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戶中央醫院。
清早,一名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小哥手捧鮮花踏進醫院大廳,他輕車熟路地去往病房區,路上經過的護士小姐姐們都忍不住慢下腳步來。
“呐呐,那位帥哥是誰啊?手裡拿著鮮花,來看女朋友的嗎?”
“啊,你是新來的難怪不知道,他呀每個月的六號都會帶著鮮花來,一個人坐在病房裡說上好一會兒話才離開,算上今天的話,已經是第十一個月了。”
“哇!不僅人長的帥還這麼癡情,實名羨慕了!”
“他可不是來看女朋友的,那個病房裡住著的是一名警察,在一年前的爆炸案中受了重傷,已經昏迷一年了。嘛,醫生的意思是超過三個月其實就已經很難再醒過來了,也是可憐啊——”
鬆田陣平拉開病房的拉門:“早上好研二,我來看你了。”
“.......”
回答他的是寂靜和醫用機器發出的聲響。
病床上的人正是萩原研二,他的發小,同學,同伴,同事,好友.......
他已經昏迷一年了。
鬆田陣平將鮮花插在花瓶裡,裝上乾淨的水,擺放在就萩原研二的床邊。
他坐在椅子上,從口袋出拿出香煙,已經叼在嘴裡才想起來這裡是醫院,禁止吸煙。
“今天是一月六日,是你受傷的那天。”鬆田陣平淡淡地說,“已經整整一年了,研二,你也該醒過來了,再睡下去你那好身材就要長胖了,到時候不受女生歡迎了你可彆哭啊。”
“抱歉研二,一年了,另外一名爆炸犯還是沒能抓到,抱歉.......”
鬆田陣平扯了扯領帶,他今天總覺得胸口有一塊大石頭堵著,應該也是跟今天的日期有關。
他對萩原研二說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任何回應,他也依舊這樂此不疲地說著。
時間來到中午,他今天隻請了一個上午的假,是時候回去了。
那種變態炸彈魔一定會再有所行動,他敢肯定!
剛剛走出病房,鬆田陣平就撞上一個人,他是沒什麼事,但是那個撞上的人卻摔倒了。
“好疼!”明日香霖手中抱著一個紙盒箱子,摔倒在地,他感覺好像撞上了什麼柱子一樣,好疼!
鬆田陣平見是一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男生,一邊道歉一邊蹲下身:“抱歉,我沒注意到你走過來,你沒事吧。”
明日香霖聞聲抬起頭,在看到麵前人的樣貌後,瞬間忘記自己剛才被撞的事情,驚訝地問:“你難道是藝人嗎?”
鬆田陣平懵:“啊?”
“不然就是偶像?或者雜誌的模特?這裡是什麼取材用的拍攝現場嗎?”
鬆田陣平想了想這裡好像沒有腦神經科,排除了這個少年是病人的可能:“你在說什麼?”
“因為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金發少年真誠的笑容與清澈的大眼睛,聽起來好似奉承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竟無比認真。
直球克傲嬌,這招對鬆田陣平的殺傷力不是一般大!
“笨蛋,我不是什麼藝人,我是警察!倒是你,看起來像是還在上高中的年紀,怎麼在這裡?難道是逃課?”鬆田陣平故意拉下墨鏡,裝作很凶的樣子,想從這個小鬼的眼中看到一絲逃課的心虛,可觀察了幾秒還是什麼都沒看見。
明日香霖感歎:“現在警察都像你一樣這麼好看了嗎?!果然時代已經不一樣了!我還停留在警察都是啤酒肚的猥瑣大叔的形象!”
“什麼猥瑣大叔啊,警察都是正義的象征,就算有些長相不太討喜,但也絕對是正義的,學校的難道沒有教你嗎?”
明日香霖搖搖頭:“我好像沒去過學校?我也有點忘記了.......”
“......喂小鬼,你說你沒去過學校是真的嗎?”鬆田陣平的語調忽然嚴肅了起來,他腦海中全都是因為家庭貧困交不起學費讓孩子早早出來打工的背景故事。
現在在霓虹還真的有這樣的家庭嗎?
“對啊,我騙你這個乾嘛?”
“那你的家人呢?”鬆田陣平又問。
“沒有啦這種東西。”明日香霖墊了墊箱子,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那麼警察哥哥再見啦,我還有工作要做!”
明日香霖拿著箱子,消失在醫院走廊的拐角處。
鬆田陣平看著那個金發小鬼瘦小的背影,腦海中又浮現了他剛才說著沒有家人時所露出的明媚笑容,那明明就是掩藏開朗背後的心酸。
沒有家人,沒有上過學,這麼小年紀就要出來打工,說不定還被黑心老板壓榨,還是說被賣去給那種有特殊愛好的變態。
這裡真的不是他多想,警察不知道每天得處理多少這樣的案件!
說起來那個小鬼金發藍眼的,長得就像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不會真的被他猜中了吧?
鬆田陣平這邊還在內心破案,明日香霖已經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醫院天台下麵一層是儲藏室,放的都是一些不用的桌椅,一般很少有人會在裡麵長時間逗留。
明日香霖用組織給他的通行證,滴卡打開儲藏室的大門,將手中的箱子放在一個角落裡。
他拿出手機發信息給這次計劃的負責人阪上康平
【已將物品放置在HSR-2+4——明日香霖】
【OK,你在醫院大堂裝作等待叫號還是拿藥,靜候下一步指示——阪上康平】
靜候下一步指示啊.......這個命令才是最折磨人的,哎。
就在昨天他們才決定今天整體的流程要怎麼走。
阪上康平和安室透會聚集在遊樂園,也就是第一個爆炸地點,綠間元壽則是在遊樂園周圍待命,負責傳遞外界關於警察出動的情報還有就領取從警察那邊得到的錢。
最後,明日香霖會利用他具有欺騙性的外表將第二枚炸彈放在事先計劃好的地點,然後待命。
而所有炸彈的遙控器都在阪上康平的手上。
明日香霖默默在心中歎氣,無比羨慕能跟著去遊樂園的安室透和綠間元壽,那邊是安放第一枚炸彈的地方,警察肯定都是先去那邊,比醫院這裡要熱鬨多了!
他比較喜歡人多熱鬨的地方啊啊啊!
原路返回,明日香霖神態自然,完全沒有一點自己做了壞事的緊張感。
他對正邪的認知沒有一個邊界,一切隨心。
走去醫院大堂的路上,他遇到了剛才那個警察。
鬆田陣平站在病房區域進出的必經之路,明顯就是在等著誰。
“呦,中午了,一起去吃個飯嗎?”
明日香霖正好還在擔憂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要怎麼度過,現在一聽有人陪他吃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鬆田陣平自己並不想吃,讓金發小鬼想吃什麼自己去買,他自己就隻叫了一杯黑咖啡,看著醫院食中正在播放的新聞。
那個犯人今天真的不會再采取行動了嗎?
明日香霖用勺子攪拌著奶油蘑菇湯,問:“警察哥哥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是來工作的嗎?”
“不,我是來探望病人的。”
“那個人對警察哥哥是很重要的人嗎?”
“啊,非常重要。”
也不知是鬆田陣平一上午沒抽煙煙癮犯了,還是因為今天是一月六號,他現在是坐立不安,好像椅子上有根針一樣。
明日香霖吃著好吃的,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帥氣的警察哥哥說話,中午醫院的食堂並不吵鬨,暖暖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舒適又溫馨,倒是一個很適合打發時間的地方。
一個無聊,一個心慌。
鬆田陣平跟明日香霖說了不少東西,關於他那個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的好朋友。私人信息他沒有說,都是有關去年那個爆炸案的事件。
明日香霖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他一手撐著下巴,歪著頭,大大的眼睛滿滿都是眼前的人,好像你現在說的話就是他的全世界。
“.....所以我....我也是神智不清了,竟然跟一個孩子說這麼多。”鬆田陣平止住話匣,抬頭,“不會吧,你難道真的還......”
一段短短的故事,直接把明日香霖給聽哭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眨眼便會滴落。
“警察哥哥和研二君的故事真的太感人了嗚嗚嗚,這樣美麗的友情,我真的超級感動!”明日香霖抹了一把眼淚,“可惡的炸彈犯!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太令人生氣了!”
“那個就是犯罪者的變態的心理,作為警察我們已經做好隨時為民眾犧牲的決心,我相信研二也是這麼想的,但是——”
“但是報仇也是一定要的!”明日香霖已經徹底將那個炸彈犯視為敵人,“警察哥哥一定要為研二君報仇啊!讓那種人渣逍遙法外,真的是太讓人生氣了!”
“啊,一定。”
能在這個時候跟人說說話,真的讓心情暢快了許多,鬆田陣平決定等今天結束後一定要幫助眼前這個金發男孩。
沒有家人沒有受過教育還能有這樣共情他人的柔軟內心,還有敵視邪惡的正義感,為了國家和社會,他作為警察自然不能放任這樣的孩子在外。
“現在為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鬆田陣平蹭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跑到食堂的電視機前。
食堂不算吵鬨,但也絕對不安靜,在這樣的環境中他依舊能第一時間聽見電視新聞的聲音。
新聞主播慌慌張張整理好稿子:“就在剛才,警察局收到來自爆炸犯的預告函,他已經在米花市的一處地方放置了炸彈,要求警方以一百億換取炸彈的位置!現在警察與犯人依在交涉中!請居民們儘量都回到自己的家中,不要走動!”
“目前已知的情報,犯人曾在去年的今天也用同樣的方法來對警察進行勒索,現在讓我們回顧一下當年的案件.......”
鬆田陣平衝出食堂,往醫院的門口跑去。
果然!那個炸彈魔又出現了!
鬆田陣平一邊奔跑一邊打電話給自己的同事。
“我是爆//炸//物處理班的鬆田!現在在杯戶中央醫院,附近有警車能.....什麼?沒有?全部被調去米花市了?!”
可惡!
他必須得儘快回到警視廳才行!
有沒有出租車?反正不管什麼車,隻要能讓他快點回去警視廳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