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4 劇情線改變了(1 / 2)

蘇甜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周遭的一切熟悉又親切, 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環境, 一點都沒有改變。

她如願以償被全國排名第一的清**學院錄取, 外公外婆都高興壞了, 訂了一桌酒席, 歡歡喜喜地慶祝她考上理想大學。

蘇甜緊緊擁抱著外婆,心情複雜得像是走失數月卻突然得以回家的小孩。

外婆摸著她的頭發,忍俊不禁:“傻孩子,怎麼哭了?”

蘇甜抱得越來越緊, 貪婪地呼吸著外婆身上熟悉的味道……

這些日子她甚至都不敢想自己還能再見到外公外婆, 竟然就這麼輕易穿回來了?

沉浸在狂喜的幸福中, 蘇甜忍不住想起了商聿。

她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那麼穿書世界裡的原主呢?

也回去了嗎?

如果她回來了,原主卻沒有回去……那麼對商聿來說,她就是憑空消失了。

舅舅為了名正言順地接回她,把她帶在身邊照顧,熬過了那麼艱難漫長的一段日子。

自己卻連告彆都沒有留下, 突然就消失了?

蘇甜覺得很難受, 心口憋著一股氣喘不上來……

……

“舅舅!”

大床上的女孩本能地喚了一聲,猛然驚醒。

她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眼睛, 視線逐漸恢複清晰。

蘇甜攥了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觸感很陌生,儼然不是她最近常用的那一套, 卻更不是她從前生活的外婆家……

原來隻是一場夢啊。

蘇甜後怕地擦了擦額角的汗。

夢到回家和外公外婆團聚固然開心, 可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太不安了, 就像是她什麼該做的都沒完成,拋下一切就回去了。

醒來後發現不過是虛驚一場,蘇甜反倒還鬆了口氣。

可是……

自己這是在哪兒呢?

女孩茫然地爬下床,床邊連鞋子都沒有,她隻能赤著腳到處走。

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看到窗外的海浪,她才想起自己是在遊輪上參加劇組的周末派對,她跟大夥一起玩遊戲,難得放鬆實在是很開心。

可是後來……發生了什麼?

蘇甜剛要回想,太陽穴便鑽心刺痛,疼得她不得不伸手去揉。

頭疼得快要炸了……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蘇甜赤著腳加快速度,本能告訴她自己好像誤入了一個錯誤的地方,應該儘快離開。

她找到門,用力推開,繼續往外走……才發現這是一間格外巨大的套房。

這……並不是劇組分給她的那間房!

蘇甜腦子裡冒出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急忙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

還好。她昨晚穿在身上的連衣裙並沒有換,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隻是睡了一宿有些發皺。

蘇甜在套房廳裡繞了兩圈,愣是沒找到自己的包包,手機也怎麼都找不到。

耳邊浮現了出門前商聿的千叮萬囑,蘇甜越想越覺得不妥,隻覺得自己可能隨時都置身於危險中。

越想越怕,也顧不得自己還光著腳,隻想快點離開這間套房,她衝到旁邊去推門,不小心用力過猛——

“砰”的一聲把門撞開了。

打開的竟然不是套房出口的門,而是另一間臥房的門!

女孩驚得不知所措,繼而便看見臥房大床上坐起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型高大,穿著黑色睡袍,眉心略微蹙著,一臉被人擾了清夢的起床氣。

當蘇甜終於看清男人的五官時……她站在原地狠狠哆嗦了一下,下一秒轉身拔腿就跑。

然而才跑了兩步,男人喑啞磁性的嗓音便幽幽傳來。

“闖了禍便心虛成這樣,商聿的外甥女,就這麼點本事,嗯?”

男人輕蔑的口吻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高傲,蘇甜的小暴脾氣頓時炸了!

她轉回身怒目圓睜瞪著他:“誰心虛了?!”

男人不急不緩地下床,修長的一雙腿輕鬆邁了幾步就迫至她麵前——

蘇甜嚇得連忙後退幾步,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隻見過薄景墨一回,就是在慈善晚宴上。

那晚他衣冠楚楚,穿著黑色禮服,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貴族。

蘇甜第一眼見他就心生畏懼,此刻則更是……恨不能飛出這屋子。

隻著睡袍的薄景墨,渾身上下的氣場都有所不同。

少了幾分冰冷的貴氣,添了幾分慵懶邪肆。

他身型實在太高,低頭覷著女孩,就像是一座大山杵在她麵前,幾乎擋住所有的光線。

“不心虛的話,你跑什麼?”

男人森然中隱隱透出玩味的口氣,惹得蘇甜臉頰升溫。

對啊,她為什麼要跑?

蘇甜壯著膽子抬高下巴與他對視,“我又沒乾壞事為什麼要心虛?倒是你,薄先生,我知道你跟舅舅是死對頭,看我不爽也不足為奇,可你們男人商場上的矛盾就該在商場上解決,你對我下手……非君子所為!”

方才他話語中提及了商聿的外甥女幾個字眼。

蘇甜不難猜測,想必在上次競拍對峙後,薄景墨已經徹查過自己和舅舅的關係。

薄景墨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就像是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奶貓。

他唇角逐漸勾起一層玩味的弧度,像是聽了一個愚蠢的笑話。

“誰告訴你,我是君子?”

薄景墨這張帶著異國風情的臉說出‘君子’二字時畫風何等清奇,但他的普通話發音卻標準到令人驚歎的程度。

女孩繃著臉,緊抿著嘴並不吭聲。

薄景墨的興致反倒愈發濃了。

他意味深長地笑,“難不成是你舅舅說的麼,我倒是有些好奇,商聿是怎樣跟你談論我的。”

蘇甜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窩著一股火很想罵人。

“薄先生多慮了,舅舅從沒在我麵前提過您!”

商聿舅舅怎麼可能說他是君子。

舅舅早有先見之明,知道他不是什麼善茬,叫自己離他遠一些。

男主果然是男主啊,白長了一張深邃高冷的臉,還以為是什麼高深莫測的人設,原來狂妄起來當真和女主薑寶珠有一拚!

突然想起薑寶珠……蘇甜腦子裡漸漸冒出幾許昨晚的記憶。

昨晚她跟大夥一起玩了不少遊戲,還玩了很久的骰子。裴煥耍寶似的教大家各種花樣,氣氛很是熱絡。

後來她口乾舌燥,端起自己喝剩一半的汽水一飲而儘,喝完才意識到好像喝錯了???

她看著空掉的玻璃杯,明顯感覺汽水的口感變了,雖然顏色一樣,但……不是汽水就不是汽水。

再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蘇甜絞儘腦汁努力去想,就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這種明明知道自己忘了什麼卻死活記憶喪失的感覺令她幾乎暴躁。

她從來都不是記憶不佳的人啊!

蘇甜重重地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

薄景墨冷淡地看著她抓狂,繼而走到沙發邊坐下,點了根雪茄,慢條斯理地吸了起來。

良久,他森然開口,清冷的聲音重重敲擊在蘇甜心臟上。

“彆白費勁了,你就算是想破腦袋,也記不起來。”

蘇甜錯愕地瞪大眼睛。

她隻是個高中生,沒談過戀愛,連同齡男孩的手都沒有拉過。

可薄景墨的一句話,給了她極強的暗示,讓她突然懷疑可能發生了什麼。

極端的恐懼和失措嚇壞她了。

蘇甜又急又氣,嘴唇哆哆嗦嗦:“你!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對我……你……”

薄景墨吸著雪茄的動作驟然一僵,目光幽深複雜地掃向她,像是聽了一個足以令人瞠目的笑話。

蘇甜大腦裡一團漿糊,她根本記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甚至也快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她咬著唇,故作強勢地控訴:“姓薄的,你如果真敢對我做什麼……我舅舅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的眉頭狠狠蹙緊,猛得將雪茄摁滅在玻璃煙缸裡,起身大步朝她走來。

“未成年人可以喝酒麼?”

蘇甜發現自己被反指控了,她慌亂地搖頭辯解:“我沒喝!我根本沒喝酒!”

男人的腳步停下,與麵前儼然受了刺激的少女保持紳士距離。

手掌卻緩緩抬起,不輕不重地捏住她肩頭,語氣深沉嚴肅:“想清楚,到底喝了沒有,是誰給你喝的。如果沒喝不該喝的東西,你不會在我房裡醒來。”

蘇甜隻是被他摁住了肩膀,情緒卻逐漸鎮定了許多。

這個男人的手好像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莫名給了她幾分信任感,讓她沒那麼害怕了。

蘇甜冷靜下來儘可能回憶,她實在記不得喝下那杯味道不對勁的汽水之後發生了什麼。

隻能勉強記起喝下之前……

桌上裝汽水的玻璃高腳杯,好像和薑寶珠一度拿在手裡的香檳杯形狀類似。

難道是自己喝錯了薑寶珠的香檳?!

可派對上的香檳一般度數不高,女生喝了也不可能醉得斷片。

除非……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香檳。

是喝下之後,會失去知覺,失去判斷,失去自我保護能力的東西……

薄景墨的眼睛仿佛能洞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看著女孩臉色忽明忽暗的變化,他沉聲:“想起來了,是麼。”

“……”蘇甜抬眸看他,從他清冽的眼神和坦蕩的態度中隱隱得出結論。

她輕咬著嘴唇,局促又慚愧地問:“是你……幫了我,對嗎?”

男人半點謙虛都不留,口吻直白嚴肅:“不是幫,而是救。否則你現在應該躺在我堂兄房裡。”

蘇甜驚得腦子都亂套了,壓抑著情緒喃喃地問:“你堂兄……是薄景辰?”

男人默認的態度回答了蘇甜的追問。

景辰國際的老總薄景辰,果然是薄景墨的親戚。

而那杯不對勁的香檳……也並非是為她準備的。

蘇甜想起了薄景辰盯著薑寶珠的眼神。

那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在欣賞自己囊中的獵物。

昨天剛上遊輪時,蘇甜就曾經留意過。

但她沒有深究。

一則,此事與她無關。薑寶珠在書裡的人設本就是萬人迷,基本上跟她合作過產生過交集的男人,都對她趨之若鶩。就算景辰的老總著實是看上了薑寶珠,那跟自己也沒有關係。

二則,蘇甜以為薄景辰是裴煥的兄弟。兄弟的女友……就算有所好感,也不該下手。

結果卻是她高估了薄景辰和裴煥的交情。

這樣倒推起來,極可能從一開始,薄景辰縱容薑寶珠當眾奪走白頌芝女主的角色,根本就是在為昨晚的計劃鋪路。

他把薑寶珠留在《大唐》劇組,又以投資人請客的名義招待大家在遊輪上聚會,順理成章地將獵物薑寶珠騙上賊船。

可是那杯香檳,究竟是自己倒黴誤喝了?

亦或是薑寶珠……有意讓自己喝的?

蘇甜此時沒辦法下結論。

但可以下結論的是,薄景墨充當的是救人的角色。

蘇甜有點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下失言。

薄景墨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企圖?

像他這樣的標準言情男主人設,在遇到女主之前,必定是守身如玉,連女孩子的頭發絲兒都沒碰過。

絕不可能對一個女配產生任何想法。

何況薄景墨知道她是商聿的外甥女,在他眼裡,她多半隻是晚輩。

蘇甜心裡生出一種自作多情的羞恥感……

她硬著頭皮小聲解釋:“我剛醒,頭疼得厲害,腦子不太清醒,誤會您了……薄先生,抱歉。”

蘇甜恢複了理智,她沒忘記薄景墨的身份。

更沒忘記按照設定這個男人將來會讓商聿舅舅破產……

她是不能得罪這位大佬的,甚至還怕舅舅得罪他呢。

蘇甜的致歉顯然並沒有得到男人的認可。

他瞳孔毫無溫度地覷著她,冷淡諷刺:“放心,我對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毫無興趣。”

“……”蘇甜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頭。

罷了,她不能動氣,不能罵人,她得忍。

不管怎麼說,薄景墨沒有為難她,還救了她一回。

即便他言語上輕蔑諷刺,她也該感恩。

蘇甜低聲道了謝,暈乎乎地便要往外走。

剛走幾步就被男人厲聲喝止。

“弄成這副樣子出去,蘇甜,你是真不怕旁人的閒言碎語。”

蘇甜愣愣地和他對視一眼,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到自己還赤著的雙腳。

她一緊張,莫名地體溫升高,耳垂發熱,腳趾都蜷在一起無處安放了……

“我……薄先生,我找不到鞋子了。”

男人眯了眯眼,極俊的臉上透出幾分不耐。

蘇甜算是明白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了。

她明顯感覺到薄景墨對自己的嫌棄和不耐煩,卻還是不得不求助於他。

服務人員去了她的房間,把她帶上遊輪的小件行李送了過來。

蘇甜這才得以換了整潔的衣裙,穿上新鞋子。

昨晚穿在腳上的那雙鞋……真的不翼而飛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靜悄悄地離開。

薄景墨卻不知何時也已經換掉睡袍穿戴齊整,衣冠楚楚地站在她身側。

蘇甜不解地看著他。

男人冷淡的聲線毫無溫度,卻強勢不容置喙:“送你回家。”

……

從航行中的遊輪過渡到快艇,又坐快艇回到岸邊……最終上了薄景墨的車。

蘇甜腦子裡一直是懵的,腳步也虛無縹緲。

她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要她上快艇她就上,讓她下船她就下,讓她上車她也乖乖上了。

聽話和慫的程度簡直像是被一個強勢嚴厲的長輩壓製著。

這特麼到底算怎麼回事兒啊?

重點是她根本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薄景墨推了她肩膀一下,便自作主張提前帶她下遊輪,期間她的隨身行李都被保鏢拿著,她壓根就碰不著。

上車也等同於是被迫的,她根本沒有開口拒絕的時機,就被麵無表情的黑衣保鏢“請”進去了。

路上,蘇甜看著車窗外,仔細關注著路線,直到車子開上了她熟悉的道路,確實是在送她回舅舅家……這才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