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2 / 2)

異香 狂上加狂 11362 字 3個月前

就算是被皇帝逼迫入贅,若是不願意,也絕不會這般傾儘所有,如此隆重的成婚。

看得每個姑娘都是恨嫁遲遲,恨不得自己是那馬背上男人的新娘子。

一時間,街邊看著熱鬨的人們又是激動紛紛,有些納悶富可敵國的成將軍如此違背常理入贅,到底圖個什麼?

等人潮一路隨著“送嫁”車隊來到柳家的羨園胡同前時,一身蜀錦長裙,滿頭金釵的新娘也在仆役的攙扶下,來到門口迎接自己的入贅夫婿。

當烏發高挽,雪頸柔頷,杏眸瀲灩的纖麗新娘拖著留仙長裙,順著紅毯一路走到馬前時,成天複一時看呆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晚晚美甚,可是絕沒想到平日裡習慣了淡妝素雅的晚晚,如今做了明豔濃妝,竟然這般攝人心魄的美豔不可方物,看的人喉嚨發緊,心頭滾燙……

尤其是那被寬帶勾勒的一把纖腰,行走間如瑤台纖草,步態生蓮……

他長腿翩然下馬,大步走了過去。

一旁的司儀婆子連忙提醒將軍牽著縣主遞過來的綢花絲帶,然後二人一同入門,表示千裡姻緣一線牽。

可直眼看著新娘子的成將軍全然不顧一旁司儀婆子的小聲提醒,大步走上前去,一把便抱起了他思慕甚久,輾轉苦求而來的新娘子,跟個山大王一般將她打橫抱起,便跨入了柳家大門。

這一幕看得周圍看熱鬨的賓朋百姓哄然大笑。

原本納悶這荒誕入贅婚禮的人們見著新郎官急不可耐的一幕,倒是相信了之前最不可信的那個說辭——成天複癡迷自己的假表妹,寧可倒貼入贅,也要將如花的表妹娶到自己的手裡。

再說那新娘子竟然美成那般光景,看得人都丟了魂,在場不少的貴家公子都暗暗後悔,自己真是不如成天複想得開,如此絕色,倒貼入門又何妨?

而女子們則羨慕知晚的好命,得了這般為了她不顧一切的顯貴男子,這才是在人世間不妄為女人一遭啊!

一時間,少了許多說閒話的,倒是豔羨了這郎才女貌的佳話姻緣。

再說吃成天複,在一片笑聲裡將自己的新娘子送入了他們的新屋,待將她放在床榻的喜帕上時,便要低頭嘗一嘗那朱唇香脂一點。

知晚連忙用喜扇格擋,笑著推著他道:“彆鬨,我們一會還要出去待客,妝容被你啃花了怎麼見人?”

成天複不甘心,揮開她的喜扇,在她香腮親吻一口後道:“我後悔了,當初聽你的從簡成禮好了。就此也不必應酬客人,便可關上房門好好看看我的娘子了。”

知晚如今可知道了看著冷靜自持的表哥私下裡的浪蕩樣子,也知道他的“看”絕不是用眼,大約是手嘴並用的。

他急色的樣子讓她也渾身燥熱,可是現在羨園裡全是賓客,哪裡容得他們在新房裡胡混?

“你這般張揚露了家私,可不是什麼好事,難道是嫌我的羨園不夠熱鬨,還要惹來宵小小賊?”

知晚原先也不知表哥那邊的陣仗,今日府裡的探路傳信的小廝一路跑回,語無倫次地描述陣仗時,知晚也暗暗嚇了一跳,覺得如此張揚漏財,實在有違表哥的處世之道。

可是成天複聽了她這麼說,卻道:“我也隻娶你這麼一遭,怎麼好空手進你的園子?再說我已經住進來,若是再讓盜賊闖進來,還有什麼臉頂著將軍的名頭?”

知晚微微一笑,在門外司儀的催促下,拉著他出門成禮、宴客了。

知晚無父無母,所以坐在高堂席位上的是章家的舅舅和舅母,還有柳家夫婦的牌位。

而成天複那邊的母親桂娘,也跟章家同坐受禮。

至於成家人,許是受了當初得晴嫁人的教訓,又或者是因為這次乃是陛下欽賜的姻緣,所以就算是如此荒誕的入贅,也沒見成家人過來指手畫腳。

那田佩蓉不能生育了之後,似乎又連病了幾場,甚至都不怎麼出來見人。

成培年又納了幾個妾,院子裡也是烏煙瘴氣。他聽聞兒子要入贅給個孤女時,氣得在家裡喝悶酒,最後摔盤子砸碗,開始大罵田佩蓉這個無恥婦人當初勾著他,害得他妻離子散。

而那桂娘也不是什麼好貨,不早點給兒子安排姻緣,最後落得他成家嫡子去給孤女撐府的下場!

可這般入贅,又實在是丟了成家人的臉麵,所以這次成婚時,成家二房竟然無人過來。

倒是善於打秋風的大房,許是怕不聞不問就此斷了以後入羨園的門路,提前一天,讓錢氏帶著兒媳婦去桂娘那裡送了賀禮。

成禮這日,成家大房也厚著臉皮來了,當看著成天複那金山銀山的箱子車隊時,成培豐看得都直掐大腿。

成天複當初分家的家產,可沒有他現如今的家業這般多,而且除了留給母親一份傍身之外,成天複將另外一大半分給了妹妹。

至於現在叫人看傻眼的家產,可以說少不了知晚這些年的費心經營。但是在成家大爺看來,這些都是當年從他手裡摳走的,這簡直是將成家的祖宗基業全給了那不相乾的孤女啊!

成培豐有些看不下去,還沒等酒席開始呢,就氣哼哼地走人了。

所以成天複成禮時,父族位置雖然有些成家的族親,但有一半是空蕩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成將軍早早死了父親呢!

不過這父子二人鬨不合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眾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被請來主持婚禮的司儀乃是禮部的侍郎,他主持了京城大半府宅成禮,可從來沒有過這樣張揚入贅,亂了常禮的。

所以這等雙方高堂共同受禮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也久不必管合不合禮數,隻讓一對新人叩拜受禮便是。

桂娘坐在高堂上,看著兒子一臉喜氣,加上府內賓朋熱鬨的場景,原先覺得局促丟人的感覺倒是消散了不少。

就像秦老太君私下裡對她所說,她兒子仕途一路並不順遂,現如今入的戶部也是虎狼環繞,其中複雜的人情往來,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應付來的。

她該燒高香,感謝老天賜給她的兒媳婦是八麵玲瓏,乾練爽利的知晚。若是成天複娶個像他娘親這般糊塗的,那仕途也不必期許了,隻要能保住家產人頭,就阿彌陀佛了。

桂娘雖然覺得母親將自己說得太不堪了,可越發覺得有些道理——若論操持門戶,再沒有比知晚更能乾的。

隻是兒子入贅,竟然像不給自己留後路一般,居然將自己的家底一股腦全入贅進去了,實在是不像他往常的精明。

但好在這番闊綽的“十裡藍妝”倒是徹底打消了成天複吃軟飯的閒話。

就此以後,兒子立在人前,也是堂堂正正憑著雄厚的家資“嫁”了自己。

想到這,桂娘看著眼前給自己磕頭奉茶的一對新人,也是熱淚盈眶。

兒子說,她以後能不能住進羨園,可全憑婆媳之間的交情了。所以她這個做婆婆的為了以後不至於風燭殘年,孤苦無依,少不得要奉承兒媳婦一下。

這認下兒媳的頭禮,便是一對帝王綠的翡翠手鐲,桂娘親自給知晚套在腕子上後,還真如嫁女的母親一般殷勤地拉著她的手囑咐:“我家天複天生倔脾氣,他若惹你不高興了,你隻管說給我聽,我便是罵他打他就是,還請縣主多擔待些……”

知晚哭笑不得的回握住了桂娘的手,低聲道:“母親,您說這個乾嘛?沒得讓人笑話了表哥……”

桂娘還是擔心媳婦以後讓自己單過,又是殷切囑托,全然不見下聖旨那日的勃然大怒。

待得成禮之後,便是酒宴全開,宴請賓朋。

這新婚夫妻二人,都是京城裡的風雲傳奇人物了。各自都有不少的人脈結交,就算是流水家宴,羨園的廳堂、園子裡也填滿了。

婚宴酒席開始後便是推杯換盞。待得酒過三巡,流水的酒席排到了三日後。

知晚在廳堂園子裡敬酒兩輪後,兩隻腳兒便走得發腫了。成天複怕她疲累,讓她先回洞房休息。他自應酬著前堂。

知晚被丫鬟攙扶著回了新房,嘴裡忍不住說道:“今日怎麼來了這麼多的人?我記得之前開喜帖時,不是人頭算得清清楚楚,流水三輪席,一日便宴請遍了?”

等回了新房,得晴和香蘭這些姐妹還在新房等著給她鋪床撒彩呢。

得晴這些日子將女兒甩給了奶娘,儘是操持著哥哥的婚禮,尤其是酒席排麵,自然知道緣由。

她恰好聽了小嫂子的話,笑著道:“甭說你不認識,今日來的族人裡,有一半我都不認識呢!這還真應了‘窮在鬨市無近鄰,富在深山有遠親’。光是哥哥軍中同袍,特意趕來京城參加婚禮的就多了二十多桌,還有哥哥戶部的同僚,盛家,秦家大小遠親,還有成家七拐八拐的親戚,又冒了許多出來。”

如今成天複仕途漸盛,人家成婚之日不攀附攀附,何時攀附?

她們鋪完了床,便讓知晚坐下,按照習俗在床榻上做福。

知晚做了一會,剝了床上的花生吃,然後便來到屋內堆積如山的賀禮盒子旁看。

這些都是不能親自前來恭賀之人送的金銀之外的禮物,知晚閒得無聊,準備拿些去床上拆著玩。

不過其中有一個盒子倒是讓她一愣,因為上麵的署名,居然是宮內靜嬪田沁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