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五條家的族人都聽到了那不到一秒鐘的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是從五條少爺居住的宅邸傳來的。
但等到他們湊過來一看,那棟宅邸還好端端的待在那裡,卻沒有看出半點端倪。
是幻聽嗎?
他們的少爺是公認的脾氣不好和喜怒無常,雖說多半是謠傳,不過為了不得罪傳言中背負著能夠改變整個咒術界使命的五條悟,日常根本沒有族人會去靠近他的住所。
“大概是夏雷吧。”
“這樣啊,夏天的時候的確容易有雷聲。”
五條家族的族人們嘴裡哈哈哈哈著,趕緊頭也不回的各回各家了,仿佛身後有鬼在追。
本來聽到那樣可怕的動靜,幾乎所有五條家族的族人都認為是咒靈襲擊,結果上前一看,此處風平浪靜,似乎無事發生。
唔,就算真的有什麼事,他們也不怎麼敢主動上門問少爺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這個時候還是繼續裝糊塗比較好。
沒有人知道,他們少爺居住的宅邸表麵似乎沒有半點異狀,實則已經千瘡百孔。
畢竟它已經被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防護罩守的嚴嚴實實,順便施加了宅邸尚且完好無損的假象。
起初是被一擊冥道殘月破哐當一下砍成了兩截,再後來就是各種特效不要錢的大招,硬生生將整個宅邸都碾成了灰。
小默的態度也從最初的“哇哥哥你們彆激動聽我解釋哇”變成了“那什麼……你們開心就好”。
至於原因……?
能看到神氣了那麼久的臭屁小鬼吃癟,說實在話的,她還是蠻開心的。
再加上她不管怎麼解釋都沒有用處。
而且這個時候的五條悟沒和之後一樣能很熟練的操控咒術,至少他麵對足夠強大的敵人時,還是略顯生疏吃力的。
就比如說她的兩位哥哥。
她縮在殺生丸懷裡看著他朝著麵前的少年揮出妖力凝聚的長鞭——小默當然明白這玩意不會給五條悟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是她毫不掩飾暗爽表情的模樣……讓少年五條悟有了很大打擊。
準備的形容一下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辛辛苦苦領養了許久的狗一看到原主人,立馬就屁顛屁顛跑回去,這還不算,原主人揍他吧,狗還在旁邊樂的直搖尾巴。
五條悟覺得自己從小到大,真的都沒有遇見過這樣憋屈的事情。
畢竟以往隻有他狗彆人打擊彆人的份,沒有彆人打擊他的份。
他瞪著正蜷在殺生丸懷中的小默,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忘記之前是誰主動和我回去的了?”
小默:“……嚶。”
話音未落,五條悟又躲過了一擊雷龍,滿眼警惕的望著那位傳聞中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
他的確很強。
單單是他施加壓力的那道防護結界就牢不可催,用自己的術式根本無法從其中逃離,而且承受了那麼多的妖術咒術攻擊,仍然巋然不動。
“還是個孩子呢。”安倍晴明微笑著望著麵無表情的五條悟,回頭對殺生丸道。
“這又能怎樣?”
這就能改變他觸碰了小默的不可饒恕的事實??因為他是個人類幼崽就可以獲得原諒?
“不,我的意思是,他還是個孩子,千萬不要放過他。”
五條悟:“……”
那一天,少年時代的五條悟經曆了被兩隻銀色長發的可怕成年男性輪番圍毆的恐懼,以及他和那隻狗的塑料情誼的正式決裂。
當然,是他單方麵這樣認為的。
—
五條悟其實沒有受多少實質性的傷害,主要是體內的咒力被迫透支,精疲力儘的倒在地上,放空表情,眼神空洞,仰望天空。
他是公認的未來人類最強。
可是麵前這兩個家夥強大的超出了人類範疇。
到了這個時候,小默才有空檔將誤會解釋清楚。
“其實,如果他沒有同意我留下來,我可能又會遇到奇怪的事情……遇到危險的人之類的。”小默小聲解釋道:“還有剛剛……剛剛那個其實隻是打鬨,很正常的。”
這是小默說的話。
但是在殺生丸耳朵裡,這話就翻譯一下變成了:“對!我就要維護這個人類怎麼了!誰讓兄長大人沒有及時來尋找我,我隻能用這個方法來尋求庇護了啊!”
深受打擊的殺生丸自閉了,他站在殘垣斷壁旁邊,目光放空的眺望遠方,肩膀上那隻毛茸茸的絨尾吧嗒落了下來,小默趕緊給它拾起來放回去,又吧嗒一下落了下來。
“兄長大人……?”小默戳戳殺生丸,試圖用純粹的眼神打動他。
唔,很尷尬,以往百試百靈的方法如今沒有回應。
晴明搖頭:“讓你的兄長靜一靜吧,小默。”
“唔。”
小默轉過身,跑去戳戳大字型躺在地上的五條悟,後者對她熟視無睹,眼睛望著天空,嘴裡波瀾不驚的感歎一句,指桑罵槐道:“你看那些雲……長的可真像一隻背叛了我的狗。”
小默:“……”
有背叛了他這樣的誇張嗎?
隻是看著他和兄長大人還有晴明先生玩了一會兒你追我趕呀,她中途無數次開口解釋,可是沒有一個人在聽,似乎認定了五條悟就是個登徒子,要將他往死裡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