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辦婚禮這件事,在奚溪心裡就成了她和曹硯之後正式確立關係的一步。
奚溪覺得和曹硯在一起是很開心,玩得起來,但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差點什麼呢,用言語表達的話,好像又說不明白。
並沒有多欣喜和急切,也沒有故意表現,她趴在曹硯懷裡沒動,“我媽那邊還沒同意呢。”
這樣的回答曹硯顯然是不滿意的,他甚至聽出了一點這話像在敷衍他。
他看著奚溪,有點不明白,勾起她的下巴,突然很認真地問她:“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他問過,問的時候不算認真,當時得到的答案也不認真,都是不喜歡。
因為不認真,所以都當開玩笑胡鬨,沒往心上放。
現在他認真地問,也表情認真地等著奚溪給他答複。
奚溪卻被他突然認真起來的態度搞得有點無所適從,她愣一會反問他:“不喜歡為什麼要跟你回來?”
為什麼要反問而不正麵回答?
曹硯心底某個地方不自覺有點涼起來,看了她很久,開口說:“可能隻是跟我在一起比較輕鬆開心,或者喜歡被我喜歡的感覺,又或者……我撩得比較好?”
最後一句明顯有點搞笑的意思,但奚溪沒笑出來,她從他懷裡退出來一點,低聲:“你純屬胡思亂想。”
曹硯覺得自己沒有胡思亂想,奚溪從來都沒有像其他女朋友那樣跟他作過,吃醋這種事都沒有。不會無理取鬨,不會生氣。雖然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就之前殷寧那麼挑釁,搞出那麼大的事,她都一點醋意沒有。
他現在想想,自己果斷得這麼黑白分明是不是也不是件好事?然後再想想,其實跟他做事風格好像也沒多大關係,如果奚溪真沒多麼喜歡他,他做那種曖昧不明的事,大概隻會把她直接推走,她連跟他回來都不會。
曹硯沒再說話,也沒有對奚溪動手動腳。
奚溪等了一會,覺得氣氛很古怪,目光迎上他的目光,問他:“又在想什麼?”
曹硯目光定定的,看著奚溪,語氣低沉得不像他,“我在想,如果我們分開了的話,你會不會難過,是不是一個小時就把我忘了,然後沒心沒肺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分開”在奚溪這裡算是個敏感的詞彙,她心裡不自覺咯噔一下。她會不會一直在這個世界留下來這件事,是她心裡的一個疙瘩。因為不知道,所以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還保留了一部分自己的情感。
似乎是一種自我保護手段,萬一她沒能留下來走了,也不要陷在這段故事裡拔不出來,獨自活得痛苦悲慘
她不說話了,兩個人之間陷入沉默。
曹硯悶口氣,把身體平躺下來,似乎知道了答案。
因為胡正談戀愛談了很久,談到大學畢業開始慢慢談婚論嫁,所以他在這方麵他也不是完全不懂。
拍婚紗照和辦婚禮,是很多女孩子有了想要嫁了過一輩子的人之後,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做的事。
相反,很多男人在這些事上無所謂,能拖則拖。
到他這裡就變了,跟他領了證的人,並沒有很急切地想跟他拍婚紗照跟他辦婚禮的心思,更彆提要辦什麼樣的婚禮。
問她如果分開,她會不會一小時就把他忘了,她給的回答是沉默。
曹硯摸起遙控器關了燈,閉上眼睛,氣息卻一下比一下重,他在深呼吸。
奚溪躺在他旁邊,眼前陷入黑暗,又默了一會,給他的回答是:“我們不會分開的。”
她不是她,她現在是貝奚溪,貝奚溪和曹硯已經領了證,辦婚禮是遲早的事。貝奚溪會一直在,會和曹硯在一起一輩子,一直陪伴到老,而真名叫奚溪的她是不是會一直在,對於曹硯來說,根本沒那麼重要。
因為在曹硯和所有人眼裡,現在的她也就是變了脾氣性格的貝奚溪,不是嗎?
如果她走了,貝奚溪回來了,這個世界的一切依然會是這個樣子。
可能,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