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霧織掃了女孩子一眼,確實從這孩子身上傳來咒靈殘留的氣息。
“不用了。”
與霧織頓了下,指著他身後:“好像已經過來了。”
……
什麼!?
七海臉色驟變,現在應該才晌午,明明「帳」已經消失了,然而晝白的天色卻再度昏暗下來,仿佛被拉下沉重的夜幕。
“喂!灰原!!”
七海立即朝他大喊,眼看著灰原雄牽著女孩子緩慢地抬頭,那瞬間從地麵衝出巨爪將兩人抓到空中!
“呃啊啊啊!!”
灰原雄爆發出慘烈的哀嚎,下一刻被甩到附近的大樓上,與霧織指尖動了動,白色的微光包裹住他,咒力緩和了那道巨大的衝擊力。
不過還是被摔到牆上了,雖然沒有致命危險卻喪失了意識與行動力。
還未破繭的巨大肉蛹嘶吼一聲,蠕動的肉壁下伸出了無數條腿與手不斷掙紮,上麵則是緊緊封鎖在肉色內壁下的絢麗色彩看起來詭譎萬分。
“好惡心。”
七海的瞳孔不斷縮緊,想逃跑身體卻無法行動。
完·全·無·法·動·彈
被強烈的壓製感支配身軀,這種咒靈絕對不可能是低級咒靈!!
恐懼感從內心不斷湧出,會死的。
如果不逃走一定會死的。
從他額前的劉海中滑落一滴冷汗,思緒混亂起來,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高級咒靈?!是信息錯誤嗎?!成田老師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他艱難地轉動眼珠,看了一眼後側的與霧織,釋放完術式之後也和他一樣佇立不動了。
和他一樣被震懾到了嗎?
也對……
畢竟大家都是學生……學生啊……
即使被灰原誇得再天花亂墜的優等生,也不過是擅長輔助的女孩子,麵對這種……這種場麵……
完全沒有辦法啊!
“我來攔住……它……”
連說話都很費勁,七海胸口不斷起伏,吞咽的喉管甚至無法完整說出一段話,這樣的他真的能托住這個家夥嗎?
咒力還用的出來嗎?
“你帶……灰原……走……”
顫顫巍巍的話音被那聲巨響打破,大樓隨之轟塌。
惡臭與血腥味開始蔓延,伴隨著女孩淒厲的慘叫還有被埋進廢墟的同伴,像恐怖電影一樣畫麵出現了。
咒靈轉頭看向匍匐在地上女孩子,奇怪的是至始至終女孩子都沒有性命危害,它隨意從自己的肉壁中扯出一條人腿,在她麵前掰斷。
“啊啊啊弟弟——!!”
女孩子被嚇到破音,坐在地上不斷向後挪動,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
將這種血腥惡心的事情不斷重複,似乎要將所有掙紮的肢體在她麵前毀掉,就像刻意毀掉她的心理防線。
同時也在敲擊著七海的心理防線,身體忽然能動了,隻不過是在顫抖。
“可是我說過我要保護你們的欸。”
與霧織走到七海身邊,嗓音平緩地開口。
“你能動嗎霧織同學!?”七海震驚了一秒,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輕鬆,完全不像他這樣被壓製到無法呼吸。
“啊,當然可以。”與霧織眨了眨眼睛,盯著七海那張陷入惶恐與僵直的臉,沒有任何一位咒術師,是帶著堅定的信念死去的。
麵對死亡,任何人都會毫無意外的產生悔意。
所以。
她想看看,咒術師會在死前產生怎樣的力量。
“你現在有什麼願望嗎?”
這裡似乎變成了隻剩她一人的戰場,紅白交織的色彩象征著生與死的旗幟,在他麵前飄揚。
是臨死前的願望嗎?
七海建人的思緒停滯了一秒。
毫無意義,任何願望都必須建立在生存的基礎上得以實現。
“活下去。”
僅僅隻是這樣……?
不,還不夠。
這可是身為咒術師的願望,想要抵達被實現的價值,將願望的價值提升高度,所以與霧織拒絕了:“代價太大了,以你現在的能力不可能支付,沒有人可以永遠的活下去。”
七海怔了下,閉了閉眼睛無奈感有些蓋過了此刻的恐懼,他蹙眉一字一句說:“霧織同學,我想此刻逃命比玩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要重要。”
與霧織糾正道:“如果建立在能夠實現的基礎上,一切都變得有意義。”
他似乎有些動怒了,儘管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冷汗還在不停流下,眼前的咒靈不斷折磨著女孩子。
那麼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吧。
還等得到救援嗎?
七海建人有些自暴自棄地捂住額角:“啊,願望這種東西,你能現實嗎?”思緒卻因為與霧織的打岔而陷入混亂。
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就因為他們能看見這些東西,被賦予了咒術師的身份,就必須為了普通人做出舍命的抉擇?
簡直是狗屎。
咒術師是狗屎,而導致一切根源的咒靈更加是狗屎中的狗屎!
他抬手揉了揉眼眶,濃烈的無奈與怒意湧上咽喉,如翻滾的濃煙撲麵而來,將嗓音侵蝕沙啞。
“那就,讓它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