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蘇祁林的老司機四十多歲,姓趙,叫趙韌貴,運輸隊的人都叫他老趙,看起來沉默寡言,不怎麼說話,蘇祁林請吃飯他也去,送的煙他也收,麵上卻不會顯得熱絡。
“運輸隊開車看著光鮮,要出事就是大事。這輛車就跟我的孩子一樣,你既然當了我的副手,就得好好對它。它有什麼毛病你得知道,要出什麼問題也要警覺。過幾年我退休了,這車就是你的了。你想拿它乾私活,沒問題,得保證讓它不累著,不耽誤公家的事兒!”開工時趙師傅跟蘇祁林說道。
“這個是自然的。我一定跟著趙叔好好學,做好運輸隊的工作。”蘇祁林乖順應答。
接下來兩天蘇祁林都跟著趙師傅照顧那台中型卡車,下班蘇祁林還是回程家村,第二日早上上班。
除了保養車,趙師傅還跟蘇祁林講了一些道上可能發生的事兒,讓他有個思想準備。
這個時候人都窮,有的窮的活不下去的就會鋌而走險,殺人越貨,車匪路霸不是沒有,看運氣,看應變,蘇祁林聽著震驚。
“小夥子彆以為來到運輸隊就不操心了,操心的事還多。車裡有撬棍,位置你得知道,還有把裝了子彈的□□,真有事,你藏好了彆尿了褲子亂跑拖後腿。你要是真怕,趁著還沒出車反悔還來得及。”趙師傅還是用之前的語調說話,顯得輕描淡寫。
蘇祁林感覺他應該不會說謊,要是真這樣,他經曆這麼多事兒還能活下來,也是厲害人物,蘇祁林對自己這個師傅肅然起敬,刮目相看。
運輸隊看來也不是太平之地,做什麼都有潛在危險。
蘇祁林前世去野外勘探,帶的器材都不便宜,又在荒郊野外,尤其是在中尼,中印邊境動亂區時,槍支是必備的,他也不怵。
蘇祁林拿老□□試了試,問了趙師傅,很快熟悉了使用。
趙師傅沒想到蘇祁林接受的挺快,對他的滿意多了幾分。
蘇祁林上班的第三天早上,車開去了煤場,裝載了一車煤。因為要出遠門,還是去首都,柳瑞芳給蘇祁林準備不少東西,吃的有給蘇祁林路上吃的,也有給程素心她們捎的。
“順路你開,我看著。到首都的路,不太平,不是一直是直道,有幾處險路到時候我會開,你也要仔細看著。”臨出發,趙師傅叮囑蘇祁林。
蘇祁林應了,了解了趙師傅的性格,不多話,卻每一句都是實在話。
沒有導航,去首都的公路還沒有高速公路,基本都是國道,京深線有了雛形,卻也不如後世那麼多的路牌向導,連接的暢通,要是新手,或者方向性不好的人,想要憑借開車去首都,得費大勁了。
有老師傅帶路自然不同,一路開著,趙師傅知道哪裡路好,哪裡路不好,跟蘇祁林換著開。
一路上,沒有休息站,兩人輪換著休息,也就想方便的時候找地方下車。
火車要花大概二十多個小時的路程,汽車不怎麼繞路,也不停歇,比還沒提速的火車更快的到了首都。
過了這麼些天,蘇祁林閒的時候就想程素心想的厲害,此時到了首都更有些迫不及待。
不過先得卸了車上的東西,做一些登記走流程。
蘇祁林正琢磨著給程素心一個驚喜時,在醫科大學那邊,程素心放學的路上,她被人攔住了。
攔住她的人是魏林煜,和上次見麵相比,纖瘦了很多,臉色蒼白,唇色無血色,看上去真如他媽媽說的大病一場。
“素心,你能跟我談談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魏林煜看著程素心說道。
“沒必要,魏知青,我不想讓人誤會。我現在很好,請你不要打擾我,也不要讓你的母親打擾我。”程素心繃著臉說道。那天,馮霜華來時說的話,讓她很生氣,對魏林煜也沒了好氣,要不是他跟他母親說什麼她婚姻不幸,要救她脫離苦海的話,他母親也不會產生那樣的誤會。
隔了幾天,程素心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怕馮霜華又來,說出什麼讓她難以理解的話,沒想到馮霜華沒來,魏林煜倒是先來了。
“素心,我很抱歉,我母親給你造成了困擾。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說。”魏林煜看著程素心說道,深陷的眼窩黑眸裡深情的讓人動容,又帶著濃濃的憐惜。
“我不想聽。”程素心咬了咬唇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和魏林煜對視,程素心感覺被魏林煜感染了,看著魏林煜病怏怏虛弱的樣子,心裡莫名的一緊。
程素心要走開,被魏林煜攔了下。
“素心,我不想失態打擾你的。我前些日子病了,一直做夢,夢裡有很多關於你和我的事情,還有蘇祁林的。蘇祁林不是好人,他會打你,成為你的噩夢!我不是在說胡話,我確定了幾件事都應驗了!”魏林煜語氣急促的說著,聲音壓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