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漫語滯。
沈曜拉開距離,雙目凝著她，盛夏的天氣裡,陽光大好,束狀散落的光線下，他的眼瞳顯得更淺。
沒有到黃鑽的亮度,但是比寶石更溫暖,外圈是黑色的，中間的晶狀體一眼能看到底，眼睛很亮,稍微眨眨眼,眼珠上細碎的高光跟著變幻。
沈曜挑了挑眉。
秋漫窘迫轉臉去看展台上的首飾，有些尷尬道：“誰、誰說是按照你的眼睛做的了？”
“真不是？”
沈曜看著少女泛紅的脖頸，輕聲問。
“我瞳孔的顏色比彆人淺,你經常喜歡盯著看，這樣也不是喜歡？”
“……”
秋漫伸手去拿沈曜手上的胸針，沒話找話,“今天是最後一天辦展，要下午才能拿回來，再送給你。”
“不急。”沈曜鬆手，秋漫將胸針擺回原位。
越來越多的人往展台這邊投來視線，秋漫是帶著沈曜過來的，珍珍自然不好留,秋漫掃了一圈,都是同學,對麵還是蘇青星，不是很喜歡這種氛圍，看完胸針一言不發將沈曜帶著往另一邊走了。
校慶的展台辦在主乾道，離演講開始沒多少時間了，秋漫在帶著沈曜往演講的地方走。
等周圍沒什麼人了，秋漫才有些訥訥問沈曜：“你是怎麼看出來胸針是我做的？”
說完又補充，“裡麵也有不少設計做的不錯的珠寶啊！”
沈曜低頭笑起來，“不是很明顯嗎？”
“哪裡，明顯了？”秋漫不懂。
“哪裡都很明顯。”
“你……哎，你不要逗我了，問你正兒八經的呢！”秋漫湊過去，搖沈曜的衣袖，眉頭擰著微惱，模樣看起來十足生動。
沈曜沒忍住捏了捏她臉頰，評價，“今天沒化妝！”
轉而口吻帶笑：“真的很明顯啊，你們珠寶專業的個個都是你這種家庭？”
秋漫搖了搖頭。
“那其他的珠寶學生隻提供設計圖，都是和專業合作的珠寶師傅做的吧？”
“可是差彆並不大啊！”
這個秋漫承認，除了她的胸針是她一手設計製作，其他的都是讓工廠包的，但是和學校合作的工廠也是老資曆的了，這次又是校慶要參展的，都是老師傅一手做的，和她做的應該沒有很大的區彆。
“有一些，你的鑽全是鑲嵌了，其他的珠寶上有粘的鑽。”
“另外一點，就更簡單了，全部的珠寶，隻有你的中間鑽那麼大一顆，周圍搭配的碎鑽成色也最好，雖然莫桑鑽和鑽石肉眼不好區彆，但是掃一眼，你的珠寶最亮，技術也好，一看就是真材實料的。”
秋漫懂了。
因為是出展的珠寶除了她的，都是學校提供的材料。
那麼真金白銀寶石，學校肯定是提供不了的，會選擇平價的替代，比如人造水晶和莫桑石等材料。
沈曜本身就是珠寶商人，看過的原石加上珠寶，沒有成千也有上萬，過眼的都是真品，那好的東西和一眾假的放一起，自然他眼睛一掃就出來了。
秋漫敲頭，沮喪，“還以為陽光下都閃亮亮的，不好分呢！”
“你應該能分出來吧？”
“當然，我學了這麼多年珠寶嘛！”
“我也看了這麼多年的珠寶，雖然也不能說算上鑒定師，但是眼睛看久了，自然就毒了，分出來也沒什麼奇怪，承讓~”
秋漫皺鼻子。
沈曜伸手刮了刮她鼻尖，笑起來。
“好看的，很喜歡，尤其想到你是按照我的眼睛做的，就迫不及待在下次場合佩戴炫耀。”
“！！！”
秋漫微惱，小聲，“才不是按照你眼睛做的。”
“好，不是按照我眼睛做的，但是我的眼睛至少為你提供了創意對不對？”
“。”
秋漫垂目揉了揉鼻子。
不去看沈曜，不想讓男人更得意，尤其還是個能看透人心思的男人，簡直可怕！！
到了地方沈曜給助理打電話，在助理的安排下，秋漫守在一邊，看著沈曜過稿子。
演講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沈曜脫稿了，大概從小受國外的教育，演講張口就來，貼合生活的同時，笑點還很密集，秋漫在底下聽著聽著不時也跟著笑。
有時候沈曜的目光會掃過來，秋漫抿唇坐直一本正經，假裝無事發生。
班上也有同學來聽演講，大概是他們先去了展位，還很有幾個學生想要沈曜的簽名在書本上，激勵自己。
可沈曜有什麼好激勵的人的，要成為他，首先得生在他那個家庭。
這些話秋漫沒好意思說，也沒報書，直接將人帶到了沈曜麵前。
沈曜倒是平易近人，拿過筆就問需要寫什麼，既然是秋漫的鄰居，秋漫在班上也從來不拿架子的，同學們也放鬆，需要的詩句張口就來。
“九萬裡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沈曜愣了愣。
秋漫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也不說話，接過他手上的筆，在邊上的白紙上，一筆一劃的把這句詩寫了一遍，再將白紙和要簽字的書一起推沈曜麵前。
“這句，照著寫吧。”
回頭不好意思對著同學們笑了笑，“曜哥出生在國外，典型abc，對詩句這些字句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