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臉(1 / 2)

一行數人,乘坐著沙漠鬼船,當夜便到達了石觀音的居住地。

藏在一片詭譎莫測的險山之中,看上去似乎連稍微有理智的飛鳥都不願從上空飛過。夕陽之下,仿佛巨獸張開嘴,要吞沒所有活物。

薛靈素下船的時候,還很懂事地試圖跟無花攀談。

“我懂的。按江湖規矩,這個時候應該要蒙著眼上去。”她笑眯眯地,瞧著竟然還很期待。

無花這輩子沒聽過這麼變態的要求,也沒見過這麼主動的受害人。原本是打算要蒙著眼,用繩子綁住他們的手再牽著上去的。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態度,突然就不是很想這麼做了。

也許是遲來的叛逆期吧。

但一路上已經對薛靈素的離譜程度有新認知的另外兩個男人,內心已經生不起絲毫波瀾了。

“夫人交代過,三位都是穀內的貴客,不可慢待。”長孫紅微笑著回應,臉上的笑容極為自信,“不是我說大話,這條山路,即便是三位親自走過一遍,也照樣是記不住的。”

山路倒並不長,卻果真如她所言,叫人摸不清方位。

中了迷藥的陸小鳳和楚留香二人,相互攙扶著,竭力不顯出疲態。楚留香還時不時留心行進路線,陸小鳳則是徹底放棄掙紮似的,開始哼起歌。

“妹妹背著泥娃娃……”

這首歌本身已經夠恐怖了,不知道陸小鳳怎麼能把它唱的這麼瘮人。五音不全,外加上氣不接下氣,效果屬實是一言難儘。

“再唱今晚我就跟你睡一間房哦。”薛靈素淡淡道。

“薛姑娘,我已經澄清過了。”陸小鳳下一秒就停下了行為藝術,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不搞朋友的老婆。”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薛靈素微微一笑,和善地說道:“沒關係,我會和花滿樓解釋清楚,是我搞了他朋友。”

“對不起,是我草率了。”陸小鳳已經不是四條眉毛陸小鳳了,而是死魚眼陸小鳳。

滑跪道歉的本事日漸嫻熟。

無花竟然莫名又覺得心情好了一點。也許是因為他終於發現,薛靈素折磨的不止他一個,而是平等迫害周圍每一個人。

“薛姑娘,我看你不大像中了眼兒媚呀。”長孫紅意味深長地說道。

氣氛好像變得有些緊張,但正主毫無所覺。

薛靈素隻是自然地接過話說道:“迷藥對我用處不大。”

話音還未落,兩道影子齊齊發難,正是兩隻手,一前一後將她困在中間。無花和長孫紅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交換,就已經同時做出攻擊。

這兩個人,均可算是一流高手,無花的功力又要高出一大截。雖是同時出手,他的二指打穴來得更快也更狠,長孫紅那把銀色小刀,已將架上她的脖子。

薛靈素的反應但凡慢一點,命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裡。

但她畢竟還是趕上了。她兩隻手指夾住那把銀色小刀,壓根不管無花的攻擊,隻等他自己送上門來。無花幾乎是在最後一刻才想起來,她的內力很是古怪。

他卻已經來不及撒手了。薛靈素的北冥神功一旦開始運轉,內力便自他經脈內泄洪一般洶湧而出,彙入江海。

是薛靈素的江海。

“這不是陸兄的靈犀一指麼?”楚留香驚詫地看著陸小鳳,似乎是好奇為何這獨門秘技會傳到她手中。

陸小鳳抽了抽嘴角,了然地說道:“花滿樓連這個都教你了。”

他真是怕了。下次她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再用這一招,那他本就不算清白的名聲,更是雪上加霜。

眼見無花的臉色迅速蒼白下去,楚留香也似有些不忍,卻沒有為他說話。隻有長孫紅,厲聲說道:“當著夫人的麵動手,你當真不怕死?”

薛靈素冷笑一聲,說道:“可惜她並不在。”

這是她推斷出的事實。不管旁人能否察覺,她能感受到那股強力的威壓,此刻不在附近。

長孫紅的臉霎時白了又紅,咬牙切齒道:“你莫要以為劫持了我們,就能逃得出去。”

不幸的是,這一次她又猜錯了。薛靈素壓根也沒想跑。

旁觀的楚留香和陸小鳳倒是看出些門道來,為何長孫紅沒有棄刀換另一招呢?她的手現在還能動彈嗎?

這自然不僅是靈犀一指,而是有一道力將他們吸住了,脫不開手。

“我個人覺得自己還蠻憐香惜玉的。”薛靈素的語氣有些輕快,這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遊刃有餘,“隻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就放了你。”

【上官譽想必有幾句臟話要罵。】係統的拆台或許會遲,但終究會到。

楚留香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想起她曾經說過的,她的身份。——逍遙派掌門人。

她這樣不動聲色威脅人的時候,的確是很有一派之主的氣勢。

長孫紅畢竟是個心高氣傲的姑娘,原本是不想屈服的,直到看見無花蒼白者臉色昏死過去,薛靈素的笑意中隱隱帶上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