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默深知自己被奪去的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大。
所以,不論如何,那個人也是沒辦法穿過這扇門的。
失血過多,導致意識不甚清晰,緒方默的頭枕在鏈接著脖頸的鎖鏈上,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歎息。
出乎意料的是,腳步聲卻似是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最終停滯在了她的麵前。
“主公。”
來人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將滿腔怒火痛心與久彆重逢的喜悅潛藏在心中,這樣輕聲呼喚道。
終於……找到您了。
—
“呀,你醒了?”
再次清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並沒有睡在冰冷的地麵上,而是靠在某個人的懷中。
耳畔傳來這樣一句詢問。
緒方默幾乎已經忘記自己到底多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度了——在昨天握住窗外的那隻手之前,她被囚禁在這裡,獨自經曆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緒方默揪緊身上蓋著的狩衣外套,費力的想要抬起頭來看看來人到底是誰,卻被一隻手輕輕摁回了方才枕著的地方。
“彆動。”來者耐心的安撫她:“傷口會更嚴重開裂的,暫時保持這個姿勢繼續休息一下好了。”
“你是……”
緒方默抓住對方沒有收回的手。
她脫口而出第一個問題並不是“你是誰”或者“你為什麼能突破封印來到這裡”,而是——
“你是我的哥哥嗎?”
後者很明顯的愣了愣:“……欸?”
像是溺水的人抱緊浮木,緒方默死死的握緊對方的手,小小聲重新問了一遍:“你是……我的哥哥嗎?”
“不是哦。”後者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微笑著給了她一個意料之外的回複:“不過,我可以試著從現在開始當你的哥哥。”
緒方默睜大眼睛,總算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銀發金瞳的青年,周身充滿猶如仙鶴一般超塵脫俗的氣質。
他身著一身白色狩衣,在黑暗中顯現出皎潔的光華。
是銀色的頭發……
不知是否和她丟失的那段記憶有關聯,她對銀發的人分外有執念。
而且……明明隻是初次見麵罷了,她卻能從這位青年的身上感受到奇妙的氣息。
就像是……很久之前,從緒方夫人的身上感受到的氣息。
【名為家人的氣息。】
“真的可以嗎?”
少女的羽睫微顫,像是難以置信似的,小心翼翼的發出了這樣一句詢問。
“當然。”銀發青年再度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眯眯的:“畢竟這可是主公大人的請求呀,我怎麼能不同意呢?”
“主公?”漸漸恢複過來的緒方默坐起身來,歪了歪頭,長發散落而下,表情有些呆:“大人?”
她發出疑問三連:“那是誰?”
銀發青年收斂了麵上的微笑,轉頭望著她,語氣肯定又認真:“……是你。”
“不是我。”她搖頭:“家主大人在外麵……我並不是……”
“不,您就是我的主公大人。”
銀發青年單膝跪地,將腰間的佩刀取下,托舉至她的麵前,用最尊敬的語氣一字一句道:“而我,鶴丸國永,在很早之前……便是隻屬於您的刀劍付喪神。”
—
在很久之後,每天都要經曆來自這位哥哥各種各樣不同驚嚇緒方默才知道……
那天,其實是鶴丸國永此生以來最正經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