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見我在儘孝?”左手揣在褲兜裡,靳文燊一本正經道,“不比上班重要?”
“……”
“這是我的。”外公看到靳文燊手裡還提著一盒泡芙,伸手搶過去,然後拉著紀瑟瑟的手,一臉開心道,“咱們走吧,回家去!彆跟他在一起,他會搶我的好吃的!”
靳文燊無奈地歎氣,好說歹說,哄了半天,外公終於把紀瑟瑟放了,委屈巴巴地答應跟他回去。
紀瑟瑟笑著跟他們擺了擺手,趕地鐵去了。
第二天晚上,紀瑟瑟正在畫新的攝影構圖,靳文燊打來電話。
“你那個泡芙,在哪兒買的?外公還想吃。”他似乎有些無奈,“我買了幾家,他都說不好吃,非要吃你給的那種。”
“是嗎?”紀瑟瑟有些意外,“那泡芙是我做的,可能加奶比較多。”
“是你做的?”靳文燊似乎不太信,“你還會做這些?”
“不信算了,你自己去買吧。”
“彆。”靳文燊笑了,“幫個忙,再給我一點?”
手上轉著鉛筆,紀瑟瑟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她猶豫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家裡沒有了。現在開始做,大概要兩個小時才能做好。”
“那你做吧,我過去拿,拜托了。”靳文燊道,“老爺子正鬨騰呢,非要吃了才肯睡。”
“那好吧。”
“你住幾號樓?我待會兒過去拿。”
紀瑟瑟將門牌號告訴他,放下手機,然後就去洗手,準備做泡芙。
從冰箱裡找出雞蛋、砂糖、黃油等配料,她先把蛋液打好,黃油切成小塊,正要上鍋加熱,門鈴響了。
是靳文燊。
“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紀瑟瑟打開門,滿臉驚訝,“做好還早著呢。”
兩手揣在褲兜裡,靳文燊穿著西褲灰襯衣,站在門口:“家裡待不住了,老爺子非說我偷吃了他的好吃的,要打我。”
想象一下那個畫麵,紀瑟瑟忍不住笑出聲來。
靳文燊下巴點著裡麵:“能進嗎?”
“進吧。”紀瑟瑟拉開門,給他讓道。
隻見麵積不大的一個一居室,裝飾基本以白色、灰色、淡黃色為主,看上去簡單又舒適。廚房是敞開式的,和餐廳連在一起,大約是為了節省空間,原本放電視櫃的地方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麵堆著一些書和電腦之類的,看上去像個工作台。
“你隨便坐吧。”紀瑟瑟又洗了手,繼續去忙活。
靳文燊卻沒坐,溜達著走到工作台旁邊看了會兒,又瞧了瞧沙發。沙發背對著廚房,看不到人,他便半倚著工作台,靠坐在那裡,默默打量著在廚房裡忙活的紀瑟瑟。
黑亮柔順的長發紮成馬尾,露出細白的天鵝頸,她穿著一條淡紫色的長款T恤裙,腰間係著一根細細的帶子,勾勒出纖細美好的腰身,仿佛不盈一握。
將煮好的金黃色黃油倒入低筋麵粉盆中,一股濃鬱的香氣頓時彌散開來,紀瑟瑟用木鏟輕輕攪拌著麵糊,抬頭掃了靳文燊一眼。
隻見他頎長的身姿靠坐在她的工作台上,兩手撐在台邊,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漆黑狹長的丹鳳眼目光幽深,他俊挺的鼻梁直如山脊,孤傲的唇角緊抿著,下頜線利落分明,好看得令人挪不開眼。
慢慢攪動著盆裡的麵糊,紀瑟瑟視線下落,看到他解開一粒扣子的領口,露出微凸的喉結,有些勾人。
兩人隔空對視著,目光糾纏在一起,仿佛連室內的空氣都有了溫度。
紀瑟瑟握著木鏟的手越攪越慢,越來越慢,最後停下了。
看到他灼灼的目光直勾勾地緊盯著自己,像在惹火一般,紀瑟瑟再也忍不住衝動,丟下木鏟,疾步匆匆走出去,一直走到他麵前。
也不管手上沾著粘膩的黃油和麵粉,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拉低下來,然後輕輕在他唇上印了一個吻。
幽深的瞳孔驟然一沉,按在工作台上的兩隻手好不容易才撐住身形,靳文燊垂眸看著眼前的人,不動聲色地問道:“紀瑟瑟,你親我乾什麼?”
紀瑟瑟定定看著他,唇角露出一絲燦爛的笑意,輕聲道:“我想泡你。”
心跳像是瞬間飆到一百八十邁,靳文燊強壓下滿腔沸騰,麵色沉穩地淡聲道:“你這樣,經過我允許了嗎?我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親的?”
紀瑟瑟卻不管他,踮起腳尖,吧唧又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靳文燊,我知道你喜歡我。”她的大眼睛黑亮亮的,清澈又明媚。
靳文燊沒有否認,垂眸看著她:“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紀瑟瑟答得乾脆,“所以我們在一起吧。”
“不行。”靳文燊抿著薄唇,一臉嚴肅道,“紀瑟瑟,你這招不好使了,彆以為我還那麼好騙。”
“我沒騙你,我這次是認真的。”紀瑟瑟舉起右手中間三根手指,表示發誓。
“那也不行。”靳文燊淡淡看著她,“誰知道哪天,彆人輕飄飄的一句不同意,你又把我甩了。二婚的男人又不值錢,我到哪裡哭去?”
被他說得有些心虛,紀瑟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理論道:“你要是不願意,乾嗎還天天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勾引我?”
靳文燊撩起眼簾:“我什麼時候勾引你了?”
“你要不是勾引我,怎麼會三天兩頭出現在我麵前?”紀瑟瑟指控道,“你這存在感也刷得太勤了吧?”
“這就叫勾引?”靳文燊揚起眉梢,漫不經心道,“我哪次出現在你麵前,不是有理有據的?比如今晚,要不是外公想吃泡芙,我會來你家?”
“……”紀瑟瑟咬著牙,還是忍不住抬手捶他一下,“靳文燊,你要點臉!”
幽深的眸子裡藏著一絲笑意,靳文燊順勢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身前,聲音低沉道:“不過,你若是非要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怎麼?”紀瑟瑟瞪著他,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來。
“監獄裡的犯人要想放出來,還要經過勞改。”靳文燊淡聲道,“像你這種有前科的,要想重新上崗,起碼得有個實習期。我得考驗一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喜歡我。”
“……”紀瑟瑟咬著牙,皮笑肉不笑道,“你想怎麼考驗?”
“那當然是看你的表現。”靳文燊理所當然道,“比如說,早上叫我起床,晚上跟我說晚安,去哪裡都要跟我報備,覺得所有男人裡麵我最帥,記得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下雨天提醒我帶傘,感冒了陪我休息……等等。讓我感受到,你作為一名女朋友的誠意。”
嘴角的笑容越笑越深,紀瑟瑟點了點頭:“行,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那可不行。”靳文燊伸手摟住她的腰,忽然猛地一用力,將她抱起來,轉身將她放到工作台上坐著。
腳下突然一空,紀瑟瑟嚇了一跳,眼看著靳文燊俯下身,兩手撐在她身側,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下意識地向後靠,想要離他遠一點,卻被他撐住後腦勺,擋在原地。
“依據《合同法》第十四條,你說要和我在一起,便是向我發出要約;而我答應你了,這要約就已經成立。”狹長的鳳眸微斂,靳文燊慢慢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實習期女朋友了,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紀瑟瑟被他氣笑了,問道:“那我若是現在想毀約呢?”
“不許毀約。”靳文燊低下頭,懲罰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然後將她壓到懷裡抱住了,“永遠都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