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心正在聽英語, 程慧蘭風風火火的來, 一股冷風灌了進來。
“冷死我了!”程慧蘭將手裡的包放在了椅子上, 摘了頭上的帽子在手上嗬氣。
程慧蘭穿著黑色的中長外套, 圍巾帽子都是暗色的,帽子一摘,露出被壓的貼著頭皮的短發,稍微有些長了,蓋住了耳朵,劉海遮住了眼睛,被分到了一側臉頰, 看上去比以往多了幾分秀氣。
“大冷天的,你不會又去擺攤了吧?試考完了嗎?”程素心趕緊拿了暖水袋塞給她。
“沒去擺攤。試早考完了。我去麗都音像店那邊了,老越來了,給我帶了他在商學院上學時的書,好幾本, 每個都這麼厚, 重死了。”程慧蘭指著椅子上的包說。
老越指的是越廷文, 自從上次蘇祁林告訴了聲程慧蘭後,程慧蘭幫了一次越廷文,算是沒交惡。
程慧蘭剛開始時,和越廷文差點打了起來,越廷文高冷的神情讓她很惱火。不過蘇祁林說的, 讓她覺得惱火的人利用起來比仇視好, 雖然想打一架還是幫了他。
後麵接觸了幾次, 程慧蘭發現,之前那個高冷的人隻是表麵,作為港台人士,這個人說話的腔調極為溫柔,長相也是斯文秀氣,穿衣打扮更是講究。程慧蘭對他的印象變的一言難儘,感覺他比自己還像個女人。
後來蘇祁林把越廷文三叔的消息告訴了越廷文,越廷文找到了他的三叔,對他們很感激,要重金酬謝的,蘇祁林沒要酬金,和越廷文成了朋友,來首都時,若是越廷文在都會和他會會。
越廷文在首都發現首都的商機,和本地人合資開了家音像店,也就是之前在蘇祁林“預售”幾次後,首都開的那家特彆火爆的音像店,品類齊全,規模很大。
蘇祁林和越廷文會麵時,有時候程慧蘭也在,聽他們聊天知道了越廷文從國外一家知名大學的商學院畢業,引起了程慧蘭的興趣。後來蘇祁林回去時,程慧蘭也會找越廷文聊天。
國外的商學院的授課方式,各種匪夷所思又極為精妙的案例,讓程慧蘭大感興趣,對越廷文的觀感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到現在程慧蘭和越廷文越來越熟,親切稱呼他為老越了。
“他在國外看的書,可都是外文,你怎麼看?”程素心翻開包看了下說。
“這不是有姐你嗎?你幫我翻譯下,也順便鍛煉下水平。”程慧蘭說。
“我自己的專業書都看不完呢。你不認識的翻字典吧,又不是沒字典。”程素心拒絕道。
程慧蘭央求了下,程素心不理她,她沒辦法,隻好拿著厚磚頭字典自己查了。
“太累了,早知道就不要書了,應該讓老越給我講講的。不過他是個大忙人,沒那麼多時間。”程慧蘭看了一會兒書後感歎。
“你認得的單詞多了這些都不難了,看一頁你翻幾十回字典能不累嗎?”程素心說。
“姐,咱們不是同樣進的大學嗎?你的英文原來沒比我好多少啊!你怎麼進步這麼快!”程慧蘭說。
“你去擺攤時,我在圖書館看書,背書,你在東奔西跑時,我也在看書,你說呢?”程素心沒好氣的說。
“我應該開個店,雇人,我跟哥和老越那樣,定期查賬目!做管理的人就應該那樣才是。”程慧蘭一拍腦袋說。
“你應該上天吧?!彆說話了,趕緊看書。”程素心說。
“好好好!” 程慧蘭擺擺手重新悶頭看書。
興趣引導,程慧蘭看起那些書的勁頭比看自己課本還能堅持愣是邊翻字典邊看了幾十頁,越看越有興趣。
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裡傳來了拍門聲,外麵天都黑了,聽著拍門聲,程慧蘭一下子警惕起來。
“誰這麼晚敲門啊?!”程慧蘭起身拿了掃把出去,程素心拿著手電緊跟著出去。
“誰?”到了門口,程慧蘭問了句。
“我。”一個聲音傳來,程素心她們原本緊張的神情一下子鬆懈,程素心快走幾步,將門閂打開,站在門口的人,可不正是蘇祁林嗎?
“祁林……”程素心喊了聲來人,眼裡閃著激動。
“哥,你怎麼這個時間來?”程慧蘭扔了手裡的東西問。
“唉,火車晚點了。沒嚇到吧?”蘇祁林說。本來早上到的,因為下雪,走的慢,幾個路段又有故障,更加的慢,所以晚點了十來個小時。
“沒,你快進來。”程素心看著嘴唇凍的發白還帶了不少東西的蘇祁林心疼的一糾,拉住他冰涼的手說。
“我手冰的很。”被柔軟溫熱的手拉住,蘇祁林退了下說,程素心不放手把他往裡麵拉。
程慧蘭在後麵關了門,看著前麵兩個人拉著手進屋,頭一次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冷不冷?前幾天不是打電話說家裡下雪不通車,可能要晚一點嗎?”進了屋,程素心將自己的熱水袋給了蘇祁林,給他倒熱水。
“想你,想早點來。有點雪,等不及了,開車到省城坐的火車。足足開了九個多小時才開到。”蘇祁林說,想拉了程素心抱抱,後麵程慧蘭揭開門簾進屋了。
“路上有雪,開車多危險!你……傻不傻啊!”程素心不知道說什麼了,聲音發顫,看著蘇祁林眼中有淚意,水杯遞給他後,手不禁伸過去摸了摸他的臉,跟冷意滲透進骨頭裡一樣,臉頰顴骨,下巴都是冷的。
程慧蘭感覺自己好像被遺棄了,兩人說著話,眼神看著彼此根本沒有自己,她想說什麼,都插不上嘴,那種多餘感更強烈了。
“那個……”程慧蘭說了句,兩人同時看向她。
“我拿上東西去那屋,你們聊。”程慧蘭說,動作麻利的拿了自己的書本,書包抱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