第8章 第 8 章(1 / 2)

我哥哥超凶 槡茴 5895 字 4個月前

一處飄散腥臭味的農田下方,隱約能看到有個身影縮在那裡,天色太暗了,除了一條成年家犬嗅到了一絲陌生的、帶有危險性的男人氣味,警惕爬起身沿著味道循過去,屋裡沉睡著的人根本沒有發現異常。

屋內鼾聲如雷,男人靠在軟黏的濕土上正活動著被綁了多天紅腫的手腕,周圍的氣味還混著其他家禽的難聞氣味,他連眉頭都沒皺,撐著水缸將臉伸了進去。

那條大黃狗終於找到了陌生氣息的來源,溫馴的狗在這個時候戰鬥力爆棚,呲著牙低聲嘶吼著,死死盯著鬼蜘蛛慎重地走過去。

然而,喝完水的男人隻是抬眸瞥了它一眼,渾身破破爛爛的,衣衫襤褸地像個乞丐。露出來的身體部分也比成年男子要瘦削,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威脅。

那條狗也是秉著這樣的假象撲了上去,它呲著牙朝著鬼蜘蛛的胳膊咬上去,卻不料男人手裡攥著一把秀氣的剪刀率先插在了家犬的身上,左手擰住那條狗的後頸無聲地往地上猛地一砸!

它隻來得及發出嗚咽聲,下一秒鬼蜘蛛的手合住流著血的狗嘴,握著剪刀的手抬起,鋒利刀尖利落地給與了致命一擊。

屋內的鼾聲沒有停下,外麵這一場無聲地戰鬥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好像在菜園子裡摘了一顆菜,就這樣簡單,鬼蜘蛛甩了甩剪刀上的血,原本對這樣女人用的東西有些嫌棄,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這把剪刀是美知好不容易偷偷塞給他的,粗魯地在水缸裡清洗了一遍,隨意地插在了自己的腰間。

他站在高處往城牆圍住的繁華房屋望去,緊緊抿著唇,不似往日那樣輕佻,似乎這樣就能望見被鎖在精致牢籠裡的美知,他從來不知道美知那樣柔弱的身體能夠給與自己什麼幫助,之前還當她是個無關緊要的拖油瓶,如今好像什麼都變了。

她足夠聰明地避開巡邏武士給他喂飯喝水,會因為他而深涉險境,而這些落魄後的贈與化為了點數,讓美知得到了高達42個點的親情度。

隻差八個點了,美知心裡有些焦急。

如果之前隻是在村子裡時不時刷刷鬼蜘蛛的親情度,那是相當的輕鬆,或許需要她付出一點什麼,但是現在……

美知望著和她坐在同一個桌上吃飯的男人,手裡的飯團有些難以下咽。

任務目標都不在這裡,她還得麵對這個陰晴不定的人見伊春,這種感覺無異於天塌下來還得自己頂著,因為之前人見伊春的話導致最近她連覺都睡不好,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幾天下來,本來就不大的臉瘦了一圈,頗有剛來時病美人的那副即將隨風而去的架勢了。

人見伊春雖然對美知動了心,但是也對強迫不感興趣。

他年紀輕輕地當上城主,父親逝世地過早,也沒有母親的安撫,於是當他成婚晉升成了一位父親,也對養育之道知之甚少,在妻子逝世不久後,那個孩子就丟給了侍女撫養,雖然才七歲,那小人板著臉的樣子依稀能看出幾分人見伊春的模樣。

美知就是在這樣一個早春的下午看到人見承平的,她被侍女帶著坐在人見伊春命人臨時做的秋千上,頭頂的樹葉嘩啦作響,依稀透著幾束稀薄日光,身上的衣裙上繡著大朵的雛菊,那原本是很難襯出膚色的橘黃,偏偏美知卻極為適合這種溫暖的顏色,她閉著眼靠在雙手抓住的秋千繩索上,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身後,予人一種強烈的衝擊感。

人見承平不太記得母親的樣子,但是從侍女的口中他可以想象那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雪白的皮膚,溫婉的臉龐,就和他現在站在走廊上看到美知時想象的一模一樣。

她身上集-合了人見承平能夠想到的所有美好的東西,照顧他的侍女知道少城主從骨子裡帶有的冷漠脾性,又從旁人那得知這位城主新得的小妾非常受寵,她慌張地想要阻攔兩個人的會麵,彎腰祈求著人見承平去玩他最愛的遊戲:“少城主,奴婢陪您去那一邊吧……”

然而,俊秀的小少年卻一言不發的,像是沒聽到侍女的話一樣直直走向了坐在秋千上的美知,兩個侍女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如果讓少城主在小夫人這裡吃了癟,她們也逃不了一頓責罰;但是小夫人被少城主欺負的話,那她們也得承擔城主的怒火。

伺候美知的侍女名叫裡沙,她清楚地知道美知脾性算是比較好的,於是從樹旁繞過準備去喚醒她,至少要減少和少城主正麵對上的幾率,然而她剛剛準備彎腰,已經走近的人見承平冷冷地瞪了過來,他即使沒有說話,就已經讓這些侍女從他身上感受到類似於人見伊春的上位氣勢了。

那是源自骨子裡的血脈壓製。

裡沙顫巍著退後,心想著若是真的要發生什麼,第一時間衝在夫人前麵才是拯救她的唯一辦法了。

人見承平同樣繼承了他父親的一頭卷發,隻不過臉上尚未褪去嬰兒肥,又像個小大人一樣板著臉,高傲中透著可愛,偏偏又一本正經。

在最後靠近美知的幾步,人見承平放輕了腳步,就連呼吸也放緩了不少,就像是曾經幼時捕捉花朵上的蝴蝶,要趁著它們還沉浸在蜜糖裡下手,才能不驚動它們獲得自己想要的。

美知最近睡眠嚴重不足,在白天這樣微風徐徐的溫暖陽光下,她才真的放鬆下來讓自己補個覺,她自然不知道有個少年正好奇盯著她瞧,從頭發絲到秀氣的下巴,他正在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麵前這人,她的樣貌和侍女口中的母親過於相似,人見承平的眼睛裡竟流露出一絲濡慕。

他曾經好多次夢見過那位素未謀麵的母親,但是每次隻要他靠近,那位溫婉的夫人就會離得越遠,而如今他似乎還未從那夢境裡清醒過來,或者說他產生了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心理暗示——隻要他悄悄地接近,才能接近她,接近他的母親。

靠得太近,以至於人見承平呼吸都有些亂了,他興奮又緊張,努力壓製住自己想要翹起的嘴角來掩蓋住自己的開心,但那副樣子任誰都能看出端倪來——他很喜歡這位新來的夫人,毋庸置疑。

人見承平還不能太理解其他人口中的夫人代表著什麼,不過就算知道,他對於自己那位感情淡薄的父親被另一個女人搶走的這件事,也並沒有太多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