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2)

此消彼長, 開始時, 林新和對原主殷勤周到,到後來, 態度漸漸變化, 也不能說是冷淡,反倒像是吊著原主玩,用高高在上的姿勢, 享受著原主磕磕巴巴的奉承。

而每每原主有所察覺時,林新和又恢複了以往的熱情,讓嚴宜宣以為他想多了。

後來原主對趙俊寶從失望到絕望, 不再為了趙俊寶的事情對林新和開口,但是兩個孩子漸漸長大, 需要婚配,原主在京城這麼多年,還是隻有林新和這麼個好友, 隻能再去求林新和幫著參謀。

這個時候, 葉瑾行已經做到了五品官,對一個沒有任何後台的農家子來說, 實屬不易, 也算在京城站穩腳跟。林新和對趙家兩個孩子的婚姻問題表現得十分積極,後來由他牽線,把他們嫁給了京城本地看上去不錯的人家。

為了兩個孩子日後有保障,原主把自己的嫁妝一分為二,一個孩子陪送了一百畝田地, 自己卻兩手空空,在趙家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可帶著不少嫁妝的兩個孩子婚後卻並不如意,不知道為什麼,本來看上去四角具全的婚事,卻總是攙著沙子,比如大女兒嫁的那個家境殷實的年輕秀才,卻偏偏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小哥兒嫁的那個英俊瀟灑的女婿,卻偏偏不喜歡哥兒,喜歡女人。

兩個孩子時常回家哭訴,原主無能為力,無處不在的林新和又出來幫著調停撐腰,漸漸地,原主的兩個孩子,似乎明白了哪個人才能依靠,和林新和走動多了,反而和原主越來越不親了。

原主雖然有些傷心失落,但還是在心裡安慰自己,人家也是熱心腸幫忙,孩子的事情能解決就好。

也許是因為諸事不順,常年鬱鬱寡歡,原主身體很不好,四十多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家裡無人為他延醫請藥,孩子也常年不回來看他,一個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好不淒涼。

這個時候,原主聽到林新和上門的消息,本來絕望的心裡浮現一絲曙光。哪曉得,看著他淒淒慘慘地躺在病床上,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林新和沒像以前那般安慰原主,反而忽然笑了。

他說道:“嚴宜宣,看著你有今天,我真是太高興了!”

在原主怔愣的目光下,他繼續說道:“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被所有同齡人羨慕的嚴家大少爺,竟然變成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當年,看著你擁有的一切,我心裡無時無刻,都想著能以身代之就好了,每天看你無憂無慮的樣子,想到我自己,隻能通過小意奉承,從你手裡獲得些穿戴吃喝,明明家裡並不艱難,可卻要時時擔心後母把我賣給了老男人做妾,那種日子我真是過夠了!”

“除了命好,有一雙好父母,你有什麼比得上我?隻是因為出身,我就要一輩子不如你嗎?我不服!”

“所以,我偷偷給葉瑾行寫了情詩,沒想到他竟然也中意我,我們就在一起了,回想那個時候,在你麵前眉來眼去,那種偷情的快感,真是太美妙了!”

“為了不娶你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我和瑾行自導自演了落水的事件,我如願成了秀才夫人,本來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再來京城。”

“不過,看你過得不太好,我心裡不禁覺得痛快,後來,你每次上門來求我,看你那搖尾乞憐的樣子,我每天都能做個好夢。”

“為了讓這個樂趣持久一些,我故意給趙俊寶安排了些狐朋狗友,讓他見識些好地方,故意給你那兩個和你一樣蠢的兒子女兒找了麵上光的女婿,故意再讓他們和你離心,反正不知道怎麼的,看著你像條狗一樣求我,我就暢快極了。”

“哈哈哈。”林新和說著說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古人誠不欺我。”

“一時的得意又能如何?我林新和,一個不受寵的小哥兒,也能靠自己,扭轉命運。”

“而你,嚴宜宣,你真是太蠢了,蠢得我現在看到你這副鬼樣子,突然動了點惻隱之心,不想和你玩下去了。”

“不過,看你的樣子,也活不了太久了,真可惜,我可是要少了個好朋友了!”

說完這些話,他揚長而去,留下病床上的原主,氣得一口氣沒上來,一命歸西了!

不過,林新和有一點說得不錯,原主嚴宜宣就是命好,不僅投胎好,死後身上還有前幾世積攢的功德,足夠他拿來許願。

而直接刺激得原主氣死的林新和,竟然一舉壓過了渣男趙俊寶,成為原主的許願目標。

果然,反派死於話多。容漾心想,如果這是本重生文,那林新和就是那在糊塗主角臨死之前,主動來自首的劇情推手,方便主角重生之後打臉,彆找錯了仇人。

原主的願望也不難,他希望一輩子都過得比林新和好,永遠壓在林新和頭上。另外,再也不要嫁給趙俊寶,他要嫁一個比葉瑾行還出色的男人,讓林新和嫉妒他一輩子!

看著原主的願望,容漾陷入沉思之中,不知道慕恒到哪裡去了,大佬求carry!

他仔細感應了一下同心契所指的方位,還好,挺近的。剛剛穿來的時候,原主這副身子還挺虛弱,這會兒可能受到容漾靈魂力的滋養,已經好多了,他又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回春果吃下去,片刻之後,百病全消。

想到上個世界因為自己的拖延,搞得慕恒在青龍城單機了許久,容漾在床上放了一個偽裝自己的小紙人,給自己畫了道隱身符偷偷溜了出去。

*

此時此刻,大興村顧家。

顧老頭顧增土愁容滿麵地盤腿坐在炕桌旁,額頭上深深的紋路都要纏到一起了。

一個穿著土布衣裳的老婦人推門進來,也是一臉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