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一棟房子門口, 沐涵海等人下來, 他抬頭打量道:“這個房子看上去好陰森,不會有鬼吧?”
花膽信咯噔一下, 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沐涵海說:“不會說話就閉嘴。”
恐怖遊戲有鬼本來就很正常,但是主動說出來總是令人徒增恐怖情緒。
祝姚姚藥效緣故心如止水, 她倒是沒覺得房子哪裡不對勁, 多半是心理作用。
但是她也明白,裡麵肯定有陷阱在等著他們。
“我們快進去吧,雪越來越大。”
沐涵海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躲到花膽信身後道:“你先。”
花膽信有點無語, 但是拿了對方的邀請帖就等於欠了一個人情,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在前方開路。
“請出示邀請帖。”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這時祝姚姚說:“是看門的NPC。”
待兩人定晴一看,還真是, 那個NPC站在陰影處, 剛才沒注意到。
“請出示邀請帖。”NPC再次開口。
沐涵海和花膽信拿出邀請帖遞過去,對方確認後側身為他們開門。
兩人往裡走, 祝姚姚正要跟在一起進去卻被NPC阻攔。
“您沒有邀請帖,不能進入。”說完他還把門重新關上。
“我是他們的女仆!”祝姚姚見看門的NPC仍然無動於衷, 隻好往回走。
她左右看了看, 往右邊走去,打算尋找後門或者可以進入的房間。
沐涵海和花膽信進入屋內, 對於祝姚姚進不來兩人沒打算幫忙, 畢竟這是競賽模式。
裡麵的光線主要來源於放置在桌上的燭台, 沐涵海伸手拿起燭台,照了照四周道:“這裡感覺好滲人。”
四周的家具和地毯都是暗紅色,就算拿光照也照不透亮的壓抑感。
“瓦倫應該在那邊。”花膽信指著客廳那個微亮的方向。
沐涵海身體緊緊貼牆,聲音壓到最低:“先彆過去吧,去二樓看看。”
花膽信見客廳那邊沒什麼動靜,覺得按照遊戲套路還是先四處搜索下,雖然他帶了刀,但是萬一克製敵人的方法不是刀就完了。
兩人輕手輕腳往樓上走,台階也鋪了地毯,兩人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客廳擺放一張餐桌,瓦倫就坐在主位,周圍擺放看上去十分美味的菜肴,而他神色平靜。
他像是有所察覺般,抬頭往天花板看了一眼。
此時的花膽信和沐涵海正好就在客廳上方的房間,他們怕搞出太大動靜被發現,查看四周道具都是輕手輕腳的。
花膽信在書桌附近查找線索,櫃子一拉裡麵一大把沒有寫字的邀請帖,他拿出來道:“他準備了這麼多空白的邀請帖,我們不會是他第一次邀請的人。”
“按照套路,被邀請的人無一例外都死了。”沐涵海說完自己抖了一下,雖然知道死了還能去幻境,但是還是本能的不想死。
花膽信盯著邀請帖,突然問沐涵海:“為什麼唐餘姬和梁婪會被瓦倫邀請?”
“哎?”沐涵海被問住,“我忘記問了。”
花膽信白了他一眼,這麼重要的事竟然都不問問,在他看來一定是做了什麼特殊的舉動才會觸發瓦倫邀請帖。
沐涵海拉了拉衣櫃,發現拉不動:“嘿!衣櫃好像鎖住了。”
花膽信走過來,拿起放在地方的燭台照了一下,發現衣櫃被纏上好幾層布條。
“你拿著。”花膽信把燭台交給沐涵海,他則從伸手拿出刀開始割布條。
鋒利的刀輕易的割斷一條條布條,在割斷的同時沐涵海發現衣櫃有什麼東西要掉出來:“等等,裡麵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沐涵海退後了好幾步,主要擔心要是什麼恐怖畫麵會忍不住叫,萬一驚動瓦倫就涼了。
花膽信在割斷最後一條布條時身子往後一蹦,在看到有什麼要從衣櫃掉下去時候,他上前一步伸手接住。
要是有東西掉在地上那發出的聲響太大,無論如何都要保持安靜。
花膽信接住的是一具屍體,老實說他早就猜到這點,所以才剛去接。
屍體是一個高壯的男人,他手發酸:“喂你快過來幫忙。”
見到不是鬼,沐涵海反而膽子很大的回來幫忙,兩人把這個屍體輕輕放在地上。
男人死亡有一段時間了,花膽信注意到他臉上嘴角都被人故意劃傷了兩道上揚的刀傷。
沐涵海說:“瓦倫竟然藏了一個屍體,喪心病狂!”
花膽信莫名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在恐怖遊戲裡不是很正常的情況。
“綜藝效果。”沐涵海特意解釋,隨後蹲下來一起翻男人口袋,找到了一張紙。
紙張皺巴巴的,字體也是歪歪斜斜的,像是倉促中寫下的信息。
【太可怕了!貝西墨就是一個瘋子!千萬不要接受他的邀請!】
“所以...這有什麼用?”沐涵海陷入沉思,不接受邀請就看不到這張紙條,看到了這張紙條已經意味著接受邀請。
所幸花膽信細心:“紙條背後也有字。”
沐涵海翻過來看,果然還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字,顯然是這個屍體生前寫完前麵那句話後意識到有點傻逼。
【好吧,能看到我這張紙條意味著你非常不幸接受了邀請,這個時候你要做的就是笑。】
【笑,就能活下來。】
花膽信看著屍體臉上的傷,喃喃:“反推過去,就是因為不笑才會被邀請過來,我明白了,就是彆人表演時要笑!”
“吱拉——”
門這時打開了。
外邊的祝姚姚來到房子外邊的後院,她感覺地麵很奇怪,積雪很少,明顯看出是被人掃過痕跡。
雖然說後院掃除積雪很正常,但是一般不是都要等雪停才掃嗎,祝姚姚抬頭看了眼一直沒有停過的落雪。
她蹲下來,拿出一把刀當做小鏟子挖,好在泥土鬆軟,沒一會就挖出小坑。
泥土的鬆軟程度讓她判斷這裡之前肯定是被挖掘過,所以她鍥而不舍的繼續,終於感覺發現土裡出現了白色東西。
她把刀放在一邊,直接上手去挖,挖了兩下突然就被嚇一跳坐在地上。
埋在土裡的是一隻手。
屍體而已,祝姚姚很快冷靜下來,其實她還以為會是什麼製敵道具。
“嘩啦——”一聲巨響,隨後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祝姚姚連反應都沒來得及,眼前就掉下一個黑影,定睛一看竟然是花膽信。
花膽信正好就掉進她挖的小坑裡,隻見他渾身是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是什麼情況?”祝姚姚有些慌了。
花膽信全身都在痛,剛才瓦倫進來,他想襲擊對方,反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打飛。
“瓦倫在上麵。”花膽信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後就暈了過去。
祝姚姚沒有理花膽信,她拿著刀來到門前,看守的人已經不在。
她打開門走進去,無論如何她都要搞清楚瓦倫殺人埋屍的目的,解開世界觀。
結果開門進去她就聽到沐涵海的笑聲。
那笑聲還特彆的誇張,像是看到了什麼特彆搞笑的事情一樣。
祝姚姚順著聲音來到二樓,看見了瓦倫和沐涵海。
而沐涵海仿佛被打到笑穴一般,在看見她時候邊笑邊說:“哈你快,跑哈哈!”
瓦倫這時轉身過來。
祝姚姚本不該怕的,但是藥效隨著時間過去會越來越弱,她能明顯感覺到這一瞬間她被瓦倫嚇出一身冷汗。
她毫不猶豫往外跑,完全不記得之前還想著要來破解世界觀。
跑到一半她突然被絆倒,狠狠摔在地上,結果地麵上竟然伸出一隻手,死死抓住她小腿。
“滾!滾開!”祝姚姚大叫了兩聲,用力踢踹。
“啪!啪!”這時從地板陸續破開,伸出了無數雙手,祝姚姚被抓住四肢,死死按在了地麵上動彈不得。
這邊的沐涵海還在垂死掙紮,不停地在笑。
“我很好笑嗎?”瓦倫冷冷的盯著他。
沐涵海笑得臉都僵了:“好笑。”
但是說完他總覺得這句話不像是稱讚。
“表演那麼好看,你為什麼不笑呢?”
從天而降的一個大鍋扣在沐涵海頭上:“我笑了,隻是臉上看不出來。”
瓦倫:“那你為什麼現在笑了?”
沐涵海後退了兩步,瞎編了一個借口:“我隻是想起今天的表演,回味無窮。”
“嗬,騙子。”瓦倫說。
瓦倫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原本地上死去多時的男人竟然動了,甚至還抓住了沐涵海的腿。
這麼一抓沐涵海直接腿軟,坐在了地上。
瓦倫拿出刀走過去,捏著沐涵海的下顎迫使他抬頭,硬生生在兩邊嘴角劃上兩道傷口。
“嗚嗚!”沐涵海痛得哭出來。
“都是你們的錯,是你們不笑的...”瓦倫的表情瘋狂,像是陷入了魔障般,“小醜是最棒的,不是你們肆意玩弄的醜角。”
雪還在下,將所有的不堪和鮮血漸漸掩埋。
屋內一片寂靜,沐涵海和屍體倒在一起,瓦倫一步步走下樓,走廊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祝姚姚。
瓦倫麵無表情,像是習慣這樣的場景,直接越過祝姚姚的身體往門口走去。
剛開門就透進一股冷風,瓦倫走出去的時候,不知何時出現的NPC給他披上了一件厚外套。
瓦倫往右邊看,花膽信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覆著一些雪,神情看上去竟有些安詳的樣子。
這時瓦倫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兩人的臉和他見過的那兩個人是一樣的嗎?
好像就是他們,可是徘徊在心裡那種異樣久久不散。
“團長,午夜場要開始了。”身邊NPC提醒道。
瓦倫收回目光,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聲漸漸消失,原本躺在地上的祝姚姚才睜眼醒過來,她剛才直接裝作暈過去的樣子,結果那些手好像隻是為了嚇玩家,達到這個目的就會消失。
她起身來到二樓,發現沐涵海和另一具屍體臉上的詭異。
她從沐涵海口袋裡找到紙條,上麵的話讓她想起最開始進入幻境時候,小醜問她的話。
“好笑嗎?”
難道所謂的正式表演是需要很多觀眾笑?
祝姚姚有種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很接近了,幻境中馬戲團的蕭條就是一種最直接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