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鍋給弟弟(1 / 2)

蘇甜小臉燒得通紅, 眼神四處亂飄, 半晌都不敢和他對視。

薄景墨快速地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 吻得很輕,但是卻格外溫柔。

蘇甜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在跟自己道彆了……

可是她,並不想走啊。

蘇甜站起來,目光流轉一圈。

這偌大的平層,極簡的北歐式裝修雖然看著舒服,但是一個人住實在是太清冷了。

平常倒也罷了, 他公務繁忙, 忙起來落腳的時間都很有限, 一覺醒來大概又要飛了。

今日卻很不同,整座城市都在過年的團圓氣氛裡,反差太大了。

蘇甜打定主意不走, 今天她就是撒嬌耍賴也要留在這。

她微微嘟著唇,一字一句道:“太晚了, 我都困了,懶得動, 就在你這兒睡吧, 而且這麼晚回去,老宅的傭人難免還要給我準備宵夜,平白折騰人家,沒必要。”

男人手指摩.挲著她細嫩的下巴,聲線暗藏笑意:“我是言辭太委婉了麼,你聽不懂?”

蘇甜眨巴著眼睛裝傻, 反手摟住他的腰:“什麼呀?我困啦,你幫我鋪床好不好?”

他低垂下視線,喉結緩緩滾動,嗓音沙啞出奇:“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在暗示我……”

女孩強憋著笑意,愈發無辜了:“什麼暗示啊,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睡哪間房啊?”

薄景墨眯了眯眸,周身的氣息都變得危險了。

“留下來也可,彆後悔就好。”

蘇甜真真是詮釋了初生牛犢不怕虎。

她嘟著唇:“為什麼要後悔,當然不後悔啦,何況我都跟舅舅說好啦,說好了在閨蜜家過夜,半夜又跑回去,這才令人生疑呢。”

男人的手落在她腰際,驟然施力將人扛起。

蘇甜幾乎是被他扛在肩頭,下了一大跳,生怕自己重心不穩翻到下去,連忙探出兩隻胳膊,牢牢地纏緊他脖頸。

“你……走慢點,彆把我摔著啦!”

……

事實證明,小姑娘的擔憂都是不無道理的。

但是警惕也沒有什麼卵用……因為兩秒後,她就被摔了上去——

摔在床上。

蘇甜之前來他公寓,一般也就是吃頓飯聊聊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廳裡,開放式的設計,有茶室,娛樂區域,還有書房,會客廳,足夠她折騰了。

這裡是薄景墨的睡房……

她沒怎麼進過,更沒躺過這張床。

想象中這麼冷冰冰的一個人,床鋪一定會很硬,然而真正躺上去之後,她打了個滾,還跪在床上跳了跳。

由衷感慨著:“還挺軟的呢……”

不僅柔軟,床上用品的麵料也很舒適,不同於她常用的絲質。

其實真絲雖然舒適,但是在冬天裡卻會有點涼意。

他這床單既光滑又溫暖,應當是全棉,灰色簡單又禁欲,薄先生真不愧是表裡如一啊。

薄景墨按捺著某種念頭,喘息略重,雙手抵著她肩頭,一字一句地道:“隻有這一張床,被子也隻有一套,你要留宿,就隻能睡這裡,沒有第二種選擇。”

蘇甜臉頰粉撲撲的,也不知哪來的底氣,大概是太信任也太了解他,知道薄景墨這麼矜貴倨傲的男人,是抹不開麵子做一些不要臉麵的事的。

她不僅不怕,還愈發調皮,眨了眨眼:“你騙人,明明就有客房。”

“客房從未收拾,大約積了兩年的灰。”

“那就沙發咯,我睡沙發也可以!”

薄景墨捏著她的肩頭,霸道得不容置喙:“隻能睡這,你若願意,就留下,不願意,現在立刻換衣服,我送你回去。”

蘇甜不大明白他為什麼要逼她。

好像非要把她嚇跑似的……

她實在是怕不起來,對自己的男人,而且還是把她當小朋友一樣寵著慣著的男人……實在是沒什麼可怕的。

蘇甜隻想融化他。

她不僅不退縮,還抬高下巴,軟軟的唇貼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睡就睡咯,這麼大的床,睡四個人都夠呀。”

“…………”薄景墨瞳孔一抽,像是真的敗給她了。

他捏了捏女孩的耳朵,語氣無奈:“有時候我真的會懷疑你是上帝派來折磨我的,是上帝看我過得太順了,非得安排一個磨人精來鬨我,讓我下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蘇甜噗嗤笑出聲:“我有那麼厲害嗎?不過你這樣分析也不是沒道理哦,一物降一物嘛,你含著金湯匙出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不得派個仙女來鎮住你麼,太順利的話……老天爺也會嫉妒的。”

薄景墨已經完全敗下陣了,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

他把蘇甜塞進被子裡,隔著被子攬著她。

蘇甜的身量在他看來,就是小小的一團,小得都有點可憐。

照理說她已經成年了,無論是參照Y國法律,亦或是A國法律,她都是個有絕對自由,能夠任意支配自己身體的年紀。

蘇甜看著他的眼神,滿是信賴的迷戀。

如果他提出來,至少有八成把握,她不會拒絕。

人都是被情感驅使的動物,再穩重克製的男人,麵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也無從控製心理和生理的衝動。

同理,沒有哪個陷入熱戀的女人,能夠嚴詞拒絕一個被她愛慕已久的男人……

蘇甜肯留下來,對他而言,便是唾手可得。

可是他卻不願。

他竟然不想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去推進彼此的感情。

他甚至有點怕蘇甜投入得太深,太過忘我,以至於影響她今後的選擇和發展。

因為太寶貝這個女孩,深知自己過早的采摘,無異於是揠苗助長般的自私。

他想看著蘇甜再長大一點,長成一個真正成熟,強大,讓人捕捉不到脆弱的女人。

在世情規則眼中,他二十六歲,選了一個比他小那麼多的女孩,怎麼看都是他占了便宜。

可事實上,如果他和蘇甜年紀相仿,都是青春年少的歲數,他或許根本不必顧忌那麼多。

情之所至,對彼此都很公平,根本不存在誰欺負了誰,誰占了便宜。

就因為這幾歲的差距,他不得不心存顧慮,像是有一座道德的大山矗立在他麵前。

他不想欺負她,更不希望等過個三年五載,她真的長大了,回頭看時,覺得他是仗著她年幼無知欺負了她。

薄景墨體溫很高,他隻敢隔著被子擁緊她。

半晌,他平複著情緒,無奈又縱容的口吻:“明知道在一個男人獨居的家裡留宿意味著什麼,為什麼非要留下來,你是想考驗我,還是折騰我?”

蘇甜將自己的兩隻胳膊從被子裡鑽出來,摟著他脖子,軟軟地撒嬌:“我真的沒有想那些,我隻是不想讓你一個人過年,今年沒有禁煙花,外麵一直在放炮,所有人都團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孤單。”

薄景墨扶額:“我一直是這麼過的,家族內旁枝錯節,人雖多,但都保持著距離,除了必要場合,我十幾歲起就一直獨自生活,我覺得很舒適,從未有過孤獨的不適。”

蘇甜噘著嘴:“那是因為你習慣了,人都是依著習慣本能生活的,你從未沒有體會過陪伴,當然不會渴望。所謂的舒適,也隻是習慣而已。現在你有了我,如果我走了,你一定會不習慣的。”

薄景墨無言以對。

他既覺得她的理論有點突兀,令他啼笑皆非,又覺得仔細思索……興許又有些道理。

人確實是依著習慣生活的動物。

懷裡有了一個暖暖的,軟乎乎的少女。

將來有一天若是沒了,他或許真的會不習慣。

……

蘇甜起得早,中午沒有午睡,又跟他一起做飯,看電影,後來又喝了點酒,帶著微醺醉意,躺在床上很快就迷糊了。

她發出細細的鼾聲,男人鬆開她,動作很輕地起身。

大床的另一側輕了,小姑娘在半夢半醒間還覺察到了,眯著眼睛伸手擼了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唔……彆走。”

男人柔聲哄著:“我不走,我去洗澡,洗完就回來陪你。”

“唔……”眯著眼睛的蘇甜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薄景墨去浴室衝涼,蘇甜睡了應該有幾分鐘,卻又突然醒了。

她聽到浴室的水聲,心裡生出一種微妙的感覺。

她先入睡,男人起身去洗澡……就好像新婚的夫婦,還帶著一點羞澀,心裡又很甜,屋子裡很暖,被窩就更暖了。

但是漸漸的,水聲沒有斷,但是卻傳來了一點彆的聲音。

蘇甜雖然懵懂,但是也……隱約秒懂。

害得她脹紅了臉,把腦袋都埋進被子裡,不想再出來了。

難怪薄景墨非要送她回去,原來男人是真的……不能蓋著被子抱抱純聊天純睡覺的嗎???

果然是兩個物種……

……

蘇甜羞著羞著,又睡著了,好像還做夢了。

薄景墨洗完出來,生怕吵醒她,腳步一直很輕。

發現她把頭都蒙在被子裡,睡姿實在是不好。

他不得不走過去,把她腦袋從被子裡撈出來,還遭到了掙紮抵抗。

蘇甜睡夢中被人挪動,儼然是不舒服,嘴裡嘟嘟囔囔抱怨著什麼。

“乖,彆蒙著頭睡,聽話。”

女孩聽到他的聲音,仿佛是睜了下眼睛,但很快就又合上了。

薄景墨給她掖好被角就要離開,卻又被她閉著眼睛拽住了胳膊,不得不坐在床沿。

蘇甜好似在說夢話,一會兒嗚咽一會兒傻笑,攥著他的大手,喚他:“霸、霸霸……”

男人渾身一個激靈,都精神了。

爸……爸爸???

隻聽她奶聲奶氣:“唔,男主霸霸……”

她大概是真的在做夢,還睜了下眼睛,眼睛眯成彎彎的腰果,笑得很皮。

“薄叔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是……男主呀。男主就是這個世界的老大!是最牛皮的大佬!整個世界都是你的,其他人再厲害,也隻是配角哦……我現在跟你在一起了,算是搶了薑寶珠的女主劇本吧,可是她為什麼是女主啊……我一點都不喜歡她!你是我的了,你不會跟薑寶珠在一起了吧……”

薄景墨聽得雲裡霧裡,隻覺得她大概是拍戲拍多了,職業病,睡覺都在拍戲,還男主女主什麼亂七八糟的。

……

薄景墨最終是在客房睡了一晚,沒敢跟蘇甜同床共枕。

自製力他是有的,好歹洗了個冷水澡。

但是自製力這種東西,男人在入睡醒來後,也是會成百倍驟降的。

他不敢保證自製力能持續到明天中午,隻能讓她霸占了自己的大床,自己去隔壁湊合了一宿。

*****

薄景墨大年初三就要飛去R國,蘇甜就在年初二的傍晚回了家。

商聿也隻在老宅過了兩宿,初二就回自己彆墅了。

今天甜甜沒說回不回來,他是約了裴煥和陸驍,打算兄弟三人聚一聚。

大家都在假期,連裴煥都休假七天,沒什麼事,中午過後就陸續去商聿家報道了。

聊起蘇甜,商聿隨口提了一句:“這孩子大過年的,非得跟閨蜜在一起,也沒聽說她哪個閨蜜過生日,有些奇怪。”

裴煥和陸驍心理具是一驚,默默交換了彼此的眼神。

裴煥輕咳了一聲:“女孩嘛,總是得有幾個小閨蜜的,多交朋友是好事啊,閨蜜對女孩的一生都是有很多積極影響的。再說了,甜甜平常學業也忙,工作又多,也沒什麼閒暇時間跟閨蜜聚一聚,這如果不是春節,也沒空聚會聊天不是。挺好的,她也不是小孩了,得給她自由的空間。”

商聿略微蹙眉:“我當然不會乾涉甜甜的自由,我就是覺得……不大對勁,甜甜是不是有什麼秘密,跟我們幾個舅舅不好說,隻能跟閨蜜說?”

裴煥道:“這也很正常嘛,女孩嘛,和我們性彆不同,腦回路說不定都不一樣,有些話題確實是跟閨蜜聊會好一點。”

商聿疑惑地瞥他一眼,語氣嫌棄:“你不是婦女之友麼?”

裴煥差點掀桌:“我什麼時候成婦女之友了,你聽誰瞎說的?”

“網上啊,你粉絲也說,還有跟你合作過的女藝人,都說跟你玩得很好,喜歡跟你聊天,分享秘密也找你。”

“……我擦。”

商聿愈發嫌棄了:“你跟甜甜好歹是同行,有空就多關心她一些,看看她平常有什麼煩惱,做舅舅的,成天有空到處撩小姑娘,還不多花點時間在甜甜身上!”

裴煥氣結無語,他都快冤死了。

他還不夠關心蘇甜???

蘇甜的一舉一動,他都不由自主地觀察到。

每次她偷摸溜出去約會,百分百被他抓包。

久而久之他都煩了,總不能管著她一輩子吧。

而且看到了又不能說,說多了招人煩,管多了招外甥女嫌棄。

他太難了……

陸驍大概是感受到了蠢三哥的艱難,不由得主動助攻,分擔壓力。

陸驍笑著道:“二哥會不會想多了,蘇甜大大咧咧的,能有什麼秘密?她關係最好的就是那個叫戚悅的,那丫頭也是個刷題狂魔,我看她們頂多就是出去吃個飯逛個街,然後就回家刷題了,比賽誰刷的多準確率高。”

裴煥一拍腦門,幫腔道:“可不是麼,畫麵感十足,二哥你彆說,這事兒甜寶和她閨蜜真乾得出來,大年初一組團刷題,這不就是清大尖子生的標配麼。”

兩個人一唱一和,一來一去,總算是把商聿給糊弄過去了。

而且緊接著商聿就接到電話,蘇甜說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晚上在家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