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找人來救他,在這裡待一夜,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宋迪見她死心眼,他也很焦躁。又勸了兩回,實在冷得受不住了,對洞裡的馳厭道:“你看到了啊,我喊她走了,她不走,我真的要冷死了,我走了!”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這麼深的洞,即便衣服打結當繩子用,他和薑穗這兩個凍了大半天的人也沒法把馳厭拉上來。
不管是找個躲雪的地方還是遮風的地方,總比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來得好。
馳厭神色冷了冷,然而宋迪已經走了。少女還蹲在洞口,她就從來沒有這麼不聽話過。
馳厭臉上掉下一滴水,他伸手摸了摸臉頰,才發現她在哭。
馳厭咬牙,突然一聲不吭摸出匕首開始鑿石壁。
他挑著地方鑿,聲音不大,卻分外危險,畢竟洞裡還盤踞著蟒蛇。
馳厭用了十足的力氣,好在這洞壁並不很堅硬,他當真鑿出了四五個洞。
薑穗猜到了他要做什麼,緊張地注視著洞裡的蛇,好在它一直沒醒。
雪越下越大了,薑穗原本生疼的腳趾已經麻木。
馳厭鑿出幾個間距很大的洞,他踩著那些洞勉強夠到地麵,他借著力,手臂一撐,出了那個溶洞。薑穗緊繃的心情總算放鬆下來。
離宋迪離開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
馳厭手掌被岩石和匕首劃出了很多血,他在雪地上擦擦,走過去抱起薑穗,他懷裡也冷,可是她顯然更冷。
馳厭摸了摸薑穗臉頰,果然一手淚水。
他沒說話,給她把淚擦了,抱著她往來的地方走。
他走了一會兒,看見標記過的地方,馳厭抱著她走過去,撥開一處的雪花,露出裡麵一個小小的山洞。這山洞和原本薑穗他們掉下去的溶洞不同,裡麵十分狹窄,洞口還有幾根腐朽的枝條。
馳厭把她先放下,自己又鑽了進去。
他聲音依舊很淡,仿佛沒什麼感情:“雪下大了,天亮再下山。”
薑穗自然不反對,她冷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竟然隻想這樣睡過去。
馳厭皺著眉頭,把腐朽的樹枝撿起來,重新擋住洞口,他怕被風吹倒,扯下領帶係了一下。
一月末風雪肆虐,好在R市的冬天比彆的地方冷,人也穿得厚不少,馳厭脫下最外麵的羽絨服裹著她,自己穿著襯衫,背對著洞口,然後把她抱過來。
薑穗額頭抵住他胸膛。
她終於清醒起來,他胸膛又溫度,薄薄一層肌肉下,她的額頭觸到了他的心跳聲。
張揚極了,像是鼓點一樣。
他抱得很緊,他的背麵臨著寒風,而她真的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隻覺得暖。
馳厭沒說多餘的話,在這樣的夜晚,他安靜得一如往昔,甚至依然帶著幾分刻在骨子裡的冷淡。
薑穗卻突然莫名意識到,他興許,真的有點兒喜歡她。
至少跳蛇窟沒幾個男人做得出來。
馳厭也很累,他閉上眼睛,在想明天帶她下山的路線。
懷裡一隻小手,輕輕觸了觸他臉頰。
馳厭低頭,對上她眼睛。
“你冷不冷?”薑穗輕聲問。
馳厭麵無表情:“不冷,你快睡,睡醒就天亮了。”
“胡說,你把衣服拿回去。”
馳厭:“我習慣了。”他說這話極其平靜,他真的習慣了這種寒冷,小時候這樣的風雪夜都沒能凍死流浪的他,長大自然也不會。
她眸光顫了顫,縮回手,她摸到的臉頰明明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薑穗問他:“馳厭,你那天的意思是喜歡我嗎?”
這是困擾了她許久的問題,太奇怪了。甚至駭人到讓她覺得驚奇蓋過靦腆。
馳厭默了默,許久才說:“沒那回事,明天你自己回去那個村子,彆往這種地方跑了。”
如果是以前,薑穗會很尷尬自己自作多情,畢竟她請馳厭吃飯那時候,那段對話含糊不清,甚至讓人不明白到底是不是告白。
可是現在,他說沒有,她竟然覺得是假話。
薑穗掙開他懷抱,從身上拿下他的外套,披回他身上。
馳厭剛皺眉,她就縮進他懷裡,拿他寬大的外套裹住他們兩個人。
感受到往懷裡鑽的小腦袋軟乎乎的身子,他驟然僵住,像被人打了一悶棍,敲在脊椎上,動彈不得。
薑穗第一回乾這種事,臉頰也紅了,然而她知道這樣才不至於讓馳厭後背吹一夜的風。
男人突然劇烈的心跳聲,讓她耳膜都震顫。
她慢吞吞說:“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