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橫濱,卻沒有小默所想的已經被殺生丸翻了個底朝天,依舊算得上風平浪靜。
世界與世界之間的交互融合,早就已經讓時間線也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也有在其他地方的展現,比如說……時間流速的變化。
對於橫濱而言,距離他們剛剛離開的時間,其實隻過去了一會兒而已。
中原中也帶著鶴丸國永一行人,滿心擔憂的回到港口黑手黨總部找小默。
結果一去吧,隻見人去樓空,唯有芥川龍之介一人一臉罪惡深重道:“是在下沒有完成太宰先生交與的任務,害太宰先生珍視的妹妹麵臨危險,在下要以此謝罪!”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把羅生萌往自己身上捅。
“你不要動不動就以死謝罪啊喂!”
中原中也大驚失色,趕緊一把將這個偏激的孩子摁住。
小默她雖然很乖,但是時不時就會溜出去玩給大家一個驚喜什麼的,他已經習慣了。
她就算是在自己家那邊,也就是妖族的西國,照樣也會偷偷摸摸溜出門好多次,害她的兄長殺生丸,那位高冷的麵癱大妖怪相當苦惱,而她的某些豐功偉績,中原中也光是聽著描述就覺得腦闊疼。
嘖,是太宰治那家夥隨隨便便把鍋推給了芥川,那條混賬青花魚跑去哪裡了?
他擼起袖子,第一反應就是去織田作之助家找那隻小兔崽治。
好家夥,還真在那。
看到興師動眾的中原中也,太宰治的認錯態度極其良好:“我告訴你,中也,你千萬彆打臉啊,孩子們都在這看著呢!”
中原中也:“……”
他將自己的拳頭捏的咯噔咯噔響:“混賬太宰,你知道小默又離開總部不知道去哪裡了嗎?”
“是這樣的嗎?看來我接下來需要對加強芥川的特訓才行。”太宰治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不要把錯誤統統推到芥川身上!你這個混賬!”中原中也一臉憤怒:“如果說小默現在是在獨處的話,那她的處境相當危險啊,剛剛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穿著狩衣的男人嘴裡叭叭說著要折斷她的刀,估計現在又遷怒到了她身上……”
鶴丸國永舉起手:“我作證,是真的,我就是那把差點被折斷的刀。”
“所以說,你真的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中原中也將桌子拍的啪啪響,意識到這樣可能會嚇到裡屋的幾個孩子,便稍微放輕了一下手中的動作。
“中也先生,今天我們在外麵玩的時候,也遇到了一個穿著狩衣的怪叔叔,想消除我們的記憶什麼的……”咲樂小聲開口。
中原中也渾身一怔:“然後呢?”
要知道,那家夥可是有著和他不相上下的實力啊。
“然後,他就被一個拿拐杖的大哥哥打跑了!”咲樂臉頰微紅,小聲說道:“那位大哥哥他真的超——厲害的。”
中原中也:“……是嗎。”
那他剛剛對戰勉強打平手的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安心吧,中也,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了。”太宰治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摸出了定位器:“早些時候就在她的校服紐扣上放了特質的地點定位,無論小默現在身在地球哪一個角落都能精準識彆。”
這讓眾人都放鬆了一口氣。
果然,麵對會亂跑的妹妹還是得整一個小天才電話手表之類的東西預防她迷路。
結果……打開定位器之後,太宰治僵住了。
“……出現了一點意外情況。”
“哈?”
“小默她好像……”太宰治揉了揉太陽穴:“不在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了?”
“喂!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混賬太宰!”
中原中也此時也顧不上在場的孩子了,揪起衣領作勢要揍人,鶴丸國永趕緊阻止:“冷靜啊中也先生!這個可能和主公她自身的體質有點關係……”
“體質?”中原中也鬆開被他搖晃到口吐白沫的太宰治,抬首詢問:“什麼體質?”
—
狗卷棘與伏黑惠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玩了一會兒飛行棋之後,莫名其妙的被安排去了一個舒適的房間休息了。
伏黑惠全程沒有放鬆警惕,等到把他們領到房間門口的那位教徒離開了,他就一骨碌翻身起來,對狗卷棘道:“你覺得那個叛逃的咒術師他……真的是個好人嗎?”
狗卷棘歪了歪頭:“……海帶?”
伏黑惠這才反應過來,其實問了也等於白問,他能從這孩子口中得出什麼意見啊。
小默待在離房間不遠的地方,和夏油傑聊著天。
她想要和夏油傑哥哥分享的事情那可就太多太多了,平安京的故遊,和兄長母親還有弟弟的重聚,甚至被父親的認可,她統統都和竹筒倒豆子一樣細細的講了出來。
雖然語言質樸,聽起來磕磕絆絆的,但是夏油傑還是擺出了溫和的表情,耐心的聆聽著這些,偶爾還會對她提出幾個問題。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小默她幾乎從頭到尾都在自顧自的說著,沒有多問一句為什麼夏油傑此刻為什麼不在咒術高專,那兩個被收養的女孩是怎麼回事,那些喊他教主的教徒又是怎麼回事。
也許她早已經猜到了什麼,隻不過……暫時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咒術界的上層們,都是群很壞的人嗎?”
“說不上壞。”夏油傑搖頭:“隻不過思想迂腐,恪守過去,愚昧無知,比什麼都蠢罷了。”
可是,如果不是壞人的話,真的會讓原本那麼溫柔的人變成現在的樣子嗎?
曾經的夏油傑,是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在他微笑起來時,幾乎能夠包容世間的一切。
而現在的夏油傑,眸中不再有光芒,有的全部都是對世界的無奈,和宛如看透了很多東西的蒼茫。
“……好奇怪啊。”
“明明過去了這麼久,我還是會聽到,你的心在歎息。”
那麼這些年以來,他究竟是怎樣渡過的呢?
“就算小默是犬妖,也沒有讀懂人心的能力吧?”夏油傑表現出的笑容依舊柔和,他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站起身來:“早點休息。”
他站起身,步伐卻稍顯急促慌張,仿佛生怕後麵的女孩再繼續問出些什麼。
天邊的雲層散開,皎潔的月光照耀在房間裡,一點一點的褪去了發絲上熠熠生輝的金黃,化作輕透的銀白。
小默動了動腦袋上毛茸茸的耳朵,忽然無緣由的覺得挺難受。
夏油傑哥哥變得不太一樣了。
她也說不出來究竟有哪裡有所不同,可是他就是不一樣了。
曾經的夏油傑哥哥堅守著自己的信念,保護需要被保護的弱者,可是現在……有點不一樣了。
少女歎了口氣,透過房間裡的鏡子看著自己現在的模樣。
銀發,金瞳,臉頰上的獸紋。
她似乎被同族半開玩笑的這樣說過,她也隻有在滿月時,才能稍微有點犬大將女兒,殺生丸少爺的妹妹的樣子。
如若是真正高貴的純血妖族,怎麼可能會連父母的那點特征都沒辦法繼承呢?
全是因為過於弱小。
所以,從頭到尾,雖然什麼事情都能有著機會去參與著其中,卻隻能隨波逐流,連什麼東西都沒辦法改變。
……她不想繼續這樣了。
“叢雲牙,你說,父親他將你留給了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月色冷冷,叢雲牙就像一振最普通的太刀一般待在這裡,無論她怎麼戳,都沒有給出回應。
惆悵的犬族少女從窗台輕輕鬆鬆的爬上了天台——這棟建築物還蠻高的,待在上麵時甚至感覺自己離天空很近,離月亮更近。
可是,尷尬的是,天台已經有人在了。
身為妖族原型的小默,相較平日時的性格,會變得更加有底氣一些,她甚至無視了坐在旁邊的雲雀恭彌投來的錐刺般視線,麵無表情的挑了個喜歡的位置欣賞月色。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那道讓她怪不舒服的視線移開了。
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是小默還是打心底的鬆了口氣。
她沒有出聲,雲雀恭彌也沒有出聲,一人一妖,氣氛很是尷尬。
但是就在這時,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忽然飛到了她的身邊,繞著她興奮的拱來拱去,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餓了!”
“吃的!”
這隻糯嘰嘰毛茸茸的小黃雞毫不客氣的衝小默表達出了自己的要求,簡單蹦出來的倆個詞彙毫不禮貌。
開玩笑,難道它覺得長的可愛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小默板著張臉,試圖讓這隻鳥知難而退。
可是雲豆早就被主人的冰山臉冷習慣了,它不僅不退縮,反倒是越挫越勇,很不知羞恥的往她的口袋裡拱。
小默:“……”
這鳥真不要臉,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此時此刻,她還不知道自己身後那位武力值強大的古典美少年是會仗著風紀委員長的身份收保護費的主。
無奈,她隻好取出了一袋餅乾,想把這隻難伺候的鳥糊弄過去。
毛茸茸的小團子相當自來熟的拱在她的手上啄食餅乾屑。
正常的女孩子一定會想,天啊,這也太可愛了吧。
但是小默卻隻會想,我變成原型狗勾的時候,那可比它可愛太多了。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經常莫名其妙的在各個世界間跑過來跑過去,給兄長大人和在意自己的人添了很多麻煩,還不由自主的忘記了很多的事情。
……唔,不過,其實也有好處。
比如說,至少她認識的哥哥,都是相當可靠和溫柔的人……
她調整,放平自己的心態,決定不再想這些事情,目前最主要得做的就是為夏油傑哥哥做好心理輔導,順便找到回去原世界的方法……
就在此時此刻,天邊的月亮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什麼東西。
由遠及近,宛如從天而降墜落而下,啪嗒一聲砸到了地上。
雲豆因為被嚇到,本能的炸起毛,“啾”的大叫一聲,然後拚命的往小默的衣領裡鑽。
小默也快被它整到炸毛了,她反手捏住了這隻嘰嘰喳喳的鳥,定睛一看,那個東西不知何時已經咕嚕咕嚕的滾到了她的腳下。
小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