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一簇橙紅的火苗亮起，秋霖就著這點搖曳，把手上的煙點燃了。
吸一口吐出，滿心默然。
“你助理把洗好的新衣服送了進去，她累了，睡了。”
沈曜端著杯子走了出來，裡麵晃蕩的是秋霖收藏的好酒。
秋漫說不想回家，秋霖就把人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秋霖沒有讓沈曜回避的意思，沈曜便也跟著聽了個囫圇。
看著少女笑著，眼裡卻包裹盈盈的眼淚打著滾。
他好像回來見到秋漫，她就一直在哭。
“讓你見笑了，有椅子，坐。”
沈曜把酒放小茶幾上，走到秋霖身邊，往陽台外看，城市的夜景，燈火輝煌。
“什麼笑不笑的，見外得很。”
“再說了，你們一家才是見過我最狼狽的時候吧。”
“以前的事，漫漫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不記得也好。”
秋霖深深吸了口煙，吐出，帶著些悵然。
“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今天聽漫漫說了這一年的事情……又不覺得了。”
“還是我和爸關心她太少了，陪她的時間太少……”
沈曜：“老話怎麼說的，知人知麵不知心。”
“宋筱對珠寶店做的事情我知道，不過沒想到她玩的是佛口蛇心，手伸到漫漫身上……”秋霖眼眉下壓，淬出鋒利，“就沒那麼好收場了。”
“這都是家事，漫漫既然已經察覺到，她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頓了頓，沈曜挪了挪眼珠：“我更好奇，蔣珺的事情，你要怎麼辦？”
秋霖又吸口煙。
“無緣無故，這關頭不好反口。”沈曜道，“如果就這樣退了，以後難免外人對漫漫說三道四，你要想好。”
“知道。”
秋霖霎時笑了起來，聲音狠厲：“蔣珺那孫子，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就是有些可惜，馬上要把訂婚悔了，這段時間不能把他綁起來打一頓悶棍。”
沈曜：“正事要緊。”
秋霖吐煙，煙頭在風中橙紅一點，陷入思考：“但他千不對萬不對，訂婚這當口，確實沒有錯處……”
而想要秋家不理虧，讓蔣家心服口服，最好是抓著蔣珺的錯來談這個事兒。
要是蔣珺有什麼對不起漫漫的，那就水到渠成……
沈曜也點了一支煙，琥珀色的瞳子一片冷然：“沒錯處沒關係，按蔣珺那個性格，犯錯也來得及。”
秋霖抬了抬眼：“你知道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那天回蔣家，他拉著一個女孩兒跳舞跳得起勁。前兩天去見外公，我小姨在念叨這個事兒，說他去哪兒都把人帶著，不像話。”
秋霖來了精神：“圈裡的？”
蔣珺和無關緊要的女人不明不白，那掀不起什麼風浪，蔣家為了麵子會處理乾淨的。
但要是圈子裡的女孩，交往過密，關係不一般……
可不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勉強算吧，叫蘇青星，蘇家剛搬來申城南邊沒多久。”
秋霖覺得哪兒沒對：“剛搬來？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話剛落，手機響了，秋霖摸出來看，眉頭皺了起來。
看完轉手把屏幕遞給沈曜：“那塊胸針，有人在針對漫漫……”
沈曜看過，淡淡道：“事因我起，我來處理吧。”
想到什麼男人笑起來：“就當給漫漫補見麵禮了。”
*
早上秋漫賴床，被秋霖拽了起來，穿著毛絨絨的小熊衣服褲子，雙眼迷蒙且渙散，和大哥一起吃早飯。
秋霖精神奕奕，衣著整潔，給秋漫塗了幾片麵包，放她麵前盤子裡。
“宋筱那邊我說了，你這段時間就住我這兒，她不敢多話。”
“爸他們的會議正在緊要關頭，我想過了，再過幾天如果還簽不下來，我再給他說，這幾天先不讓他心煩。反正你放心，爸會回來給你做主的。”
“蔣家就交給我，至於宋筱，她身份特殊，你之前又那麼調皮，惹是生非的，爸都向她求婚了，她人如何，我不好多嘴，還是得你來說。”
秋霖頓了頓，歎口氣。
“有些事，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但是你既然能把宋筱的底摸那麼清楚，肯定是有點證據的，多了也不用，你知道爸的個性，你抓她一兩個把柄，爸肯定是偏著你的。”
“對了，還有盛豐珠寶。”
“之前你執意要交給宋筱打理，爸就全托給了她，我也不方便直接拿回來給你，這事還是得等爸回來。昨天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決定了要繼承珠寶店對吧？”
秋漫點頭：“對。”
秋霖：“盛豐這些年盈利本就不多，宋筱又折騰了一年，你拿到手上的時候，可能會很糟糕。雖然有我和爸，你要的支持肯定能給你，但是盛豐內部有些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這段時間不如好好想想，等真的交到你手上了，你要怎麼打理。”
“我知道的。”
盛豐經營的路線本身就不對，積弊已久。
現在大師兄都被宋筱挖了去，還不說……拿著肯定會讓秋漫頭疼一陣子。
“你有數就好。”
“呐，剛住過來，今天去買點衣服，彆再哭了，開心點。”
秋霖推了一張黑卡放秋漫麵前，秋漫努嘴，嚼吧麵包嘟囔：“你就不能陪陪我，哪怕去馬場騎一圈也是安慰……”
“忙，不然你去當蔣家的麵退掉訂婚？”
秋漫噤聲不說話了。
秋霖吃好了，擦了擦手，拿上外套，拍了拍秋漫的頭。
“走了，出去玩可以，你隻記得一點——晚上十點前必須回家。”
秋漫：“……”
秋霖笑起來，又揉了一把秋漫的頭發，真走了。
前腳秋霖走，秋漫吃完早餐，後腳鄭茉莉的連環奪命call就追來了。
“漫漫你不在家啊，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啊？！”
“利索點，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