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多戴幾天就不緊了,”魔尊大人毫無憐憫之心,他手腕用力一掙,用魔氣強行震斷了腕上的鎖環,“再有下次,彆怪本尊把這鎖鏈拴在你脖子上。”

聞人酌摸了摸頸間的項圈,好像還不太適應——這項圈用魔氣解鎖,扣上以後隻能由何醉打開,他自己是摘不下來的。

但很快他便接受了這個東西,俯身在床頭鼓搗了一會兒,把那幾根銀色的鎖鏈卸下來,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裡。

何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都已經壞了,還留著乾什麼?莫非你想修一修繼續鎖我?”

聞人酌誠實道:“尊上說如果再有下次,就把這東西拴在屬下脖子上,所以屬下提前收好了,留給尊上備用。”

何醉:“……”

魔尊大人有被小護法這無條件的服從鎮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隻得發出幾聲咳嗽。

“尊上還冷嗎?”聞人酌把手爐遞給他,“青如長老給的藥方屬下看過了,除了兩味仙草靈氣太過充沛不適合魔體,其他的倒是可以用,屬下找彆的藥材替代一下,給尊上煎藥。”

何醉其實並不想喝,他捧著手爐縮在床角,沒吭聲,當是默認了。

說也奇怪,他現在身體並無強烈的不適,胸口受到的新傷好像在睡夢中自行痊愈了,那股時常折磨他的悶痛感不翼而飛,他現在身體很暖,甚至不想咳嗽。

青如的藥他還沒喝,以他自己的身體狀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傷勢痊愈明顯也不可能,屋子裡又沒有第三個人進出,那麼隻可能是聞人酌動的手腳。

可如果聞人酌真的有辦法治療他,應該早就動手了,不可能拖到現在。

有什麼是和以前不同的?

唯一的區彆在於,他肚子裡可能多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孽種。

何醉眯起眼來。

聞人酌並沒體會到尊上的心思,他正坐在小院裡準備煎藥,手邊擺著一大堆五花八門的藥草,已經分揀好了劑量,逐一投進架好的藥鍋裡。

尊上這身體體質太特殊,大部分藥材都對他不起作用,青如開出的這一副也不見得有效,但她畢竟是沉萬春的弟子,試一試也沒什麼壞處。

聞人酌專心致誌地坐在院子裡煎藥,還施了屏障,不讓藥的味道飄進屋子裡去。

忽然,從院門口無聲無息地溜進來一頭狼,它興衝衝地湊到聞人酌麵前,獻寶似的把嘴裡叼著的錦袋放在他手心,瘋狂朝他搖尾巴,等待著主人的誇獎。

聞人酌接過錦袋,裡麵是十幾株赤雪草,他眼神柔和下來,伸手揉了揉魔狼的腦袋。

晴霄峰上的赤雪草果然分布密集,一夜就采到了這麼多,可惜的是依然沒找到那株草王——連青如也不知道草王究竟長什麼樣子。

何醉在屋裡看到了這一幕,心道他的小護法真是學聰明了,讓狼去采赤雪草,狼嗅覺靈敏,還不容易被發現,真是省心又省力。

聞人酌撫摸一番狼頭,好像想給它點意料之外的獎賞,忽然他心念一動,抱起狼就往屋裡走。

魔狼萬分迷惑地被他扔在了魔尊大人的床榻上,何醉也同樣迷惑地抬起頭來,就聽小護法認真且正經地說道:“可以用來暖手。”

何醉看著那條身長接近一人高的狼,覺得這暖手寶未免太大了些。

魔狼一被扔到何醉懷裡,整條狼都不敢動了,它至今仍記得被魔尊大人支配的恐懼,瑟瑟發抖地委頓在床,用哀怨的眼神看向聞人酌。

可惜它的主人並不能體會到它內心的恐懼——在小護法眼裡,能待在尊上身邊是一件無比榮幸的事,他的寵物也應當有同樣的覺悟才對。

何醉伸手摸了摸魔狼柔軟的毛,感受到那毛皮之下透出的熱度,這熱度透過衣料溫暖著他的身體,確實比手爐舒服一些。

他暫且接受了這個“等身暖手寶”,眼皮漸漸合了起來,又開始昏昏欲睡。

魔狼一動不動地在他懷裡趴了好一會兒,感覺到這人沒了動靜,這才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用金色的眼眸打量著他。

這人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

何醉早上的藥隻喝了半碗,沒能將發情的信號壓製完全,此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這味道極淡,隻有嗅覺靈敏的犬類才能聞到。

魔狼稍微掙動了一下,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用自己的體溫幫他暖著手腳,又把它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了對方腹部。

它能感覺到這人身體裡有一小團魔氣,氣息與他本人並不完全相同,這團魔氣還非常弱小,小到連他自己也感覺不到,卻逃不過嗅覺和感知都非常靈敏的狼的鼻子。

這團小小的魔氣在汲取著何醉身體的能量,導致他時常覺得困倦,總是想要睡去。

魔狼沉浸在神鳥散發出的一縷香氣中,這香味極淡,幾乎有些冷冽,像是薄荷一樣上頭。

它忽然覺得離惑魔尊也沒有那麼可怕了,整條狼放鬆下來,占據了空著的那部分床榻,居然還有點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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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酌把暖手寶放下以後就繼續煎藥去了,並不知道這暖手寶竟膽大包天,把尊上當薄荷吸。

此刻湯藥已經煎好,他剛濾了一遍藥渣,忽然感覺到有人接近。

景雲出現在小院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聞酌師弟,你這是……在給離書師弟煎藥?”

聞人酌應了一聲:“你要找他?”

“我不找他,我找你,”景雲走到他身邊,“明日一早檀未長老在映雪堂傳道授課,你記得來。”

“授課?”

景雲:“我之前忘了跟你說嗎?除青如長老外,其他兩位長老加上掌門,三人會輪流在映雪堂給普通弟子授課,明天剛好輪到師父。你我雖為親傳,隨時可以私下裡找他,但這種課業能去則去,多聽聽總沒壞處的。”

“好,我知道了,”聞人酌道,“多謝師兄來通知我。”

景雲難得聽到他用這麼客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不免有些受寵若驚,他視線在對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就看到他脖子上多了一個奇怪的項圈。

景雲沒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這是……”

聞人酌下意識抬手一摸,彆開眼去:“沒什麼。”

他這欲蓋彌彰的反應讓景雲明白了什麼,表情變得微妙起來——離書和聞酌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要說是單純的師兄弟,某些舉動似乎太過親密了,比如住同一間屋子,夜裡還要照料之類的。

但要說是未來的道侶……這項圈明顯是用來拴狗的吧?

還是說這是什麼修真界新興的情趣,他待在晴霄派太久,跟不上潮流了?

景雲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又不好意思直接詢問,隻能關心了一下何醉的身體狀況,轉身離去。

聞人酌端著藥碗回到屋裡,發現尊上已經睡著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

尊上的傷還沒好,這藥要是放久了藥力會減弱,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小護法還是狠狠心,試圖喚他醒來。

也不知是身體太疲乏,還是暖手寶的溫度太過宜人,何醉竟靠在床頭就睡著了,而且睡得相當沉,聞人酌喚了他許久也沒能把他叫醒。

這讓小護法十分為難,又嘗試用勺子喂他,結果對方牙關咬得頗緊,絲毫也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