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婚姻負距離10(1 / 2)

回國的速度很快, 案件也轉由國內警方調查,鬱止一直關注著,然而比案件進展更早傳到他耳中的消息, 是便宜侄子失戀了。

“小叔,你說她到底怎麼想的?我以為就是冷戰兩天, 都準備去找她和好了,結果她直接找不到人, 隻發了個短信說分手,雖然談得也不是很長,可好歹也有一年吧,她怎麼就能這麼輕易放手?”

鬱殊真的想不通, 明明隻是一次小小的吵架而已,冷戰幾天也就算了, 怎麼就分了呢?之前還一點預兆也沒有。

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朋友, 不僅是因為對方是他初戀, 還因為這個女朋友陪伴他走過了父親去世,母親改嫁的這段艱難的時光,他覺得他們是經曆過風浪和磨難的戀人, 然而在對方心裡,他們卻可以因為一件小事就吵架分手。

鬱殊失望又難過。

鬱止卻半點也不意外。

早在鬱殊告訴他之前, 他就從監視那個女人的人哪裡得到了對方跑路的消息。

也徹底證實了對方就是心懷不軌, 有備而來, 原主經曆的一切都在他人的算計中。

在鬱殊眼裡他們是相愛的情侶, 在那個女人心裡鬱殊不過是個工具。

不過這會兒鬱止也沒打算告訴這便宜侄子, 否則他不好解釋為什麼會盯著鬱殊女朋友。

“放得下就彆糾纏,放不下就去爭取,跟我抱怨對你沒有用處。”

鬱殊隻想聽他關心安慰自己的話, 誰知道得到的卻是這麼冷淡的回複,他覺得自己心很受傷。

“小叔,你一點都不關心我。”他難過道。

“你要是閒著無聊就來公司幫忙,你爺爺那麼大年紀還要操心沒人繼承家業,你忍心?”這孩子一看就是閒得慌,有事忙也就沒空想東想西。

“這不是有你了嗎?爺爺操心太多,所以小叔你更應該努力工作,跟我這個學生有什麼關係。”

從小就見自己爸爸從早忙到晚的鬱殊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被工作奴役,家裡又不缺錢,做個簡簡單單的闊少不好嗎?

“現在有我,以後呢?”鬱止問。

以後有你孩子啊,鬱殊下意識就想說。

鬱止卻在他開口前提醒道:“我和不離結婚,以後不會有孩子,家裡的產業最終還是會落到你們頭上,小晗不在這裡我就不說她,就說你,你現在可以顧著玩樂不工作,等我退休,把家業給你的孩子,你照樣能一直玩樂不工作。”

“可你要想清楚,那時候你是什麼樣的存在,想想韓家的韓裕。”

這個韓裕也是個富幾代,家裡一家子都上進,他卻沒什麼誌向,從幼年到中年,做了一輩子紈絝,沒錢就跟爸媽兄弟們要,爸媽兄弟們雖然沒說什麼,可他那些侄子侄女卻不大看得起這位叔叔,覺得對方就像家裡的蛀蟲,粥裡唯一一顆老鼠屎。

鬱殊年輕,想法也多和跟他同齡的那些侄子侄女靠攏,覺得韓裕不求上進,是個廢材。

然而他現在一想,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跟對方沒什麼兩樣。

想到自己將來也會變成他看不上的人,抱著一樣的生活態度,也會被後輩們看不起,鬱殊忽然覺得不寒而栗!

他搓了搓手臂,慌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叔,改天我就去幫爺爺。”

鬱止略感滿意,有人幫忙,他也會有更多時間。

“不過話說回來,小叔,你這就決定跟小嬸過一輩子了?不會覺得太輕率嗎?”

鬱殊之前也是不看好鬱止和盛不離的一員,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看得出來這兩人有了感情,倒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還不信。

但是他每每想到在他爸死後,直接拿著分到的財產離開改嫁的親媽,就覺得世事無常,從前決定美好的一家人也會分崩離析,更何況鬱止和盛不離不過是商業聯姻後的組合,當初他爸媽還是自由戀愛呢,不也是這個結果,還有他女朋友……

所以說,世事無絕對,哪怕是老天爺,也根本無法預測未來。

小叔現在就這麼肯定地說以後不會有孩子,未免太自信了些。

“你這是在詛咒我們?”鬱止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眼神,後者卻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又是倒水又是賠笑。

“哪能啊,這不是……這不是關心小叔你嗎。”

鬱止接過水杯,算是原諒他剛剛失言。

“不覺得。”

想到盛不離,鬱止語氣溫和下來,鬱殊聽在耳朵裡,心裡暗暗吐槽,怎麼以前沒看出來他小叔談起戀愛是這樣一個人呢?

想來想去也隻能是因為對方以前沒戀愛,所以沒看出來。

“有人共同生活幾十年也從未交心,相敬如賓,有人卻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認為是命中注定,俗稱一見鐘情,誰又說得準?”

鬱止眸光沉靜,神色淡淡。

“彆人的感情不需要他人評價。”

“同樣,你自己的感情除了本人,也無人能指摘半分。”

說罷拍了拍便宜侄子的肩。

“與其擔心我,不如管好你自己,記得下次擦亮眼睛。”

連彆人是真心還是刻意接近都分辨不出來,還是太嫩了,跟原劇情中心思深沉的男主完全是兩個人。

鬱殊撓撓頭,“什麼意思?”他眼睛好著呢,連近視都沒有。

*

回到房間,鬱止見到盛不離站在陽台跟誰打電話,表情有些嚴肅。

似乎是注意到他回來,盛不離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跟我姐說過了,她會幫忙調查。”

鬱止笑了笑,“謝謝夫人。”

雖然聽過幾回,盛不離卻還是不太適應這個稱呼,但見鬱止試圖挺喜歡的,便也沒阻止,隻是聽到時有些不好意思。

“謝什麼,有人想要我喪偶,當然不能放過。”

鬱止理了理他鬢邊的碎發,又撫上他耳上的一排耳釘,鑽石閃耀的光芒似乎映照進他眼眸裡,聲音柔和如春雨,絲絲縷縷,飄飄蕩蕩,悄然墜入泥土,侵入心裡,“我會爭取活得久一點,不讓你喪偶。”

盛不離惡狠狠親了他一口,“那當然,我救了你,要是你早早掛了,我豈不是虧死。”

一想到這人有一天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心裡便空落落的,仿佛什麼都沒了意義。

從前他喜歡很多東西。

喜歡看山峰之高,看天地路遠,品嘗過沙漠炎熱,感受過冰雪之寒,遊過雲海長空,潛過茫茫深海。

然而如今將它們放在鬱止前麵,卻覺得這些都缺了一份勾人心魄的魂牽夢縈。

自遇一人,便見山非山,見水非水,滄海是他,桑田亦然。

他能從鬱止一人身上看遍山海,卻無法自山海中窺見他一人全貌。

望著眼前人,盛不離不由想到了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對方的時候。

那時他對這人的印象是,一個作風正經,衣冠楚楚,想搭訕還很蹩腳的男人。

雖然有點興趣,卻下意識覺得對方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多半聊不攏。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他隻覺得自己對記憶戴上了濾鏡,無趣的正經變成了可愛,蹩腳的搭訕也變得十分吸引人。

好吧,他知道那不是搭訕。

“鬱止,你第一眼見到我時是什麼感覺?”

盛不離抬頭問,忽然想知道在對方眼中,自己是什麼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