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霧織瞥了一眼樓下正在拚命追殺他們的咒靈, 很明顯這兩個孩子的實力絕對不敵這種準一級咒靈。
除非……
除非他們之中的實力有一級咒術師的水平。
這個白發少年的等級她已經知道了,潛力這種東西在咒術師身上雖然能得到爆發,卻因為他本身是咒言師的關係無法瞬間突破極限。
……除非以命換命。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孩子。
與霧織目光移到乙骨憂太身上, 那把□□隻是普通的咒具, 如果要依賴於咒具輸出的話實力最高不超過二級。
可如果是……以咒具做媒介呢?
那麼這少年體內的咒力會有多少?
他體內的咒靈既然達到了連手握無數特級的夏油傑都垂涎的地步, 比特級更加強大的詛咒?!
與霧織露出驚訝的目光, 真的假的?
“為什麼我會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乙骨憂太一邊逃亡, 一邊不太自然地撓著頭問狗卷棘:“會是剛剛那隻小家夥嗎?”
兩個人頭也不回跟咒靈玩你追我逃。
狗卷棘朝後瞟了一眼,似乎拉開了一段距離。
“說起來剛剛它的眼神很像人啊……”乙骨憂太停下來喘了口氣,還有功夫跟狗卷棘閒聊,靦腆地笑了笑:“如果是人的話,應該也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吧, 和裡香很像……”
話音截止, 乙骨憂太眼眸暗了下去。
“大芥?”
狗卷棘歪了下腦袋,裡香是誰。
與霧織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這兩個少年, 反倒是比夏油傑還上心。
夏油傑抱起與霧織回到了暗處, 垂眸望著她, 眼帶探究。
“你從什麼時候起這麼關心人類了?”
與霧織不理會對方的詢問,懶懶地將目光收回,閉眼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接下來,就是少年們的專場了。
也正是所謂的好戲上演。
乙骨憂太與狗卷棘聯手祓除準一級咒靈的場麵, 既不華麗也不壯闊,甚至有點兒狼狽, 滿身是血,結伴同行。
夏油傑很快就揮手散開了帳, 目送著兩名負傷的少年離開這裡。
她還以為夏油傑會更過分一點。
畢竟他看起來也不是那麼恪守理智的人, 結果他隻是吐了下舌尖, 甚至有些調侃的攤手解釋。
“再不走的話,悟可就要飛過來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選在他無法抽身的時機動手吧。”
夏油傑對五條悟至今還是用很親密的稱呼,曾經是摯友的兩個人,如今各自背道而馳選擇了不同的終點。
但……
五條悟還是能發現吧,夏油傑的術式殘穢。
因為沒人比他們更加了解對方。
“十分抱歉,這次任務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狀況,都怪我過於疏忽請責罰……”
“啊,沒關係,因為對方太強大了。”
“這麼說,您知道犯人是誰嗎?”
“……”
過了良久,被昏黃覆蓋的學校回廊中傳來一聲歎息。
“嘛,畢竟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喲!憂太!怎麼啦?”
“那個……我想請問五條老師一些問題。”
“嗯,說吧!”
“請問動物不怕咒靈嗎?或者說,咒靈不會傷害動物嗎?”
“誒……唔嗯……為什麼這麼問呢”
夜深人靜。
與霧織沒睡,夏油傑也沒睡。
隻是各自在閉上眼眸進行一場無聲的試探,靜謐的夜晚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月色朦朧,樹影婆娑。
古舊的庭院被清輝籠罩。
這裡不是盤星教,而是夏油傑的住宅。
標準的林中古屋,樸素典雅的庭院與寬敞簡約的內室,這裡徹徹底底的遠離都市那些繁市喧鬨。
平時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夏油傑喜歡獨自留在這裡,遠離猴子。
所以接下來的幾日與霧織同樣被留在這裡,精心打造的寢室像披著外衣的囚籠。
夏油傑雖然闔上了眼眸,指骨卻依舊在輕叩著光滑的地麵。
相比與霧織而言,他平緩的起伏更像是熟睡許久的動物。
“睡不著嗎?”
夏油傑驀然開口。
天生長了一副好骨相的黑發男人倒是沉不住氣了,他睜開雙眸,起身走到與霧織身邊坐下,眉目溫潤似月下流水。
與霧織並不想搭理他,卻感覺自己的身軀一輕,被他強行抱了起來。
“……”
又是這樣,夏油傑的舉動越來越具有侵略性了。
與霧織與他對視,一人一狐。
黑發的教主大人褪去了那身寬大的袈裟,穿著輕便的黑色t恤,他微微眯眼,眸光看似柔和卻帶著涼薄之意。
與霧織的右爪被輕輕抬起,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原本安靜的男子突然將它撲倒。
“!?”
夏油傑將腦袋埋進毛茸茸的頸脖間深吸一口,直到與霧織怔回過神,立即猛烈的撲騰起來。
“乖,彆鬨。”
略帶沙啞的聲音悶悶地從耳邊傳來,黑色的發絲與雪白的毛發不分彼此,混亂又頹靡的交織在一起。
夏油傑懶洋洋地抬起頭,看著對方惱怒的瞳眸被覆蓋上屬於他的陰影,像波光粼粼的湖麵。
“哈還真是……”
他笑著低聲呢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或許是今天在盤星教的例行活動裡,被救助的募捐者特意來到他麵前,對他的一陣讚歎。
真是個像佛祖一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