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婪通過任務意識到, 第二季的改版會廢除驚嚇金幣值,更注重玩家在遊戲中是如何和鬼魂對抗了躲避死亡。
大概是唐餘姬和他的膽量太大,導致遊戲組失去了信心。
梁婪之前覺得鬼魂之說是虛假的,當然這點在自家兒子出生後三觀顛覆。
但他依然對鬼魂沒有恐懼, 比起鬼魂,他比較害怕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傷害。
梁婪遊戲身份是富二代+官二代, 他因為上學獨自住在一套房子內。
單星海的屍體他同樣是放在冰箱裡, 梁婪猜測之所以沒有讓人處理掉這具屍體, 大概還是心裡存了一份自欺欺其的想法。
——我把秘密藏在盒子裡永遠不打開, 那這個秘密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但縱然是秘密, 它也是曾經發生過的。
“屍體該怎麼處理?”唐餘姬在手機那頭說。
梁婪剛想回答她, 這時卻再次觸發記憶片段。
畫麵中還是身處不見星光的黑夜,梁婪看見畫麵中的自己靠樹站著, 其他人有的蹲著, 有的直接盤腿坐在地上。
死去的單星海還在那裡,而唐餘姬卻不見了身影。
過了一會,唐餘姬回來了, 手裡拿著兩袋東西。
其他人見狀紛紛圍上來, 梁婪看見畫麵中的自己對唐餘姬溫聲道:“辛苦了。”
唐餘姬搖搖頭沒說話。
袋子裡有一把西瓜刀,幾個容納量大的黑袋子, 還有塑料布。
喬思南問:“你買這些東西時候有人注意你嗎?”
唐餘姬說:“我是去不同雜貨店買這些東西的,放心。”
喬思南滿意的點頭,隨後拿出西瓜刀看向梁婪:“你來還是我來?”
梁婪垂眸:“你解剖學得比我好,你來。”
喬思南沒有不滿, 反正如今做的這些事都把所有人緊緊綁在一起,他隨後吩咐其他人把屍體先搬起來,塑料布墊在屍體下方,隨後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沉靜,仿佛在他麵前這具屍體隻是平時學習時候麵對的道具。
手起刀落,單星海的四肢被砍下,其他人負責用袋子分開裝。
整個過程都是一片死寂,這時候畢竟這時候誰都沒心情說話。
每個人都有種正在走向深淵的感覺,可是回不了頭。
綁緊袋子後,打破沉默的還是喬思南,他和梁婪是這裡最冷靜的人,但是梁婪不想說話,所以他說:“每個人帶一個袋子回去,要怎麼處理是你們的事,但我醜話說再前麵,要是誰搞砸被警察發現,那個人就得全部擔下這事。”
其他人點了點頭,每個人手裡攥著袋子。
孫浩用手電筒照了地上說:“地上還有一些血怎麼辦?”
蘇明說:“這簡單,學校有清潔工具,我把水管接到這裡衝洗下。”
畫麵中的梁婪這時說:“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我們動作快一點。”
魏羅安一聽鬆了一口氣:“要是下雨可真是老天爺幫忙。”
畫麵中的唐餘姬聽到這句話臉色有一瞬難看,她轉身往外走。
沒人叫她,反正接下來的清理工作不需要她幫忙。
他們用水衝刷了這裡的血跡,然後離開。
這時畫麵轉到天空,過了幾秒,站在畫麵之外的梁婪臉上滴到了一滴水珠。
大顆大顆的水珠從天空落下,瘋狂拍打在樹葉上,嘩啦啦的響聲掩埋了周圍一切的雜聲。
梁婪原本是擁有上帝視角的觀眾,卻在下一秒被毫無預兆地拉進畫麵中成為了局中人。
他站在樹林裡,渾身濕透,冰冷的雨打在身上久了,有種刺骨的疼痛感。
周圍隻有他一人,見唐餘姬不在,梁婪鬆了一口氣,看來隻有他被拉進這個莫名的幻境中。
梁婪本來打算四處查看情況,但這時身體卻突然不受控製,視線轉到一個方向。
在那裡,梁婪看到站著一個人。
在黑夜下那抹身影無法看清是誰,有那麼一瞬間梁婪甚至懷疑是不是人。
但是那抹黑影在緩緩靠近他,以一種平移的詭異感在向他靠近。
梁婪感覺到被一種凶猛視線鎖住,加上身體不受控製,他隻能看著那抹黑影越來越近。
可無論多近,他始終無法看清對方的模樣。
如果是其他人處於梁婪這樣的情況,大概會被這種無法逃脫的驚悚感逼得想發瘋。
水珠滴在梁婪眼睛上,因為難受他本能地閉上眼。
這時他發現身體的操控權回到手中,但他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閉上眼。
這次遊戲玩家一旦死亡是沒有複活的機會,他現在在彆人的地盤,逃跑是最下乘的策略。
梁婪能感覺到,那個身影幾乎是和他十分貼近,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他此時也不確定自己這樣閉著眼能不能躲過這場危機,但是他想如果對方是單星海,那麼對方想要的就是他們的恐懼和痛苦。
對方不會讓他死得痛快。
“梁婪!”
唐餘姬的聲音如同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
梁婪猛地睜開眼,他發現自己躺在客廳地板上,全身濕透,跟落湯雞似的狼狽。
唐餘姬這次身份和梁婪是情侶,當她發現手機那頭的梁婪不再說話就知道出了事,趕到這就看到他昏倒在水泊中。
她走過去,發現梁婪除了臉色蒼白以外沒有外傷:“發生什麼事了?”
梁婪把事情經過原本的說了一遍,到最後他說:“是你的及時出現救了我。”
唐餘姬去臥室拿出一條大毛巾罩在梁婪身上,她坐回沙發沉聲說:“你有想過單星海最恨的人會是誰嗎?”
梁婪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水,想了想道:“我不能確定是誰,但是就我而言,我應該是你們之中最討厭他的人。”
唐餘姬斜眼看他,笑問:“因為他喜歡我?”
“嗯,憑這點他就該被我千刀萬剮。”梁婪說這句話的時候,連他都不確定是角色說的還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隨後梁婪去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兩人一起去餐廳用餐。
用餐時唐餘姬把自己在客廳的遭遇告訴梁婪:“單星海就算喜歡我也不可能讓我好好活下去。”
梁婪伸手握住唐餘姬的手,鄭重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他把你帶走。”
唐餘姬笑了笑,反握回去道:“我可不是他隨隨便便就能帶走的人。”
***
蘇明的家中不止有他一人,在受到那張詭異的黑帖後,他立刻讓父親給他雇了一堆保鏢。
無論父母怎麼詢問蘇明都不肯說實話,他躲在房間裡,就算門外有數十個高壯保鏢也無法讓他感到一絲安全感。
他不像喬思南那樣是唯物主義者,在害死單星海後他就一直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