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年也沒少吃師兄養的兔子,但這種毒畢竟還沒經過成分測定,天知道有沒有滲漏。
眼看她把銀瓶也揣進口袋,係統忍不住說道:【我以為你害怕惹上麻煩,會把它丟掉……】
薛靈素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竟顯得有些無奈。她並不多解釋,僅僅是簡單回答道:“是怕麻煩,但我認為,人生的每個階段都不該碌碌無為,總要有一些追求。”
譬如她,見到感興趣的毒物,就條件反射想研究出解法。
若是因此引來麻煩,她順手解決了也就是了。作為未來的一代宗師,怎麼能在這種小麻煩上退卻?
現在真正的問題是,晚飯到底要吃什麼?
薛靈素長歎一口氣。煩惱的從來不是大危機,而是這種瑣碎的日常……
所幸她很快就不必在思考這種終極哲學了,因為小樓裡來了一位客人。確切地說,是一位被追殺的十七八歲小姑娘。
這姑娘慌慌張張跑上樓時,薛靈素才聽到動靜。等出來圍觀的時候,打鬥早已經結束了。
那姑娘就怯生生站在花滿樓跟前,似乎是確定了環境的安全,終於露出笑意來。
“我叫上官飛燕,江南的上官飛燕。”
薛靈素眨巴眨巴眼睛瞧著她,她便也好奇地回望過來。
豈料等薛靈素一開口,說出的話竟是——“現在未成年人也開始學落水小狗那一套了?”
這句話並不是毫無依據。她從前看過一個日劇,裡麵說得很清楚。
“告白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成年人請直接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放棄人性。基本上就是三種套路。
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狗。”
各種真意自然需要自行參悟,薛靈素隻能說,很遺憾。
理論她都清楚,實踐卻是擠不出時間的。啊,不過那時候,她也不怎麼把身邊的異性當人看就是了。
姑娘臉色一白,雖然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下意識就覺得應該是一句挺有深意的話。
“姐姐要是討厭我,那我可以走……”上官飛燕說著要離開,一雙眼卻還不舍地望著花滿樓。
哦,那倒也不是討厭她,恰恰相反,薛靈素認為上官飛燕出現得正是時候。
而薛靈素在此時,竟然突兀地想到一個重要問題。
——【她叫我姐姐誒,我現在幾歲?】
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人家明顯是在挑釁呐。
係統在無數次衝擊下,早已習慣自家宿主清奇的腦回路。
【十九。她還不用叫你阿姨。】係統君依舊保持了良好的服務態度。
聽到回答,薛靈素放下心來:【好險,差點未成年竟是我自己。】
係統也覺得好險。再小一歲,她就要在法律邊緣來回蹦迪了。
薛靈素幾乎是在聽到上官飛燕這四個字時,就立馬想起了那根飛燕針。要說係統的日常任務不咋樣,偏偏效果還立竿見影。
正主這不就出現了嗎?時間也才過去不到十二個時辰。
更巧的是,她還為飛燕針的主人準備了一份驚喜(?)。
“不要誤會,我完全沒有討厭你的意思。”薛靈素掛著善解人意的微笑,卻笑出了一種令上官飛燕背心冒汗的效果。
兩根手指夾住飛燕針,她說道:“我隻是平等地厭惡每一個背後放冷箭的人,妹妹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坦白說上官飛燕不理解,她甚至覺得麵前這個女人的精神狀態很成問題。但她看清那根針時,一張臉都僵住了。
那不是她的飛燕針麼?
係統無感情棒讀中:【看,薛靈素又在騙小姑娘了。】
“我不懂姐姐在說什麼……”上官飛燕求救地往花滿樓背後躲去。
她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分明一切都是早就調查好了。花滿樓獨居在此,這個男人既是個瞎子,有富有同情心,是最好騙的。
哪裡料到計劃執行的前一天,小樓裡多出一個女人,一個自稱是花滿樓妻子的女人。
若說男人會對遭遇追殺前來避難的少女,天然多一分信任,那麼他的妻子就會本能多一分防備。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但是這個女人,她手裡為什麼會有飛燕針?
上官飛燕的一切布局,都在這根關鍵的暗器麵前搖搖欲墜。她的信心也遭遇重挫。
隻因這雖是一根針,卻代表對方提前知道了一些屬於上官飛燕的隱秘信息。
上官飛燕之所以還能勉力維持受害者姿態,全仰仗花滿樓的善良了。
“怎麼會聽不懂呢?”薛靈素驚訝地說道,“你委托我研製飛燕針的解藥,我東西都做好了,現在是想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