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溫柔淪陷 陛下不上朝 16507 字 3個月前

宗遇離開了,車子駛離溫宅,路上他終於想起,為什麼他覺得桑酒的哥哥這麼眼熟了。

那張臉經常在財經雜誌上出現,是赫赫有名的世禾掌權人,溫季瓷。

宗遇神色複雜,桑酒竟然是溫季瓷的妹妹。

車子剛離開,溫季瓷就拽著桑酒的手,扯著她往屋裡走。溫季瓷力道很大,桑酒整個人都被他拉扯著,隻能依附著他踉蹌前行。

桑酒詫異,溫季瓷為什麼忽然生氣了?

溫季瓷打開門,門無聲地開了,冷風襲來。

他不看後麵,把腳驀地往後一勾,啪”地一聲,門重重地關上,風雨聲都留在了門外。

室內沒有開燈,昏暗沉沉覆蓋。

桑酒剛站穩。

下一秒,溫季瓷倏地轉身,捏著桑酒的手向上翻折,把桑酒整個人驟然向他拉進。

桑酒被迫仰頭望著他。

而溫季瓷彎腰,垂眸俯視著她。

溫季瓷眸色沉沉,臉上沒有一絲起伏。

剛才他看到桑酒和宗遇站在一起,他的每根神經都似燃燒了火,他甚至想立即拎著宗遇的衣領,把宗遇扔到車裡。

可是,理智和隱忍不允許他這麼做。

溫季瓷竭力壓製怒氣,才勉強保持平靜。而現在,桑酒站在他的麵前,瘋狂和恐慌再一次淹沒了他。

溫季瓷盯著桑酒,問道:“他為什麼送你回來?”

“汽車輪胎爆了,宗遇提出要送我回家。”

溫季瓷又俯下身來,黑眸垂落,月光掠過他的眼,隻留下空蕩蕩的幽暗。

“不懂得拒絕?”他步步緊逼。

桑酒皺眉,瞥了一眼溫季瓷禁錮著她的手腕:“哥哥,我手疼……”

溫季瓷一怔,放輕了力氣,卻仍握著她不放。

手腕上的壓迫感消散了些,桑酒重新看向溫季瓷:“我拒絕過了,隻是……”

“隻是什麼?”

他寸步不退,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桑酒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隻是那時候我擔心粉絲快過來了,我隻能上了他的車。”

剛說完,桑酒就愣住了。為什麼溫季瓷問,她就要解釋啊,她又不是溫季瓷的犯人。

桑酒有些懊惱。

聞言,溫季瓷神色微鬆。他放開了手,桑酒立即往後退了幾步,和溫季瓷保持著距離。

溫季瓷看見了桑酒的動作,卻隻是翹了翹唇。

他漫不經心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小時候認識的。”

他的聲線微沉:“青梅竹馬?“

桑酒想了想,開口:“算不上青梅竹馬,隻不過小時候相處過一些日子。”

“他的事情你倒記得挺清楚的。”

溫季瓷聲音又沉了幾分。

桑酒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等等,溫季瓷為什麼一直問她宗遇的事情?宗遇送她回家,關溫季瓷什麼事?

桑酒的視線在溫季瓷身上打量了一圈,她雙手環著肩,開玩笑道:“溫季瓷,我現在強烈懷疑你在吃醋。”

聲音落下,短暫的寂靜。

幾秒後,溫季瓷嗤地笑了:“吃醋?他夠格嗎?”

他說話時,卻偏開了眼,像是在掩飾著什麼。

桑酒覺得更奇怪了,溫季瓷似乎很看不慣宗遇。可是,在她印象裡,他和宗遇好像沒什麼交集。

就今晚這一麵,溫季瓷就討厭上宗遇了?

“哥哥,你的風度呢?”

桑酒故意問了一句。

室內幽暗無光。

窗外雨仍在下著,淅瀝聲中,黑夜悄無聲息地漫上窗沿,流淌過地麵。

然後,幽幽落進溫季瓷的心裡。

桑酒站在前麵,他再往前走一步,就踏進了沒有光亮的長夜。

她的聲音一點一滴地響起,如往常那般,又一次輕易撥亂了他的心弦。

溫季瓷倏地朝桑酒走來。

衣角窸窣聲,輕緩腳步聲,一聲聲走近。

桑酒一怔,這時,一隻冰冷的手忽然把她往後一推,她後退幾步,腳抵著冰冷的牆。

等她反應過來時,溫季瓷已經傾身下來,把桑酒圈在他身下。

溫季瓷雙手撐著桑酒兩側的牆,彎腰,沉眸凝視著她。

桑酒仰頭。

俯下的那張臉,桃花眼無情又多情,黑眸像是浸染了斑駁的霧靄,深得發冷,冷中卻帶著笑。

溫季瓷睨著桑酒,他的喉結微微繃緊,啞著聲道。

“我本來就沒有風度,你第一天才認識我嗎?”

他的視線那樣深地掃過桑酒的臉,沉聲道:“以後再發生這種事,你告訴我,我去接你。”

“還有……”停頓了幾秒,他聲線又落下,“以後彆再和那人來往。”

溫季瓷的聲音落進桑酒的耳中,她神色黯淡。

半晌,她自嘲般地笑了。

又是這樣的語氣,自她進溫家以來,像現在這樣的場景她似乎已經經曆了太多次。

溫季瓷,既然你不覺得我是你的妹妹,現在你為什麼要管我?你是以什麼身份在教育我?

我做什麼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桑酒的心漸漸沉下來,昏暗中,她抬起眼望著溫季瓷。

她開了口,一字一句強調道:“哥哥,我現在21歲了。”

空氣沉默。

溫季瓷盯著桑酒,是啊,她21歲了,就像一株盛放的玫瑰,更多人被她吸引著而來。

他幾乎想掐斷她的莖葉,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他舍不得。

桑酒又開了口:“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做任何事情的權利,還有……”

“還有什麼?”

桑酒平靜地望著他,淡淡吐出幾個字。

“還有,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明明此時桑酒麵色冷淡,可她卻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被刺痛。

溫季瓷沉默不語,桑酒的聲音鑽進他的耳間。他望著桑酒,像是望見了那一年寒冬。

桑酒成年的那一天。

他等著那朵玫瑰長大,等著她綻放出妖嬈的豔姿,一切虛化皆成了真實。

倏忽間,那朵玫瑰卻落了,窺伺者虎視眈眈。

一想到這裡,流淌在溫季瓷血液裡的瘋狂,就鋪天蓋地淹沒了他的心臟,他卻又霎時變得靜默。

因著他內心難以啟齒的情感。

這時,溫季瓷輕笑了一聲。他盯著桑酒,冷白的手覆在扣子上,忽然開始慢條斯理地解扣子。

他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

“你是不是忘了,哥哥脾氣向來不太好。”

桑酒愣住,現在她是被溫季瓷威脅了嗎?溫季瓷麵色絲毫未變,指尖輕巧地一勾,又覆上第二顆扣子。

“要哥哥幫你回憶一下,哥哥都做過什麼嗎?”

桑酒身子一震,她忽然想到,之前她和溫季瓷吵架時,被溫季瓷扔到車裡……

她和彆人相親時,他差點把她弄哭了……

一幕幕場景在桑酒腦海清晰地回放,她立即大聲道:“不用!”

溫季瓷似乎又笑了,腔調更加懶懶散散:“可是我想怎麼辦?”

這時,空氣中忽然響起了手機的震動聲,從溫季瓷的西裝裡傳來,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桑酒像是抓到了救星一樣,急切地說:“哥哥,你手機響了!”

快接啊,那她就可以逃了。

溫季瓷眉頭都未掀一下,手指勾住最後一顆紐扣:“就讓它繼續響著。”

現在,他開始脫西裝了。

桑酒思緒很亂,溫季瓷似乎被她的話惹怒了,難道他現在要揍她嗎?空氣中隻有沉悶的震動聲,一聲聲從衣服裡傳來。

桑酒心一沉,不管不顧地繼續喊道:“哥哥,手機還在響,你聽到沒有?”

溫季瓷挑了挑眉,把西裝脫下,拎起一角,往身後的沙發上一擲。西裝和手機沉悶地砸到沙發上。

“砰”地一聲,聲音瞬間靜止。

他的聲線悠悠地響起:“嘖,現在不響了。”

桑酒沒法子了,她閉上眼厲聲道:“溫季瓷,殺人是犯法的!”

話音落下,空氣很安靜,仿佛周圍隻留下桑酒一人。

桑酒睜開眼,那個高大的身影還站在她麵前,隻是他斂著眉,黑眸似有萬千情緒掠過。

下一瞬。

溫季瓷驀地上前,手拽著桑酒的手腕,把她往他身前一帶。他俯下身,雙手用力地環住桑酒的身子。

極緊,極深地把她擁入懷中。

他擁著她,抱得那麼用力。

兩條手臂像是冰冷至極的鎖鏈,把彼此困在深夜的牆闈之下,掙脫不得。

溫季瓷垂首,頭埋在桑酒的頸側,呼吸間縈繞的淡淡酒氣,是彼岸深處的曼陀羅,幽幽暗暗地綻放著。

他微微側頭,氣息延綿至桑酒的臉側,所過之處都像是燃燒了無儘的火,冷中帶著燙。

欲罷不能,卻又危險至極。

桑酒有些恍神。

這時,桑酒的耳廓響起溫季瓷低啞的嗓音,似隱忍著極深的情緒,漾在寂靜的夜裡。

空空地落下,卻又虛虛地纏繞著。

“桑酒,你總是不聽哥哥的話,是不是?”

“你怎麼了?”

說不出什麼原因,桑酒覺得溫季瓷今晚有些奇怪。

溫季瓷頓了幾秒,然後,他的聲線低低地響起,越來越輕。

“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我不喜歡他。”

桑酒一怔。

溫季瓷的嗓音依舊清淡,卻很低,很輕。和往日相比,多了一些脆弱。她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無可奈何和隱忍。

桑酒怔怔地想,像溫季瓷這樣強大的人,他也會有無力的時候嗎?

桑酒沉默了幾秒。

“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話音落下,溫季瓷肩膀微顫,他卻沒有說話。溫季瓷眸色暗了下來,為什麼討厭他?

他討厭桑酒和那人站在一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