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大約是冉夫人的醜態給冉文宇造成了太大的衝擊,在說出這一驚天之語後,冉文宇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了下來。

他神情恍惚的喝完手中的牛奶,便借口複原陣法轉身上了樓,王媽自然也立刻跟在他身後,完全無視了樓下的調查員們。

調查員們目送著冉文宇和王媽離開,紛紛麵露同情。

“小少爺不會覺得這位冉夫人是他的親生母親吧?”周藝凝不確定的問道,“所以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很有可能,畢竟王媽應該一直都是這樣告訴他的。”李林聳了聳肩膀,“就算他半信半疑,但對於冉夫人肯定也是有著不同的感情。幻想中母親的形象突然崩塌,他肯定不好受。”

稍稍感歎了兩句,調查員們很快便將注意力從冉文宇的情緒上轉移,開始討論照片上的兩個女人。

其中一人已經確定為是冉夫人,那麼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就有了明確的懷疑對象——他們唯一知道的和冉夫人走得很近的年輕女人,就隻有那位冉文坤的未婚妻了。

冉文坤的未婚妻和冉夫人所謂的“相同愛好”,大約就是崇拜邪神克蘇魯,而這種宗教信仰上的共鳴,顯然比世俗的矛盾更加深刻。

“現在看來,冉家幾口人裡,似乎隻有二少爺冉文坤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白甜了。冉德才、冉夫人、他的未婚妻都是邪.教.徒,大少爺冉文凱應該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十有八九同樣是邪.教.徒,至於小少爺冉文宇則在致力於阻止他們進行邪.教儀式。”李林推了推眼鏡。

“我有一個問題。”劉萬裡皺眉,“如果除了冉文坤以外都是邪.教.徒的話,那為什麼訂婚的人是冉文坤而不是冉文凱?冉文凱和那位未婚妻,豈不是更加的‘天作之合’?何必將什麼都不知道的冉文坤拉進來,增加不確定性?——要知道,咱們可是接受冉文坤的邀請,這才來到島上參加訂婚儀式的,如果沒有冉文坤,我們就不會出現,也就不會有人和我們一樣上躥下跳的調查秘密、破壞儀式了。”

“……其實,我有一個猜測。”周藝凝舉了舉手,“也許真正是邪.教.徒的人,隻有冉夫人和未婚妻?”

“什麼意思?”眾人看向周藝凝。

周藝凝微微抿唇:“如果冉德才和冉夫人同樣信仰克蘇魯的話,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應該那麼疏遠和生硬,最起碼應該有不少共同語言——當然,我沒有證據,隻能說……是女人的直覺吧。”說到這裡,周藝凝尷尬的笑了笑,為自己空口無憑找了條退路,不過其他三人卻沒有什麼表示,而是認真的聽她繼續往下說。

這給了周藝凝一定的信心,她深吸一口氣,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冉夫人全心信仰克蘇魯,而冉德才通過冉夫人,跟克蘇魯教團搭上了線,兩者達成合作,一方提供情報,一方賺錢後資助教團活動。不過,雖然和教團合作,但冉德才卻並沒有真正信仰克蘇魯,反而……在內心深處對於克蘇魯十分抗拒,畢竟從冉夫人今天晚上的表現來看……除了同樣身為狂信徒的人,否則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對著一尊石像……那個樣子。所以他疏遠冉夫人,放任她沉溺於對克蘇魯的狂熱而扭曲的崇拜,至於和另一名克蘇魯信徒訂婚的人選也選擇了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冉文坤,而不是自己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冉文凱。至於冉文凱,他大約和冉德才同樣,對於娶一名狂信徒沒有任何興趣,所以冉文坤才在父兄兩人的聯手操作下被趕鴨子上架,不聲不響的突然訂婚。”

雖然沒有證據,但周藝凝這一番推論倒是合情合理,找不出什麼毛病。眾人沉默的思考片刻,覺得這應該比較接近真相。

“如果冉德才和冉文凱不是真正的邪.教.徒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說服他們中止計劃?”劉萬裡沉思著問道。

“我覺得很懸。”李林搖了搖頭,“既然冉德才與克蘇魯教團合作,那麼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會有什麼危害。但就像馬克思在《資本論》裡所闡述的那般,‘如果有1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鋌而走險;如果有2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藐視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那麼資本家們便會踐踏世間的一切!’很顯然,如果這次計劃成功了,整個國家都將會處於教團的掌控之中,而與教團合作的冉德才,則會以國家為倚靠,肆無忌憚的大肆斂財——這樣的利益,足以讓他冒著危險、踐踏一切。”

調查員們沉默下來,無法反駁,想要說服冉德才反水的提議的確是太過於天真了。

時至今日,主線已然非常明確,他們需要阻止訂婚儀式上冉德才和克蘇魯教徒們發動法陣,洗腦賓客,而既然無法說服冉德才,那麼他們也隻能自己單乾了。

接下來的計劃,調查員們毫無頭緒,應該需要等冉文宇解析完法陣後才能告知他們應當如何行動。既然現在沒什麼事情要做,眾人便決定暫時回房休息。

幾天來的晝夜顛倒,實在令調查員們身心俱疲。雖然他們儘量每日睡滿六小時以逃避KP的熬夜懲罰,但這樣不規律的作息和時刻緊繃的神經卻依舊令人倍感煎熬——更何況,劉萬裡和周藝凝還要遭受噩夢的困擾,哪怕入睡也無法安穩。

回到房間、洗漱一番,調查員們迫不及待的投身入柔軟的床鋪,轉瞬間便睡得死沉。待到他們重新睜開眼睛,發現時間竟然已經來到了下午。

摸著咕咕作響的肚子,調查員們嗬欠連天的下了樓。王媽看到他們沒什麼形象的模樣,皺了皺眉,卻依舊還是讓他們在餐桌邊坐下,自己則去了廚房,將調查員們錯過的午餐重新熱了一下,端上了桌。

飽飽得睡了一覺,又填滿了胃部,調查員們紛紛振作起精神,隻覺得連身體都輕鬆了不少。

吃飽喝足後,眾人自然開始關心模組的進展。曾經對王媽說服大成功的劉萬裡在同伴們的眼神催促下輕咳一聲,對著收拾碗筷的王媽開口:“王媽,那個法陣,小少爺研究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