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斐煜在樓下的車裡坐了好一會兒，才上了樓。
鬱宛安在家裡等著他。
離婚協議書就在桌子上，上麵鬱宛安已經簽過了名。斐煜掃了一眼，跟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張相差無幾。
他坐了下來:“你真的是考慮清楚了嗎？”
鬱宛安微微有些緊張:“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斐煜也看出了她的緊張，知道她是害怕自己反悔了。
他把那張離婚協議書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鬱宛安便在一邊耐心地等著。
“離婚協議書我可以簽，但不是這張。”斐煜終於開口了。
“你是想要什麼？”鬱宛安的手捏緊了些, 這份離婚協議書除了斐思楠的撫養權外，對斐煜完全都是有利的。他現在要重新擬一份，鬱宛安隻能想到他是想要斐思楠了。
斐煜的心裡有些難過, 他想要笑卻沒笑出來, 也是了, 大概在鬱宛安心裡, 他就是這麼一個一直在索取的形象吧！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協議書遞給了鬱宛安:“如果是非要簽的話, 我隻會簽這一張。”
鬱宛安接了過來, 當看完協議書上的內容,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斐煜，你不用這樣的。就算是夫妻財產合理分, 我也是分不到這麼多的。你能把楠楠給我，我就很感激了。”
鬱宛安對斐煜到底有多少資產並不完全清楚，但按照協議書上的, 她也能看出來斐煜幾乎是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自己。
“楠楠是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我不會讓你和她分開的。至於財產, 那也本來就是你應得的。”
他斐煜認識鬱宛安的時候, 一無所有。如今鬱宛安離開，對他來說，本來就再次意味著一無所有。
鬱宛安猶豫了一下，她並不想這樣，可是斐煜既然都說了他隻會簽這一份，自己再過於爭執也沒什麼好處。財產什麼的，以後再還給他就是了。
鬱宛安這麼想了想後，一狠心就簽上了名字。
斐煜還沒簽字，她把簽好的協議書推給了斐煜。
斐煜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告訴自己就當是自己平日裡簽的普通文件就好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簽上了。
然而筆拿起又放下了幾次，他都沒能把名字簽上。
斐煜實在無法想象，隻要簽上了字，他與鬱宛安就再也沒有法律關係了。
他早該想到的，如果能那麼容易地簽上，他也不至於在此之前怎麼也下不了心來。每次簽字之前，他都煩躁地想要砸東西。
這是他的妻子，他憑什麼要放手？
可是心裡有個聲音回答了他，因為他沒能珍惜，因為她愛的不是自己。
真的……不想放手！
鬱宛安看著這樣的斐煜，微微彆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