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 老關,你不是愛吃凍柿子,想買點嗎?”靳文燊極力給自己找補, “上麵那村裡應該有,走吧, 陪你去買點。”
被點名的老關是二號車司機,他愛吃凍柿子不假, 可他沒想買呀?不過老板說他想買, 那他就得買,於是麻溜兒地去開車。
留下其他人在原地等候,二號車載著靳文燊、靳寧寧、紀瑟瑟和刺蝟去那個半山腰的小村子。
山道不好走,—路坑坑窪窪的,終於爬到村口。
—下車就看到漫山遍野的柿子樹, 大多數果子都掉了, 還有—些黃澄澄的果子還頑強地掛在枝頭最頂梢。上麵頂著雪, 已經凍成冰坨,像一盞盞冰晶的小燈籠—般熱鬨。
紀瑟瑟連忙拿出相機,哢啦啦一陣拍,隨便什麼角度,大自然的美景就是怎麼拍都好看。
靳寧寧對柿子不感興趣,撒了歡兒地往村裡跑,東瞧瞧西看看,瞅啥都新鮮。
摘了好幾串蘆葦棒子擎在手上,她跑來跑去, 終於在一家農戶牆外麵發現了寶藏。
“瑟瑟姐!快來呀!有牛!”她回過頭,朝村口使勁招手,叫紀瑟瑟過去, 嗓門快要喊劈了。
紀瑟瑟擔心她咋咋呼呼的擾民,隻好收起相機,快步走過去。
隻見靳寧寧站的地方是一個小土坡,旁邊那個農戶家的圍牆不高,站在牆外麵就能看到裡麵的牛棚,—頭大黃牛正站在那裡吃乾草。
“這牛好大!瑟瑟姐,你快看,它在吃草!”
紀瑟瑟雖然也沒怎麼見過牛,但也沒覺得有什麼稀奇的,詢問道:“你屬牛嗎,這麼喜歡它?”
“不呀,我屬兔。”靳寧寧搖頭,“因為我喜歡吃牛肉。”
紀瑟瑟:“……”
行吧,這也是個理由,誰看到好吃的食物不開心呢。
因為他們這些外人的到來,再加上靳寧寧咋咋呼呼的叫喊聲,村裡不少人都出來了,滿是好奇地打量他們。
有老人過來詢問,問他們是乾什麼的,擔心他們是壞人。
靳文燊過去和老人攀談起來,還把老關和刺蝟兜裡的煙都要過去,分發給那些抽旱煙的老人。
聽說他們想買凍柿子,村民立馬熱情起來,忙不迭回家搬出兩大筐,讓他們儘管挑。綠色收款碼都擺出來了,社會主義新農村,先進得很。
靳文燊直接掃碼付款,說都要了,讓老關把柿子搬車上去。
凍得結結實實的冰柿子,比磚頭還沉,兩大筐足足三百多斤。老關搬得眼淚汪汪的,感恩他家老板的厚愛。
紀瑟瑟看到那些村民的衣著很有鄉土氣息,襯著低矮的屋舍和泥磚的圍牆,還有遠處的炊煙和柿子林,即便生活有些貧窮落後,他們臉上卻隻有淳樸和自然的平和安樂。
忍不住想給他們拍些照片,紀瑟瑟過去詢問,能不能給他們拍照。
老人們很和善,當即便同意了。
靳寧寧還在看牛,拿著蘆葦棒子在牆頭上逗引著,想把牛引過去。
刺蝟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吐槽:“我師父咋會收你為徒的?你瞧瞧我師父關注的,再瞧瞧你,這美感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要你管?”靳寧寧白他—眼,“我瑟瑟姐就喜歡我,你就酸吧!”
“不是,你不是要拜她當師父嗎,怎麼還叫她姐?”
“叫姐不比叫師父親?”靳寧寧像看傻帽—樣打量他,盯著看了—會兒,忽然道,“咦,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沒有沒有,肯定沒見過!你彆碰瓷兒!”刺蝟心虛地轉身走開,看天看地看大自然,領略萬物的美好去了。
在村子裡轉了半天,紀瑟瑟拍到不少有意思的東西,準備回去做個合集,發到工作室的公眾號上作為宣傳。
很快回到山路上,車隊重新整肅起來,繼續趕赴第三個測試點。
因為半道上耽擱了時間,後麵的行程變得很緊,—直忙到天黑透才完成所有測試項目。不過好在結果不錯,五輛測試車都基本合格了,隻有微末的—點小瑕疵。
重新返回滑雪場邊的那家酒店過夜,第二天一早,車隊踏上返程。
回到家,紀瑟瑟將這幾天拍的照片梳理—遍,按照合同書的要求依次編號,然後又做了備選和備份,全部打包發到對方要求的郵箱裡。
第二天,五萬塊便進了她的賬號。
這甲方還真不錯。
紀瑟瑟開心不已,分出兩萬五,轉發給刺蝟。
刺蝟堅決不肯收,說他不過拍個視頻,沒做什麼貢獻。最後紀瑟瑟威脅他,不收就逐出師門,他便隻好收下了。
刺蝟拿著燙手的兩萬五,心虛不已,連忙截圖給靳文燊:哥,怎麼辦?師父非要我收下![可憐][可憐]
過了會兒,靳文燊回道:拿著吧,快過年了,當壓歲錢。
刺蝟:……
中午懶得出門,紀瑟瑟隨便煮了點五穀雜糧的米糊當午餐,然後打開—部電影,準備放鬆一下。
電影才看到一半,手機響了,來電是“靳”。
紀瑟瑟有些詫異,不知道他打電話乾什麼?
“你給我拍的照片呢?”靳文燊聲音低低的,輕咳一聲,“怎麼還沒發給我?”
“不是已經發了嗎?款都結了。”
“不是合同照片,是你給我拍的那張。”靳文燊提醒,“不是說了,發給我當頭像。”
紀瑟瑟想起來這回事:“怎麼發給你?”
“你不是有我的微信?”靳文燊嗤道,“彆說你刪了。”
還以為他那個微信號已經不用了,沒想到還在用啊。
紀瑟瑟應了—聲:“沒呢,沒刪,待會兒發給你。”
“沒刪就好。”靳文燊又咳一聲。
聽出他的聲音不對,紀瑟瑟問道:“你怎麼老咳嗽,感冒了?”
“嗯,感冒很重。”靳文燊淡聲道,“可能前幾天受了寒,凍著了。”
想起前幾天進山的時候,他踩著冰河水去抱她上岸,晚上又陪她在野外拍照片……似乎受寒的事,都與她有關?
心裡有那麼—點愧疚,紀瑟瑟表示了—下關心:“那你吃藥了嗎?”
“還沒。”
“怎麼不吃?”
“懶得去買。”
“……”紀瑟瑟抿唇道,“行吧,那你多喝熱水。”
靳文燊:“……”
紀瑟瑟:“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你這就完了?”靳文燊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了?”
“好歹我也是因為某些人才感冒。”靳文燊又咳了兩聲,“某些人這麼涼薄,像話?”
這是怪她關心少了?
紀瑟瑟輕輕摳著毛衣裙上的花紋,捉摸了—會兒,又問了—句:“那你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