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替身白月光4(1 / 2)

大雨滂沱, 窗外電閃雷鳴。

劇組附近的酒店隔音不行,哪怕緊閉著門窗,也能清晰地聽見外麵的聲音。

“好, 我知道了。”鬱止掛斷場務打來明天外景改拍內景的通知。

扭頭看了看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鬱止心中一歎,隻能認命地在網上訂了退燒藥。

也不知這人怎麼照顧自己的,連發燒都沒察覺到。

半小時後, 藥送來了, 鬱止燒了熱水準備給人喂下, 卻又怕這人咽不下去。

他喊了喊紀星雨, 對方卻半點反應也沒有。

鬱止量了下他的體溫, 發現沒有退也沒有加,考慮片刻,到底還是強行將人叫醒。

看著紀星雨迷迷糊糊睜開眼,鬱止道:“藥在你床頭, 吃完再睡。”

紀星雨腦子裡嗡嗡作響, 卻還是聽清了鬱止說話的聲音, 他睜著眼,看了看鬱止,又看了看周身的環境,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

身體的疲乏和頭昏腦漲令他心情更為糟糕, 想想今天發生的事,他隻覺得自己果然昏了頭了,否則怎麼會□□熏心頭腦發熱跑到這個男人房間,還暗示想做那種事。

紀星雨,你很饑渴嗎?丟臉透了!

他現在一個字也不想說,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剛才一定被這個小鬼笑話得厲害!

起身下床,也沒看床頭的熱水和藥一眼,一雙眼眸仿佛壓著炎炎烈火,無處釋放。

穿好鞋,整理好因為睡下而有些淩亂的衣衫,紀星雨就要離開,路過時,卻驀然感覺手腕被人抓住,力道不重,卻固執得讓他無力掙脫。

“有事?”紀星雨冷著臉,眼風一掃,然而他此刻臉和身體燒得通紅,眸光迷蒙,即便是冷臉,也毫無威懾力。

鬱止略一皺眉,看了看他道:“吃了藥再走。”

紀星雨垂眸看了看抓著他手腕的手,半晌,不由冷笑,“鬱止,你這樣關心我,會讓我誤以為你喜歡我。”

“還是說……這不是誤會?”

聽著這樣激將法的話,鬱止也不過是微微挑眉,並未反感地將人丟下。

他伸手端起水杯遞給紀星雨,神色淡淡道:“你想多了,我隻是不希望因為你耽誤拍攝。”

紀星雨心頭一梗,竟無法反駁。

“你拍過的戲那麼多,應該明白要是因為你身體而拖延拍攝進度會給劇組帶來多少麻煩。”鬱止繼續道。

紀星雨混沌的腦子驟然劃過一絲什麼,略感清明,他眸光微動,“你知道我拍過多少戲?”

明明剛認識時,這人都不認識他,是之前裝的,還是後來補的?

前者意味著鬱止與他的相遇是蓄意圖謀,後者意味著鬱止出於某些原因也在試圖了解他。

無論是哪一種,都令紀星雨的心情稍稍好轉。

見他語氣緩和,鬱止雖不明白,卻也無意無病人爭論嗆聲,便說著恭維的話,哄人一般,“畢竟紀老師可是國際知名影帝,作為一個入圈新人,還需要多多學習,關注也是自然的。”

聞言,紀星雨想到張導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又回想了下今天看鬱止拍戲時的模樣,不由輕笑道:“以你的本事,還需要向我學習?”

鬱止不語,隻將水和藥遞給他,雙目不閃不避地看著他。

紀星雨被看得心煩意亂,想扭開頭卻又覺得自己這樣像是怕了他一般。

意識到自己不答應恐怕想走會很麻煩,紀星雨忍著鬱悶,伸手奪過藥往嘴裡一喂,苦味迅速在口中蔓延,他眉心緊蹙迅速拿過水杯咕嚕咕嚕往嘴裡灌了好幾口,大半杯水下肚,這才勉強壓下口中的苦意。

“這樣行了吧?!”

鬱止鬆開手,視線在被他握得發白的手腕上轉了一圈,“請便。”

剛喝了藥,藥效發作沒那麼快,紀星雨此刻還是頭昏腦漲加頭疼,剛才跟鬱止說話都在忍著難受,此刻終於得到釋放,他走出臥室就要到門口。

“紀星雨。”

紀星雨停下腳步。

屋內青年雙手抱臂,目光盯著他的背影,眼中眸光深深,像是在猶豫,在考量,直到紀星雨等得有些不耐煩,想要徑直離開時,才聽他繼續道:“我簽了合同沒錯。”

“可合同上並未明確寫過我需要為你提供身體上的服務。”

紀星雨抿唇,沒有辯駁,那個合同說得很籠統,但確實沒有明確寫過。

“至於為什麼沒有,我想,是因為你當初製定時也沒想過會有那麼一天,是嗎?”鬱止反問。

紀星雨捏緊拳頭,忍不住回頭,“現在沒有,以後可不一定,你彆忘了,附加條款有寫,甲方有權在任何時候添加新的要求。”

鬱止唇角微彎,“我知道。”

“我隻是想說,如果你哪天真的想更進一步,可以。”

紀星雨挑眉,有些意外。

“但是。”鬱止又道,“我有一個要求。”

“你沒資格提要求。”紀星雨有些煩躁道。

鬱止當做沒聽到,繼續說:“那必須在你忘記你那白月光之後。”

紀星雨心上一頓,仿佛被人拿什麼東西擊打了一下。

不重,卻傳來隱隱的鈍痛,且隨著時間越長而越痛。

白月光白月光,又是白月光。

他突然明白了鬱止的險惡用心,在他麵前日常強調白月光,一來是以此為借口躲避跟他的親密接觸,二來則是為了讓他對這三個字產生生理性厭惡,也算變相打擊對手。

紀星雨深深看了鬱止一眼,良久,才轉身離開。

鬱止看著他離開,隨後收回視線,看了眼臥室的床鋪,眉心微蹙,也懶得折騰,沒有換掉床單,直接從另一邊躺了上去。

從某種方麵來講,紀星雨想的也沒錯。

鬱止並沒有要犧牲自己來完成任務的意思,那樣說,也不過是為了讓紀星雨儘早擺脫被白月光的支配。

若是有朝一日,紀星雨真的來找他表示放下白月光,便是鬱止離開之時。

或許是鬱止的藥發揮了效用,紀星雨睡了一覺,第二天便感覺自己沒了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除了鼻子還有些不舒服外,倒也沒有什麼其他問題。

房門敲響,紀星雨打開房門,便見一個酒店工作人員拿著一個袋子交給他,“先生您好,這是2903房的先生讓我交給您的,並讓我告訴您,記得按時吃藥。”

紀星雨皺著眉接過袋子,有些不明白鬱止的用意。

明明不喜歡他,也從未想要討好他,卻還做這些容易令人誤會的事,難道他在攻略自己的心?

紀星雨想著這個令他覺得可笑的猜測,隨手將藥丟在茶幾上。

想了想,到底還是擔心因為自己的身體而耽誤拍攝進度,認命地拿出藥吃了。

《進化》的絕對主角隻有男主易安,但它也有其他重要的角色。

堅持反對再生人類的高官、反對再生人類,卻因為得了基因絕症不得不變成再生人類的母親、成為再生人類,卻以生命警告世人的巨星影後……

而紀星雨作為友情出演,角色屬於戲份很少,卻很重要的一類。

男主角的朋友。

曾經作為普通人時的朋友,後來男主角成為再生人類,朋友也站在了對立麵。

今天這一場就是拍攝兩人的對手戲。

充滿科技感和冰冷感的主角家裡,朋友坐在沙發上,“大家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你最近在做什麼?又有什麼項目了嗎?”

朋友還不知道這個可怕的科學怪人已經用自己做實驗,把自己變成了再生人類。

易安看向他的目光充滿冰冷,不帶絲毫溫度,“你的日常時間平均八個小時睡覺,兩個小時吃飯,八個小時工作,一個小時鍛煉,一個小時看書,兩個小時休閒娛樂,隻有兩個小時可分配在社交和朋友相處上,而你的朋友分為三類,一類親近的,可以無話不談,一類酒肉朋友,不可交心,一類是社交朋友,屬於認識的範圍。”

“作為你的親近朋友,我大概擁有半個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交流聯係感情,但我並不認為這是必須的任務,有那個時間,積少成多,我可以在實驗室獲得更多的成果。”

朋友目瞪口呆,心中顫抖的同時還忍不住發寒。

“易……易哥,你沒事吧?”

易安平靜道:“我沒事,不過是拋棄了累贅,成為了更有用的自己。”

朋友緊了緊手心,回想起朋友上回說研究就差最後一步。

“上次你說研究成功了,一直沒問,你研究的是什麼?”

“能讓人類進化的研究。”易安輕描淡寫道,“我的大腦現在可以當光腦用,如果你想,你也可以。”

朋友瞳孔緊縮,身體僵硬。

“卡!休息!”

張導笑嘻嘻地看著剛才拍的鏡頭,又看了看鬱止和紀星雨,“二位辛苦了,你們倆真不愧是朋友,昨天私下一定對過戲吧?一開始就一條過,今天一定能拍得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