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1 / 2)

異香 狂上加狂 11217 字 9個月前

再說哭哭啼啼回府的董映珠, 自覺在人前丟了臉麵,自然是要鬨一場的。

高王妃一路聽著董映珠哭哭啼啼的抱怨,待回了王府, 再也忍不住,抬手便又給了她一個耳光:“你是不是覺得嫁入我們金家,你父親又得重用, 你便全無忌憚了?若不是你今日話多, 何至於惹怒世子, 讓他人前給你嘴巴?去!回你的院子好好靜思一番,若是覺得我金家盛不下你, 你自可回娘家去!”

董映珠頓時啞了聲音。

她自入了金家以後, 一直被世子爺冷待。金廉元甚至當著她的麵告知她,她哪裡都好,可她是被人硬塞給他的,所以他就愛不起來。

這話叫誰能受得住?董映珠也是淤積在心,才在婆婆麵前失了分寸。

高王妃見總算鎮住了她的哭鬨, 便鬆緩了一臉的冰霜,拿起帕子擦拭了她的眼淚,緩聲道:“你也知道現在王爺和你父親複興在即,我們這些後宅女子自當替他們省心。那個柳知晚是個不詳女子, 你沒得總在世子麵前提她作甚?去吧,回去洗洗臉, 重新上上妝,等世子回來, 我自會替你說他。”

挨了打之後, 董映珠倒是想起了婆婆的為人, 再不敢鬨, 乖乖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她一邊走一邊想著前些日子,在書房外偷聽到的王爺跟世子的對話,心裡就是恨恨。

似乎是為了勸勉兒子振作起來,王爺竟然對金廉元道:“若是大權在握,大丈夫何患無妻?前朝的高宗殺了貪官秦屹全家,獨留秦家幼女,那秦女不也成為了高宗兒子的愛妾,為了他生了三子?你若真的喜歡那柳知晚,就得做出一番成就,最起碼得成為她拒絕不得的鐵腕男兒!到時候,你想要納她為側妃,她敢回絕了你?”

董映珠當時在外麵聽了這話,心裡一時膈應極了!

隨後幾日,見世子終於去官衙領差事,似乎重新振作起來時,更是難受,覺得世子求著上進,也是為了日後能隨心所欲地娶個心儀的側妃。

就是因為這個,她才過不去這道坎,看著那柳知晚不順眼。

不過父親在臨出征之前,聽了她的告狀卻不以為意,隻說王爺那番話不過是激勵世子振作而已,哪有要納柳知晚為側妃的意思?

當時父親還意味深長道:“那個柳知晚孤女一個,幾乎沒有什麼親人,她倒是有兩個表哥在軍中效力,可若是鹽水關兵敗,你說她還有個什麼依靠?放心,她不過是秋後的螞蚱,隨著她蹦躂幾日吧……”

董映珠雖然不知父親董長弓話裡的深意,卻覺得父親的話不會是白說的。

細細想來,這個柳知晚還真是災星!現在京城裡沸沸揚揚的關於盧醫縣主命硬,克死全家的傳言也是董映珠使銀子花錢宣揚出去的!

本以為世子聽了這些話,應該對那女人心生避忌,沒想到他卻突然在人前打了自己!

董映珠看著妝台前紅腫的臉兒,心裡氣恨極了:柳知晚!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再說柳知晚,精心研究了舅舅先前喝的解毒藥散之後,避開犯衝的藥性,給舅舅開了按照尋常皮疹醫治外塗的膏藥,又喝了利尿的湯藥。

爐子上溫著的水一直沒有斷過,隻讓舅舅大量飲水。

在不服任何藥物的情況下,沒有幾天的功夫,舅舅身上的毒性衝淡,症狀大緩,身上的斑塊也漸漸下去,就是胳膊腿,還是有些使不出氣力。

而那個被扣押的鄭太醫卻開始發熱,被劃破的胳膊上泛起了紅斑,呈現出楊梅瘡的症狀,惹得鄭太醫哇哇亂叫,大喊著放他出去。

兩廂對比,再次證實了知晚的猜測,那綠藥膏的確有問題,會讓人發燒乏力,呈現出跟楊梅瘡相類的症狀。

而真正能害死人的,是治病郎中被誤導而開出的醫治楊梅瘡的湯藥。病人一旦服用,必定會產生致命的毒素,到時候隻怕陣前的郎中也要背黑鍋。

知晚真有些佩服那背後黑手的層層算計了。畢竟這綠藥膏是章家的獨門方子,是表哥章錫文為了立功而主導調配的。害死人的其實是陣前開錯方子的軍醫。若是真有人細查,那也是他們庸醫誤診,害死了陣前大批的將卒。

而真正設下連環毒計之人,可以不留任何把柄,完全置身事外。

到時候身在陣前行醫的表哥就逃不掉了,因為有問題的膏藥乃是章家的獨門方子,當然由配方子的人承罪!

這一層層算計,不光是要奪了鹽水關陳玄上將軍的軍權,還要謀算連累舅舅一家,而幕後主使卻可以毫發無損!

想到這,知晚心裡隱隱有了盤算。

她又依著給舅舅治病的章程如此給鄭太醫醫治了一番,確定自己這等水療之法有效之後,便決定立刻出發,前往鹽水關。

隻是太子堅決不讚同盧醫縣主一個羸弱的女子前往那等凶險之地。

柳知晚當時沒有吭聲,似乎被太子說服。沒想第二日時,柳知晚托人給太子送去了口信,她已經秘密出發,由著陳二爺護送,一路朝著鹽水關進發了。

太子知道,這個柳家的小姑娘當初曾經秘密前往貢縣,輔佐成天複收回了鹽井大權。

這等有勇有謀的女子,可不是閨閣裡嬌養的小姐。

她無論做些什麼,都是當機立斷,絕不拖遝,更不會假手於人。太子心知自己也攔不住,隻有儘心遮掩一下柳知晚已經出京的事情。

隻要讓人以為她還在京城,那麼她一路上就相對安全些。

而太子現在首要事情,便是再重新調撥藥材,好換下鹽水關被汙濁的那些藥。因為不知背後黑手還對什麼藥材動了手腳。所以經過鄭太醫藥行的藥材都已不堪用。

想到這,他低頭看著柳知晚派人送來的賬目表——這裡都是各類藥材的批貨藥行的名稱,還有一些不應季的藥材可以用哪些平替的廉價藥材。

她經營藥鋪子多年,自然熟諳各類藥材的進貨渠道。

盧醫縣主應該是連夜寫下的這個,方方麵麵都替太子考量周詳了,譬如可以打著揚州那邊的藥行旗號收購,甚至一樣藥材分彆在外省散開選購,以免打草驚蛇,讓人再對藥材動了手腳。

幕僚們傳看了這份單子,還半信半疑:“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做事可靠譜?太子要斟酌些用啊。”

太子卻笑著道:“就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在短短三年裡給成四的家業翻了幾倍。若論治國權謀,她興許比不上諸位,可是論起揀選藥材囤貨,諸位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這個賊精的小姑娘!”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最精的還是成老四,掄起挑選媳婦,他的眼光可真夠毒的!怪不得他寧可入贅,也要死賴住柳家的丫頭呢。

這個賢內助的媳婦可真是千金不換!但願她能一路平安,順利到達鹽水關。

……

凝煙絕沒有想到,她竟然有跟著小姐一起“私逃”出京的一天。

馬車一連趕了幾天的路,凝煙下車去河邊取水的時候,踩地都有些軟綿綿的。

這幾日裡,她們入夜都沒有停下來,隻在驛站換輛馬車,四個車夫輪班趕著兩輛馬車前行。

而陳二爺他們更是厲害,隻換馬,不見他們睡,也不知個個是怎麼在前行的馬背上打盹的。

相較之下,馬車裡倒是凝煙看起更像是嬌小姐,因為經不住日夜連軸轉的趕路,而暈車吐了兩回。

知晚將自己配置的防暈冰片,給凝煙放到嘴裡,安慰她道:“再忍忍,等翻過這道山,路就變得平坦好走了。”

凝煙如今終於發現,那位黑粗丫頭進寶真是比她能乾多了。在野外這種粗糙的環境下,學會再多的大家規矩,也不如進寶拿著乾木棍子,在手掌中一撚動,就生出一團火來有用。

等越過了一座高山,剩下的路途就變得坦蕩。

陳二爺指了指一個交叉的路口道:“柳姑娘,看到了沒有,走左邊的大道,再過幾日就能到鹽水關了。”

知晚點了點頭,卻看向右側的大道問:“這條通向哪裡?”

陳二爺也不大清楚,他借著買餅的功夫去路旁的食攤去問。不一會回轉回來道:“那條路通往董家軍暫時駐紮的均關。”

均關離鹽水關不甚遠,看來董長弓是迫不及待要接過陳玄上將軍的攤子,就近安紮準備隨時接替上任了。

董家軍的兵馬不多,可一旦接手鹽水關,就能順理成章的接收陳玄手下的大軍,重掌兵部也指日可待。

知晚看了看均關的方向,沒有說話,隻是又往前趕了趕,隻是此處無驛站可以換馬,幾匹馬兒已經疲累得要吐白沫子了。人可不休息,馬卻不行。所以他們錯開人潮洶湧的大道,尋了一片開闊地界安營紮寨,歇一歇馬兒

勞頓了幾天的一行人,支起帳篷,打算睡一下後再繼續趕路。

不多時,一旁的營地也來了幾輛馬車,下來的都是女子,一個個嘰嘰喳喳的嬉笑著。

不多時,有幾個男人支起帳子來,也安置下來準備休息一晚了。

知晚在帳篷的縫隙看著營地對麵的那些女人。

凝煙也好奇地看:“怎麼這麼多女子趕路啊?”

進寶在碼頭那幾年,倒是經常接觸這些下九流,所以瞟了一眼道:“這些都是窯兒姐,攢在一起,恐怕是妓樓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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