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善立馬舉手上前,著急詢問伍叔的傷勢情況。
醫生說伍叔年紀大了,身上又有不少舊傷,這次從房頂上掉下來摔斷幾根肋骨,如果不臥床休養好的話,以後估計得受大罪。
樂善嚇了一跳,轉頭被護士催著繳手術費、醫藥費。
周建軍識相地擔負起這部分責任,不用樂善發話,他就下去把費用全交了。
李蘭有點意見,可人是她間接弄傷的,周建軍這樣做其實隻是替她擦屁股,再有樂善夫妻兩個在,她有意見也得憋著。
交了費,伍叔很快被推到普通病房,需要在這裡住院三天觀察觀察,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情況,三天後就可以出院回家慢慢養傷。
由於急救過程中給伍叔打了麻藥,他到現在還沒醒,樂善讓時仲回去幫她請假,她自己要留在這裡陪床照顧。
周建軍不好耽誤她工作,建議道:“讓李蘭來吧,她不需要上班,時間比較多。”
李蘭不樂意,“家裡有三個孩子要照顧,我也很忙的。”
樂善更不放心,當即拒絕他們。
讓李蘭來照顧伍叔,她都擔心對方會故意虐待他老人家,怎麼可能同意。
周建軍隻好作罷,發現上班時間快到,匆匆告辭離開。
他人剛走,李蘭也不願意再在這兒呆著,跟樂善半句話沒多說,扭頭走了。
病床前轉眼就剩下樂善和時仲二人,樂善對時仲道:“你也快去廠裡吧,彆忘記向我領導請個假。”
時仲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想陪她多待上一會兒,最後被樂善攆走。
其他人都走了,趁著伍叔還沒醒,樂善先去找暖瓶打來熱水,又去醫院食堂看了看,買了兩份病號飯放熱水裡溫著。
臨近中午時,伍叔終於醒來,令樂善狠鬆一口氣,即便醫生保證得再好,沒看到他人睜開眼睛,她就難以放心。
現在人真的醒過來了,她心中的大石終於能落地。
伍叔看到病床前的她沒有意外,但是對於自己竟然身處醫院很是詫異,“就摔了一下,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
樂善虎著臉道:“怎麼不至於,您肋骨都摔斷了好幾根呢,虧您還是外科好手,現在都感覺不到嗎?”
伍叔還真感覺了一下,因著麻藥的效果沒退,他真沒什麼感覺,以為自己沒事兒。
樂善按住他老實躺著,必須得遵循醫囑呆滿三天再回去,反正住院費有人承擔,怕啥。
“叔,當時是什麼情況啊?”
她不隻聽周建軍的一麵之詞,具體如何還得問問當事人自己。
伍叔歎氣,隻字不提李蘭,全是自責:“沒啥情況,就是我太高估自己了,非要逞能上屋頂掃雪,這不得教訓了,真是不服老不行。”
樂善知道伍叔的性子,背後不輕易道人是非,即使是自己吃了虧。
況且對方還是個女同誌,他看在周建軍的麵上也不會多提李蘭什麼。
於是樂善幽幽道:“叔不用替人瞞著,周建軍把事情都交代了,這次是他們做事不周到,我已經勸他們儘快搬走。”
伍叔露出笑容,這倒是和他之前的打算不謀而合,問她咋勸的,彆太莽把人得罪死了。
樂善讓他放心,錯不在他們,周建軍才是理虧的一方,她不發發火才會被對方當成軟柿子捏。
說了一會兒話,伍叔扛不住疲憊昏睡過去,樂善叫來醫生幫著看看,說是正常的身體修複反應,能多睡才好,隻需記得按時叫醒進食,補充身體營養。
樂善放心了,等到中午時仲過來,告訴她自己下午也請假了,可以換她回去休息。
樂善現在哪裡能休息得著,索性趁著有時仲接手看顧伍叔,她回伍叔住處給他收拾兩身換洗的衣裳和一些生活用品。
李蘭沒有工作,一般都在家帶孩子,樂善過去時大的兩個已經被送去學校,隻看到她在屋裡哄著那個小的。
她瞧見樂善過來還以為是算後賬的,徑直掛上門抱著孩子出去了,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樂善收拾完東西出來,仰頭看到屋頂除了伍叔當時摔下來的痕跡,厚厚的積雪根本半點兒沒動。
她突然心生一股惱怒,忍不住一腳跺在隔壁屋的牆上,帶動屋簷的雪花簌簌而下,屋子都跟著輕微地晃了晃。
樂善出完氣又不免後悔,做錯事的是李蘭周建軍,關伍叔的房子什麼事,她不該遷怒到它頭上。
她歎口氣擦了擦牆上的濕鞋印,拎著東西轉身走了,走遠後好像聽到轟隆一聲響,不知道是哪裡被雪壓塌了,她沒在意。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哪裡塌了。
周建軍緊跟其後地帶著李蘭和三個孩子一起來醫院,灰頭土臉的向伍叔賠罪說:“對不住啊叔,我們借住的您那間屋子塌啦。”
樂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