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酒跟在汪星泉身後,穿過獨棟的小花園時有些意外的問:“你帶我來見的是女人麼?”
汪星泉輕聲‘嗯’了聲。
說話間,兩人已經占到了彆墅門前,由陳姨帶著走了進去。
穿過長而繁複的走廊,一大堆中式家具古色古香的映入眼簾,端莊又肅穆。
鬱酒跟在汪星泉身後走進客廳,登時吃了一驚——雞翅木雕花的實木沙發上,正躺著一個穿著白色水絨貂皮的女人,纖細的指端著青花瓷的茶杯,黑發波浪,烏瞳紅唇。
整個人猶如高不可攀的玫瑰花,雍容華貴。
而更讓鬱酒驚訝的不是此女全身上下流露的‘金錢’氣息,而是這女人他見過!
——正是照片上的魏秋,傳說中對汪星泉母親求而不得怒走國外白手起家成富婆的奇女子!
汪星泉見到她並不生疏,一向有距離感的周身氣質都收斂了不少,溫和的笑:“魏姨。”
果然是魏秋。
鬱酒怔怔的看著女人半支起身子,眼神慵懶的瞧了過來,裡麵蘊含著卻是擋不住的欣喜:“你還知道過來啊,小沒良心的,這次還帶來個小朋友?嘖,新鮮了。”
魏秋的語氣極為熟絡,就好像把汪星泉當成兒子一樣的。
鬱酒有些意外,卻在魏秋眼睛掃過來的時候忙不迭的開口:“姐姐好。”
他嘴巴甜,知道怎麼在適當的時刻討人喜歡——汪星泉能把他帶過來給魏秋看,基本等同於見家長,那他的身份不言而喻,鬱酒當然得好好對待。
果然魏秋聽了後眼睛彎了彎,顯然很開心的模樣:“喲,這孩子真會說話,叫什麼名字?”
“姓鬱。”鬱酒笑了笑,聲音清雋溫和:“鬱酒,紅酒的酒。”
“好名字,人也好。”魏秋笑盈盈的,看了看鬱酒,又看向汪星泉:“你這次把人帶來,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嗯。”汪星泉應了聲,把鬱酒垂在身邊的手握了起來,舉到魏秋麵前,直接了當的交代前因後果:“帶著我男朋友過來看看您,魏姨,我們要出國了,下周。”
“出國?”魏秋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美眸,邊喝茶邊問:“去哪裡?”
“芬蘭。”汪星泉側頭看了一眼鬱酒:“他要去那裡讀書。”
魏秋挑眉:“那你呢?”
“魏姨,你還擔心我啊?”汪星泉笑了一下,自信又自傲:“去那裡工作又餓不死。”
說完,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稍微待了一會兒,從獨棟離開後汪星泉才對鬱酒解釋了帶他來的用意:“在這邊,魏姨算是我唯一的長輩了,我媽死後她從國外回來,一直拉拔著我。”
魏秋曾經看在他母親的麵子上幫他還過一部分錢,幫他緩解了當時火燒眉毛的壓力,但汪星泉不敢欠她太多,後來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魏秋繼續幫忙還債的錢了。
舒適的生活會消磨一個人的精神,他更願意選擇自己把那些擔子扛在肩上。
隻是汪星泉依然感謝魏秋,她是那時自己在晦澀到暗無天日裡唯一對他伸出手的人,所以汪星泉一直把她當做親人,長輩的對待。
“魏姨真年輕。”回去的路上,鬱酒聽他說完忍不住感慨:“她現在結婚了麼?”
汪星泉想了想,搖了搖頭。
鬱酒嚇了一跳:“那身邊.....有個伴麼?”
魏秋雖然保養得當看著年輕,就像一個不到四十的大姑娘,但實際上也快要五十歲了。
汪星泉笑了笑,並未答話。
經過時間的蹉跎,魏秋已經變成了極致的單身享樂主義者——她認為自己的狀態不適合結婚,和彆人‘定下來’,所以乾脆不去禍害彆人。
前兩年汪星泉的思維實際上和魏秋是一樣的,他也想單著一個人過一輩子,但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因為他怕拖累了彆人。
但這思維直到遇到鬱酒便戛然而止。
一切的不婚主義者,全都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已。
在即將‘遠行’之際,汪星泉心口忽然生出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感。
這種安穩感迫使著他想要乾點什麼,或者是,說點什麼。
於是,在這莫名其妙的情緒催使下,汪星泉情不自禁的做出了他人生出最大膽,也是最發自內心所驅,真心實意的一個‘邀請’。
“芬蘭幾月份的天氣最好?”回去的路上兩個人走在安靜巷子裡,腳下踩著午後落日餘暉下的影子,汪星泉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收攏成拳,他像是有些緊張,口吻卻狀似隨意的說:“不如選個好日子……扯個證?”
鬱酒腳下一頓,有些錯愕的轉頭看向他。
“前兩天麵試了芬蘭一家科技公司,工資很不錯,好好乾一年之內欠款就能還完……不用賣身就能達成目標。”汪星泉笑了笑:“到時候也不算個窮人了,要不要考慮一下?”
猝不及防的一個‘求婚’,讓鬱酒短暫的驚訝之後,心裡柔軟成了冬天最新茬的一場初雪。
甜蜜又清涼,讓人忍不住就想笑。
“好啊。”隨後他應了下來,順杆爬的輕車熟路的答應了汪星泉:“我們這樣的關係……”
“不結婚很難收場,你說對麼?”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anthem》by科恩。
要時刻做好反抗晦澀人生的準備,好日子就會悄然而至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家裡有人結婚,太忙了太忙了,於是結局就沒空碼,今天終於寫完啦!
泉哥和99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是很溫暖的結局了,謝謝大家的一路陪伴~
接下來會有幾個番外,不定時更新,大家不用守著,可能隨機就掉落了哈哈哈
至於下本說不準先開那個,大家看看專欄對哪個感興趣給個麵子收一下吧,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