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永恒的記憶2(2 / 2)

鄰居就是這樣的嗎?江遇秋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鄰居,可那些人都不是鬱止,沒有鬱止這麼溫柔,也沒有鬱止對他這麼好。

雖然都是鄰居,但他知道,那是不一樣的。

至於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以他的腦子還想不到。

晚上下班時間到了,胡同裡的居民陸陸續續回家,路過水果攤時,有人便會挑些水果回去,生意還不錯。

就是江遇秋稱重算賬都很慢。

不過住在這兒的居民也都習慣了,倒也願意等。

可今天卻不一樣。

“我來幫你。”鬱止對正在稱重的江遇秋說。

江遇秋看了看他,慢半拍地答應道:“好哦,謝謝。”

鬱止笑著讓他去稱重,至於他自己,在了解完所有商品價格後,聽完江遇秋報出來的斤兩數,不假思索便能說出正確的價錢。

這一手直接驚住了來買東西的居民。

“小江啊?這年輕人說的是不是對的?”不會是亂說的吧?

問話的那人忍不住露出震驚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鬱止有這本事。

不隻是他,其他人也紛紛看著鬱止竊竊私語。

江遇秋自己認真算了一下那個人的價格,最終得出的結果和鬱止說的一模一樣,就連他都忍不住睜圓了眼睛,雙眼仿佛盛滿了細碎的星光,漂亮無比。

“是對的!”他像是心算的人是自己一樣,激動的不行,握著鉛筆的手攥得緊緊的,眼睛忍不住一直看著鬱止。

雖然不覺得這是什麼本事,但能看到江遇秋這麼高興,鬱止的心情也不錯。

心情不錯的他也願意跟彆人多說些話。

“小夥子剛搬來吧?今兒中午就是你家的動靜?怎麼在小江這兒啊?”

“是我,來的急,沒準備住處,這裡又還沒布置好,來小江這兒借住兩天。”

“小江一個人,又不會照顧人,你要是願意,可以來我家住兩天。”

“謝謝嬸兒,不過已經跟小江說好了,出爾反爾不好。”

“嘖嘖,瞧瞧,這大學生就是有思想覺悟,這叫什麼,這就是人品啊!”

鬱止但笑不語。

今天的他著實給這胡同裡的居民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一是他的身份,二是他的容貌,三就是他的能力。

各家回去後,飯桌上聊天又說了說,原本隻是幾個人知道的事,一晚上過去,大半個胡同都知道了。

他們胡同裡來了個年輕大學生,大學生不僅長得好,算數的本事還強。

這下子,那些樂於保媒拉纖的嬸子們又開始蠢蠢欲動。

不過這些鬱止都不知道。

水果攤晚上十點關門,等江遇秋收拾完攤子關門,回到後院,就見鬱止端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燒好的熱水。

“要洗漱嗎?”鬱止禮貌讓出位置,“我已經洗過了。”

這是專門給江遇秋端來的。

江遇秋有些無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

除了他奶奶,還沒人給他端過洗腳水。

“啊我……”他手足無措地呆立在原地,手掌張開又握緊,握緊又張開,反複多次,最終被鬱止強行拉到板凳邊坐下。

“這麼晚了,洗完早些休息。”

鬱止也不說其他,隻說時間不早了,江遇秋看了看掛鐘,真的很晚了。

有了這個認知,江遇秋便好似忘了鬱止給他端洗腳水一事,專心地洗腳準備睡覺。

胡同裡比彆的地方好的,就是這是有私人衛生間,不用像有些筒子樓,隻能去公共衛生間和公共廚房。

江遇秋這裡沒有彆人,之前有他奶奶,不過從他奶奶走了後,那間房就被他用來擺放雜物,其他東西還在,但是最占位置的床不在了。

這也就導致鬱止如果要留宿,就隻能和江遇秋一起睡。

鬱止是不介意,甚至求之不得,可江遇秋反而覺得有些不自在。

一米五的床睡兩個成年男人著實有些擁擠,原本鬱止還想分開蓋被子,這樣或許能讓江遇秋自在點兒,然而床的大小決定了分開蓋被子就是種奢侈。

睡在一個被窩裡,哪怕雙方都穿著毛衣,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和溫度。

雖然是背靠背,可這種睡姿依然很親近。

“你冷嗎?被子夠不夠?”鬱止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響起。

江遇秋下意識點點頭,又才想起這是在夜裡,關了燈,兩人還背對背,對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忙出聲回應:“夠的!”

聲音快得仿佛擔心自己再不說,就會被鬱止誤會。

鬱止看不見,卻也能想到江遇秋此刻是什麼模樣,不由勾了勾唇角。

“那就睡吧,晚安。”

片刻後,屋內才響起江遇秋乖巧溫軟的聲音,“晚安……”

*

翌日,鬱止一大早便醒來,他請的裝修工人來了,他正在指揮他們要怎麼裝修。

這時候的裝修工人也需要技術,幾個工人原本不想聽鬱止一個門外漢的話,然而沒一會兒,他們就被這個門外漢說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拿紙筆記下他說的話。

說完要求後,剩下便是工人們工作的時間。

簡單裝修要做的不多,用不了幾天就能結束,在此之前,鬱止都會住在江遇秋這裡。

看著隔壁裝修工人忙得熱火朝天的模樣,江遇秋心中暗暗有些不舒服,他想,他有些不想讓鬱止這麼快走。

柚子皮能夠祛除裝修的甲醛,這還是以前奶奶跟他說的,但現在他莫名不想告訴鬱止。

他好像有點壞……

他成了個壞孩子。

江遇秋讀書不多,學校也不要他這種智力學生,這時候也沒有類似弱智殘疾學校什麼的,在勉強讀完了初一後,就不能再讀下去了,而當時奶奶的身體也不好,他就不讀了,

回想起以前讀書時學過的一些知識道理,江遇秋愧疚地低下了頭。

他的動作模樣實在太明顯,鬱止剛出來便瞧見了,不由出聲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雖然才認識兩天,可兩人的關係已經比彆人親密了不少。

即便如此,江遇秋也沒敢說剛剛的想法。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明知道是錯的,卻也不想改,更不敢讓大人知道。

“沒、沒事!”他努力擺手。

“磨刀了!磨刀!”胡同裡遠遠傳來喇叭聲,是磨刀的人正在走街串巷。

“我要去磨刀,先走了。”說罷,江遇秋便匆匆回屋,拿著一把刀匆匆往外麵跑去,如果不是他的表情,瞧著那動作那架勢,有人說不定還會認為他這是要拿刀去砍人呢。

鬱止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磨刀的還沒走,又有貨郎用自行車拉著一些日用品和零食路過,孩子們一擁而上,有些男女也上去買些日用品或者煙酒。

熱熱鬨鬨,仿佛去了菜市場。

鬱止看了一眼,被這份煙火氣感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這多看的幾眼,便看見站在磨刀的人身邊等著拿刀,眼睛卻直勾勾看著貨郎車上零食的江遇秋。

尤其是對著那些買了糖葫蘆正在高興地開吃的小孩兒,那雙眼睛幾乎轉不動。

刀磨好了,江遇秋給了錢回了家,雖然有些磨蹭,卻到底沒在貨郎的車旁過多停留。

晚上關門睡覺,江遇秋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鬱止從隔壁過來。

從飯後鬱止說要過去整理東西,江遇秋就沒再見到他。

他等了又等,最終失落地洗漱,躺上床的時候還有些出神,忍不住在他不怎麼靈光的腦子裡胡思亂想。

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惹那人不喜歡不高興了嗎?

可是明明白天還好好的。

還是……還是被他發現了?

想到自己暗暗祈禱鬱止多留一段時間,不想讓他回家的想法,江遇秋就心虛又愧疚。

他好像真的不對。

但是……但是那個人怎麼會知道呢?

自己要不要說說,認個錯,道個歉,他就會回來的吧?

這樣一想,他便忍不住從床上起身,將店裡的柚子剝了兩個,打算等鬱止再過來,就把瓤和皮都給鬱止。

懷著這樣的想法,江遇秋總算安心了一點,重新躺上床。

躺著躺著,他便覺得腦袋下麵有點咯人,怎麼動都不對勁。

片刻後,終於忍不住揭開枕頭,正對上一隻紅彤彤圓滾滾的糖葫蘆。

鬱止剛進來,就看見某人正垂頭喪氣地坐在床上,不等他說話,江遇秋便先一步開口。

“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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