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我哥哥超凶 槡茴 8219 字 4個月前

麵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美知不知道該做什麼,她抬眸的時候,澄澈明亮的眼眸和太宰治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他記得中原中也和他說的時候, 臉色並不是很好看,而當他聽到昔日的同伴說美知失去了記憶時才意識到, 她這樣柔弱的普通人,一個沒有異能卻姿色不凡的女孩子被人帶走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少年半跪在沙發旁,他的手腕上依舊纏著繃帶, 當他認真地仰視著她, 竟然從這個向往死去的少年眼裡發現迸濺出的慶幸和歡欣。

他很高興。

不管是失憶的美知, 還是被篡改記憶的美知。

隻要她活下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一直不懂得活著的意義, 但在看到美知之後, 內心的充實感以及喜悅讓他第一次意識到,另一個人的存在對於其他人來說是一種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在因為美知的出現而難以自控地發顫,即使麵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繃帶少年露出明朗的笑容重新介紹自己:“你好,我叫太宰治。”

美知一直沉默著,她還未能從那些欺騙裡走出來, 在麵對曾經的好友時,她擔心自己一旦開口, 或許隻要對方體貼地詢問自己一句話, 她如此軟弱的性格必定會止不住的哭泣。

她或許會不顧一切地撲到他的懷裡, 將自己這些年被拋棄, 被欺瞞的委屈怨恨發泄出來, 因為太宰治在美知的心裡, 一直是一位值得依靠的朋友。

他們可以互訴衷腸,相處的那幾年基本上沒有紅過臉。

但美知並不打算這麼做,即使性格軟弱,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會生氣會憤怒,她並不願意就這樣輕易地原諒他們,美知垂下眼眸遮掩住眼裡對朋友的愧疚,往後退了一步,硬著心腸回答:“我不認識你。”

即使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太宰治在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由得呼吸頓了頓。

中原中也轉過身離他們兩個遠一些,給他們留出了單獨的空間,即使是他,聽到這樣的回複,也會難受。

替美知遭受這一切而難受,替搭檔……難受。

“我知道,”太宰治恢複了笑容,好像熟人之間的交談一樣,沒有半點隔閡地繼續說道,“那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能和您聊一會兒天嗎?”

美知背過身,將自己的拒絕貫徹到底。

如果再繼續下去,她必定會用冷漠的語氣傷害到他,更有可能的是,他會發現自己的演技是如此的拙劣不堪。

“既然如此,”太宰治直起身體,他有些可惜地將手插在口袋裡,說服自己一樣說,“那下次有時間我們再聊。”

說著這樣的話時,因為美知背過身去看不到他的表情,繃帶少年沉甸甸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明明想要和她說很多話,卻也得就此打止了。

但她現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他並不急於這一刻,太宰治吐了一口氣,臨走前他終究沒忍住說出自己這兩天一直想對她說的話:“很高興見到你。”

身後的腳步聲都在逐漸遠去,直到那扇門闔上,美知包在眼眶裡的淚才落下來。

嘴唇上下張合,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通過嘴型能清楚地看到她對著空氣回了一句話——

“我也很高興……”

森鷗外陪著她的時間越來越多了,他用儘所有的溫柔和耐心去和美知相處,但她依舊不是很配合,像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保持沉默,即使他說出的話題是多麼的有趣,也得不到她一個眼神。

當一個人心懷愧疚的時候,那麼他討好的那個人即使做得再過分,也不會令他生氣憤怒,而美知看著森鷗外不再像以前那樣敷衍了事,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捧在她麵前時,便替她自己難過。

而在經曆了這樣幾天的冷暴力後,森鷗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不願意美知依舊用那樣的記憶排斥自己,陌生的目光遠比恨意要來得更為凶猛,但他一想到如果讓美知恢複記憶,那時候他親手放棄了她的事情自然也無法避免地記起來。

是讓她繼續把自己當敵人對待,但保持那一份天真,還是恢複她的記憶,讓她痛苦難過怨恨自己,這無疑是森鷗外無法做出決策的選擇題。

而終於,當一個寧靜的夜晚來臨,美知坐在餐桌的對麵,終於開口了。

她語氣很平靜,但無法掩飾的尖銳:“你是不是把我當做你妹妹了?”

這句話讓森鷗外再也無法回避這個問題了,他陷入了沉默,直接默認了這一點,但他明明有足夠的底氣告訴她,你就是我妹妹的話,但他卻像個緊緊合攏的蚌,一句話也沒有透露出來。

而這也就是美知不願意原諒他的一點。

他連真相都不敢告訴自己,那她又該如何去原諒他。

她沒有動麵前的食物,而是推開椅子站起身:“如果你把我當你妹妹的話,就應該尊重我,而不是把我關在這房間裡,我不是被你圈養著的鳥,我應該有屬於自己的自由。”

這樣的話,曾經作為森鷗外妹妹時,她沒能說出口,一直以來的忍讓和妥協以為能夠更快完成任務,但帶有目的性的時候,就難免會失去更多的東西。

他們之前的相處並不像兄妹之間應該有的樣子,而當她隨著時間的流逝,真心實意將他當做兄長的時候,態度過於小心翼翼,不敢因為他將自己丟在居民樓裡獨住的決策而選擇拒絕,不敢因為他偶爾的失約而發脾氣。

或許,當初她一開始就是錯的。

而現在當她說出這樣的話後,森鷗外才意識到他這樣所謂的保護,其實對於她來說是一種禁錮,他不由得想到以前被他關在彆墅裡的美知是不是也是這樣想法,當他以保護的名義讓她獨自生活時,他偶爾的落腳因為美知的包容而忽略了這些問題。

黑發男人溫柔地注視著她怒氣衝衝的樣子,他像是沒有底線地被美知逼得步步後退,聲音都不敢加重:“當然可以……”

“我不會禁錮你的自由,美奈,”他似乎終於找到可以彌補她的方式,這讓他多日緊皺的眉頭都鬆懈了一些,但那也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但是我希望有人能夠在你身邊保護你,我不會讓他離你太近的。”

而這樣的妥協成了美知出去的條件。

她其實更想和陀思見一麵。

跟在她身後的不是中原中也,而是那個身形纖瘦的黑發少年,在他們第一次相見之後,他失態地發動了異能,最後被森鷗外喝止住才停了下來。

而現在,他遠遠地跟在美知身後,警惕性調到了最高。

說出來走一走,也不過是在附近逛了一圈,係統在催促她完成這兩個點的親情度任務,好前往下一個世界,美知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發呆時,芥川像影子一樣靠近,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將買過來的蛋糕和果汁擱在她長椅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