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搶菜(1 / 2)

六零契約婚姻 九州大人 18483 字 5個月前

時仲不由自主地將手遞過去,下一刻便被像提小雞仔那樣拉上牆。

站在牆頭,四處夜色一覽無餘,時仲舉目望去,心口澎湃,腿腳發軟,本能地抱緊樂善的胳膊,不敢輕易動彈。

這樣倒也方便樂善將他帶下去,沒有因為掙紮而磕著碰著。

等到雙腳落地,時仲整個人還是恍惚的,放開樂善的手臂後踉蹌著往前走兩步,差點摔跤。

樂善趕緊一把扶住,提醒道:“地上很多零碎,小心點彆被絆倒。”

當初被那群人打砸弄的滿院垃圾,因為沒有人來收拾,現在依舊扔在那裡到處散落著,像是在等待主人的回歸。

時仲回過神借著月光看到這些,心裡很不是滋味,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樂善十分理解,小心拉著他往正屋走去。

還記得上次離開前,他們把遮擋密室入口的大櫃子搬走,弄了些大件的垃圾在那兒堆著堵著,以防被其他人發現,本來是準備過後避過風波再做打算,現在看來不立即處理不行了。

如果院子仍舊是時家的,他們就這麼讓它破破爛爛地放在這兒正好,但如今被收歸國有,後續估計還會被分給彆人來住,那密室若是不遮掩妥當的話,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到時彆人會怎麼想?上頭會怎麼想?才剛平靜沒多久的時家是不是又要平添波瀾?

樂善和時仲不約而同地思考著這些問題,默默將堆在密室入口的垃圾移開。

隨著方方正正的洞口慢慢顯露出來,時仲心中漸漸做下一個決定。

“姐,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

樂善毫不猶豫的回答令時仲鼻尖發酸,深吸一口氣帶她踏上密室台階。

帶著好奇,樂善隨他向下走了沒幾步便看到一個大約十來平的小空間,上下左右全是用青磚和石板搭築而成,其中放了木架和箱子,上麵擺滿東西。

這麼瞧著,之前被時仲帶走的兩箱一櫃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樂善看得睜大眼睛,如果早知道這裡麵藏著如此多的東西,之前她必定不會同意時仲帶走大櫃子而用垃圾隨意堵洞口的舉動。

但以時仲的想法,家裡其他東西都被砸得稀爛,單單放一個完好的櫃子在那兒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除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沒其他好處。

所以當時他非常果決地把大櫃子帶走,隻將密室入口用垃圾虛虛遮掩,讓其看起來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彆。

事實證明這個法子用的不錯,在他們離開之後,直到現在這個密室還沒被人發現。

如今事情有變,時仲不得不提前實施那個方案。

樂善跟著他往深處走,邊走邊問:“你打算怎麼做?”

“把密室封住。”時仲說著已將她帶到最裡的角落。

那裡堆著灰撲撲的袋子和幾排靠牆摞著的青磚,甚至還有白灰、砌牆工具等物。

樂善疾步上前抹了把灰袋口,看到手上的灰色印證了心中的猜測,不禁咂舌道:“竟然連水泥都有,你們準備的真齊全。”

時仲苦笑,隻是以防萬一的後手而已,沒想到還真有用上的一天。

不過……

“姐會砌牆嗎?”

“會!”樂善鄭重點頭。

都到這種關頭了,不會也得會啊,她自己是沒砌過,但在家裡的屋子擴建時看彆人砌過,該怎麼做都知道。

眼下有現成的材料和工具,事情更加簡單。

接下來她讓時仲幫她打水,兩人趁著夜深人靜迅速開始行動。

想把密室入口封住不隻是把那個洞口砌上就可以的,最起碼還得砌的叫人看不出來,以為那隻是一堵完整的牆,這樣才能達到掩藏住密室的目的。

樂善想到的辦法是先將入口處敲下來一圈,露出牆裡參差交錯的磚頭,而後在最裡麵和密室內部一樣豎上一道石板,挨著石板灌上一層水泥,再挨著水泥砌青磚,直至青磚與四周裸露的磚頭完美契合在一起。

做完這些還不算完,已經平整得融合在一起的青磚牆外是光的,還需要再刷上一層泥沙一層白灰。

時仲到此已經滿頭大汗,一邊佩服地看著樂善忙碌,一邊按照她的吩咐弄水和泥。

他這邊手忙腳亂地做著準備工作,樂善那頭找出工具裡的抹牆刮子,緊鑼密鼓地進行下一步。

得虧她腦袋裡還記著砌牆所用的泥漿配比,不然這活他們想乾都乾不了。

洞口不算大,抹泥進行得很快,樂善飛速弄好最後一刮子,頭上的汗珠再也承受不住,搖搖欲墜地想要滴進她眼睛裡。

汗流進眼睛裡的滋味,誰經受過誰知道。

樂善剛要搖搖頭把汗珠甩去,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骨肉白皙纖瘦的手,捏著帕子小心給她擦了擦汗。

樂善下意識抬頭,目光觸及近在咫尺的如玉小臉,差點沒出息地咕咚一聲咽口水。

彆說,擱在家裡好好養了那麼一段時日可不是白養的,眼前之人居然又長開了點,變得更好看了。

而且明明他倆用的是同一款香皂,偏偏他身上就比她多出一股清冽好聞的味兒,平時感覺不明顯,隻有近距離接觸才能聞得到。

比如此時此刻。

樂善忍不住嗅了嗅,反應過來後臉上一熱,趕緊往後仰了仰,想接過帕子自己擦。

時仲沒給她,指著她滿手的泥汙說:“姐手上不方便,就讓我幫你擦吧。”

“不用,已經弄好了。”樂善怕再讓他擦下去,自己會犯錯誤。

她說完乾脆將手往水桶裡一懟,洗乾淨後看了下手表,催促時仲快去上班。

泥漿抹好需要晾上一會兒,至少等到半乾才能刮白灰,時仲肯定等不到那個時候的,不如先去上班,剩下的交給她來。

時仲猶豫,不放心讓樂善一個人留在這兒,可也清楚如此安排才是最好的。

樂善幫他檢查了一下衣裳,沒發現多少弄臟的地方,安慰道:“彆擔心,就剩下最後一步了,我很快能弄完回去,不會叫人發現的。”

然後時仲再一次被她提小雞仔似的送出去,脖子上通紅一片,腳剛落下就想急忙忙往外衝。

樂善及時把人拉住,叫他騎上車再走,不然光靠他兩條腿,說不定會遲到。

本來他那個小頭頭就看他不順眼,再被他抓住遲到的錯,還不知道會鬨什麼呢。

時仲被提醒著,理智迅速回歸,忍下羞澀乖乖把靠在牆角的自行車推過來,同樂善匆匆告彆一聲,然後騎車飛奔而去。

自行車咣當當離開,樂善在後麵跟著往前送了一段路,著重注意周圍有沒有人跟蹤。

之後她便回到四合院裡獨自等著,直等到天明時分,水泥牆才晾到能刮白的程度。

樂善確定後立即調灰漿抹白灰,搞完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依稀可聽見外麵有人早起的動靜。

這個時候怎麼走都不免會被人注意到,她索性不再著急,仔仔細細把牆塗好,順便再做上一些收尾工作。

新塗上白灰的牆和周圍的舊牆是不一樣的,色差是一方麵,乾燥度也不同,明眼人能輕易看出區彆。

樂善防著有人發現後好奇撬牆,腦子一轉把桶裡的臟水和著泥在牆上到處潑灑。

潑完猶覺不夠,她又扭頭跑到茅廁弄來一些汙穢之物,摻著水繼續潑來潑去,直到把所有屋子的牆都搞得臟兮兮的,像是有人進來弄不到好東西故意泄憤一般。

幸好時仲沒在這裡,不然看到她這樣子糟蹋他家房子,心裡肯定不好受。

做好這一切,樂善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多。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轉身在院裡晃悠一圈,扒拉出幾樣尚且還能有點用處的東西。

其中有條掉在地上被踩得黑乎乎的桌布,被她當成包袱皮將其他東西打包一裹甩到肩頭,然後她再用頭巾把臉包住大半,就這樣大搖大擺地翻牆出去了。

外麵胡同裡果真有人活動,某個還正好撞上挎著包袱翻牆而出的樂善。

那家夥看到她那架勢,顯然如她所料地想歪了,目瞪口呆地張嘴想喊人來抓賊。

樂善趁他開口前舉起沙包大的拳頭示意,成功將他的尖叫噎在喉嚨口,威脅道:“彆喊,不然老子的拳頭可不長眼。”

被她故意放粗的嗓子聽起來跟男人沒多大差彆,聽在慌亂害怕的那人耳中就是妥妥的男腔,再加上她那比某些男同誌還要威武的身板,讓對方第一時間誤以為這是個鑽空子來撈財的男人。

“你想乾嘛?你你冷靜!”那人瘦巴巴的,自認抵不過樂善一拳打,所以慫得非常快。

樂善繼續惡魔低語,“老子乾嘛不明顯?隻興你們光明正大地來抄來搶,老子就不能摸點東西回去改善生活?放聰明點,今兒個沒見過大爺曉得不!”

那人臉色變了變,在樂善的虎視眈眈中隻好含淚點頭。

樂善意思性地威脅兩句,一把推開擋路的家夥,罵罵咧咧著快步離去。

等她走遠,被她推到牆上狠狠撞到後背的那人才猛地鬆口氣緩過來,然後麻溜地跑去通知他們頭兒。

片刻後,盯梢的人匆匆趕來,爬梯子進去一瞧,發現時家已經被搞得不成樣子,確定是小賊光顧無疑,頓時沒了其他懷疑,隻剩下萬分鬱悶。

時家這處院子裡的好東西,他們早搬走弄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爛垃圾,沒想到竟然還能招賊。

被當成賊的樂善自然不會幫他們解惑,她背著包袱跑出來,剛好趕上街邊的早班公車。

早班公車上的人很少,行駛速度也比騎自行車快得多,很快就載著她回到梧桐街。

她在距離小樓院還有一站的地方下車,想了想將那包袱東西散開扔到附近的草叢裡,偷偷看到有人陸續將其撿走才轉頭跑回家。

回到家,時父已經醒了,正安靜地坐在床邊,衣裳鞋子都已穿好。

樂善敲門進去問他上廁所沒有,得到時父一個呆滯的眼神。

行叭,那就是還沒有了。

樂善趕緊帶著他去上廁所,順手把痰盂倒掉。

時父上廁所可以自己解決,樂善期間就等在外麵,等他弄好出來又馬不停蹄地給他洗手洗臉吃早飯。

鄰居們笑著看了全程,調侃說她照顧傻公公跟伺候親爹似的,她爸都沒享上這種福。

樂善憨笑以對,快速和時父一塊吃了早飯,將人送到日常托付的老大叔身邊,拿出一大堆紙盒給他折。

老大叔早已吃過飯在忙了,時父到後他看了眼頭頂的太陽位置,對樂善擺擺手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上班去吧,他有我看著呢,你不用擔心啥。”

樂善留下一包豆乾當謝禮,與大家一起趕去廠裡。

她現在的工作是用模具將做好的大塊糕點切成小塊,而後經傳送帶運到下一個車間打包裝盒或裝袋,亦或者直接散賣。

雖然已經升做小組長,但她仍需要和組員一樣工作在第一線,隻是速度和效率不是他們能比的,這也是她能輕易鎮住這些手下的關鍵。

快到年底了,食品的需求量大增,最近的任務比較重,車間裡每個小組都分到不小的指標。

與其他小組倍感壓力不同,樂善小組因為有她這個大殺器在,組員們還算比較輕鬆,乾活的時候還能有時間閒聊上幾句。

樂善沒有阻止,自己不參與進去,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她們談論的內容。

都在廠裡工作,某些小道消息是有必要注意的。

例如眼下她的某個組員就悄悄透露道:“我家有親戚在供銷社,聽說棉花已經到了,隻是還沒公開往外售。”

其他人聽了均是眼睛一亮,紛紛說可算是到了。

眼看天氣轉冷又要下雪,他們就等今年的棉花棉布供應下來好做棉襖呢。

往年的舊棉衣翻新一下應付應付初冬還好,等下大雪天氣徹底冷下來就不成了,必須得暖和的新棉襖才行。

大家說著說著已經開始盤算自己手裡有多少布票棉絮票,能買多少布料棉花回去做冬衣,不夠的得趕緊找人倒換倒換。

樂善因為早有準備,手裡兩種票和錢都攢夠了,隻等供銷社上新。

供銷社公開售賣那天,樂善再次和時仲同一時間爬起來,他在家做飯準備去上早班,而她則披著軍大衣打算去供銷社門口排隊等開門。

時仲幫她把水壺灌滿熱水,又包了兩塊蒸紅薯給她拿上,不無擔憂道:“真的要去這麼早嗎?外麵現在又黑又冷的。”

而且剛才起來時,他都看到地上落了霜,感覺馬上會下雪的樣子。

樂善準備著東西,笑說:“你都能起來上早班,我去排個隊乾嘛不行,放心啦。”

時仲覺得這兩個不能等同而論,他早起上班乾著活很快就能暖和起來,她卻是在那兒頂風冒寒地站著排隊,想想肯定比他冷,凍著了怎麼辦。

樂善示意懷裡抱著的熱水壺和熱紅薯,這不是做好準備了嘛,不會有事的。

否則誰知道這次棉花供應量能有多少,萬一排的太後麵搶不到,今年的寒冬可要怎麼過,總不能天天裹著軍大衣吧。

說到軍大衣,樂善看了看時仲身上不算多厚的舊棉襖,連忙也給他拿出一件穿上。

時仲推辭,說自己乾著活不用穿這個,免得弄臟了。

樂善堅持,弄臟可以再洗,人凍壞了還得看病吃藥,哪個更劃算,傻子都曉得。

時仲不是傻子,但在樂善強硬地給他披上軍大衣時,他臉上笑得傻傻的。

除了軍大衣,時仲的水壺也照例灌上熱水,蒸好的甜紅薯也拿上兩個揣懷裡,乾活乾累了吃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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