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溫柔淪陷 陛下不上朝 15776 字 3個月前

溫季瓷不知道桑酒那邊發生的事情,他回到了溫宅,洗澡後躺在了床上。黑夜降臨,那個似玫瑰一樣的纖影再一次浮現在他的心裡。

溫季瓷思緒飄遠,一段回憶在他腦海裡鋪展。

那一年,桑酒18歲,他24歲。

桑酒剛舉行了十八歲的生日,家人都很開心,他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第二天,溫行知和桑玫有事出門,他們讓他照顧桑酒,他淡淡應了。

傍晚,溫季瓷坐在沙發上,管家走到他麵前,說道:“快吃晚飯了,但小姐一直沒下樓……”

他明白了,道:“我去叫她。”

溫季瓷起身,來到桑酒的房間,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房內寂靜。他又敲了幾下,依舊沒人回應。

他推開了門。

四周晦暗無比,隻床前開了一盞小燈,昏黃的光線落下,溫季瓷抬頭,看清桑酒的臉。

桑酒睡著了,她閉著眼,纖唇彎起。

她的唇瓣上是玫瑰的色調,惹人遐想的顏色。她很瘦,輪廓卻玲瓏有致,身上彎起的弧度,比畫裡還美。

溫季瓷一直知道,桑酒是好看的。

溫行知和桑玫有時會提到,又有人向桑酒表白了,桑酒的追求者很多,她有些苦惱。

而他總是淡淡聽著,心裡偶爾會浮起不聽話的躁意。

溫季瓷繼續看著桑酒。

他有時也想過,桑玫和桑酒是一起來到溫家的,為什麼他可以坦然地麵對桑玫,卻獨獨對桑酒冷漠?

溫行知也經常問他,為什麼不能與桑酒親近些?

溫季瓷從來不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溫季瓷一瞬不瞬地看著桑酒,這個對他來說近乎陌生的妹妹,他第一次這樣長久地注視著她。

桑酒的皮膚很白,在這樣晦暗的光線下,依舊白得發光。

下一秒,溫季瓷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又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等他回過神時,他的手已經撫上桑酒的臉。

他身子僵直,但一時卻舍不得離開。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微顫,鬼迷心竅般地摩挲了幾下,一如想象中的細膩。

心亂如麻。

這時,桑酒忽然側過身,她的唇不小心擦過他的唇,她的臉僅在咫尺,細小的電流頃刻間覆蓋了溫季瓷的全身。

桑酒的氣息貼近,像是清醇的琥珀酒。

溫季瓷覺得,他可能是醉了。

他本該立即離開的,但他卻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任憑呼吸裡充斥著桑酒的味道。

這一瞬,溫季瓷清晰地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甚至,他的每根神經都在為她的碰觸而震顫。

但很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湧上溫季瓷的脊背,那麼涼,那麼冷。

溫季瓷,她是你的妹妹,你現在在做什麼?

溫季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有一個極其恐懼的念頭在他心底浮現。

這時,桑酒忽然動了動,她又貼了過來,溫季瓷身子越加僵硬。

兩人的唇依舊近在咫尺,桑酒張了唇,尾音呢喃般地從她唇邊漾出。

她似乎是笑了,喚了兩個字。

“哥哥。”

極輕的聲音,卻如一根鋒利的弦,徹底割裂了所有的旖旎。

如夢初醒。

溫季瓷瞳孔驟然收緊,他站起了身,似逃避般往後退了幾步。

溫季瓷站在那裡,他閉上了眼。

許久,他諷刺地笑了。

那些隱秘的,未知的情緒,就算他再不願意承認,最終還是化成了一個他最不敢相信的事實。

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他喜歡上了他的妹妹。

他瘋了嗎?他竟敢肖想自己的妹妹。

室內的暖氣很熱,但溫季瓷的唇卻很冷,比紙還蒼白。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總是對桑酒有著莫名的逃避心理?為什麼他從來隻願意叫桑酒的名字?

因為他潛意識裡一直沒有承認過桑酒是他的妹妹。

她怎麼可以是她的妹妹?

從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她的?

剛剛。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或許更早以前。

溫季瓷木然地站在那裡,臉色慘白,像是失去了靈魂。

抗拒桑酒,對她冷漠,他本以為那是對一個陌生人正常的反應,他也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一遍遍告訴自己,再假也成了真。

直到今夜。

所有的偽裝和不堪都被打破,逼他直視自己的內心。

這樣的念頭隻剛升起來,他已經覺得罪惡,更彆說會牽扯到太多的人。

前行一步,是料峭的崖。後退一步,則是鋒利的刃。

溫季瓷,你現在該怎麼做?

溫季瓷沉默地站在那裡,黑暗覆蓋了他的全身,他卻一動未動,視線始終望著桑酒。

時間流逝,黑夜漸散,深黑的天空換上了淺灰的幕布。

天光快亮了。

這一夜,桑酒一直沒醒,她睡了多久,溫季瓷就站在她的床邊看了多久,寸步未移。

窄光落進窗戶。

溫季瓷做了一個決定。

溫季瓷近乎貪戀地最後看了桑酒一眼,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決然離開了這裡。

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溫季瓷買了一張機票,飛向國外。

隻要給他一段時間,他會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相信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就像以前他所經曆的事情一樣,他一直都處理得很好。

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一去就是三年。

溫季瓷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他沉沉地望著天花板,思緒再次翻湧。

那時候桑酒剛成年,他就毫無征兆地出國,溫行知第一次大怒,他質問了自己好幾次,問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就這麼不願意和桑酒待在一個房子裡嗎?

溫季瓷沒有一句解釋。

他任憑彆人誤解,就讓他們以為他討厭桑酒,心底的不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桑酒。

三年了,他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他逼自己瘋狂地投入到工作中,幾乎不給自己停下來的時間。

可是隻要他一停下來,那張鮮活的,似玫瑰般的臉,就會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溫季瓷沒有和任何人提過,在國外的三年裡,他反複在做同一個夢。

桑酒赤著腳站在懸崖邊,風拉扯著她的白裙,像是沒有翅膀的鳥。

溫季瓷走近一步。

桑酒就後退一步,她的腳抵在崖邊,再往後就會直直墜落。

桑酒回頭,看了溫季瓷一眼。

她的眼神熟悉得令人心疼。

桑酒眨了眨眼睛,蒼白的唇彎起,眼淚卻落了下來。

她無聲地叫了一聲,哥哥。

夢醒,冷汗涔涔。

溫季瓷終於明白,他給了自己三年時間來戰勝他心底的黑暗秘密,最後他竟一敗塗地。

後來,他看到桑酒潑嚴謨酒,網上鋪天蓋地全在罵桑酒,幾乎是下一秒,他就定了回國的機票。

他告訴自己,桑酒被欺負了,他應該回來幫她。

可心裡的隱秘提醒著他,他回來,是想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和三年前一樣,這一次溫季瓷還是毫無征兆地回國。

三年前,他幾乎是倉皇而逃。

三年後,他明知那會是場噩夢,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回來。

溫季瓷到了溫宅,他緊張地往上走,越是靠近,越是緊張,心裡還有隱隱的期待。

來到衣帽間,時隔三年,他再一次見到了心裡那個魂牽夢縈的人。

桑酒背對著他站在那裡,他透過鏡子看著她,一時竟有些看癡了。

削肩,烏發,細腰,海棠色的唇。

和三年前比,每一處線條都更加細致無比。

溫季瓷意識到,他的桑酒21歲了,她長大了。

那株被精心嗬護的玫瑰花,現在已經徹底地綻放,輕而易舉地就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神。

桑酒也看到了他,她的態度似乎沒變,有些抵觸地叫了他哥哥。

他卻笑了。

他還是回來了。

哪怕明知會萬劫不複。

溫季瓷的視線落進黑暗裡,他唇邊勾起笑意,眸色沉而暗,寂靜中,他輕輕念著她的名字。

“桑酒……”

他念得極慢,每一個字都在他唇邊繾綣著溫柔的情調,這個名字似烙印般融入了他的骨血。

看一眼,就再難忘記。

溫季瓷的心從未如此堅定過。

這一次,他想留在她的身邊。

以另一種方式。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15字2分評發紅包,截止時間2.1的9點~

2.1號的更新在早上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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