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乘風破浪第二十七天(1 / 2)

小誌在鏡頭裡說完這句話後, 直播間裡掀起了一陣熱烈的討論。

【嗚嗚嗚,原來妹妹這首歌是寫給聲障兒童的?】

【怪不得叫《聲如夏花》,哭了, 眠眠怎麼會這麼暖心啊, 我要回去再聽幾遍】

【之前看到微博超話裡有粉絲轉發, 說妹妹私下會去康複中心給殘障兒童唱歌, 那時候我就覺得妹妹很有愛心】

【我粉的可能真是個天使吧】

公演還沒結束,微博熱搜就已經有了#喻眠聲如夏花#, #天使歌聲#,#手語小男孩#等幾個熱搜詞條了。

主持人在喻眠結束演唱後, 把她留下來, 進行了一個采訪。

“可以說,喻眠今天又再一次給我們帶了一個充滿驚喜的舞台,我聽完簡直覺得自己渾身沐浴著聖光。”

顏含一如既往地先吹彩虹屁, 吹完後把話筒遞給了喻眠, “那麼喻眠可不可以和我們說一下, 剛才你歌聲中的童聲是怎麼找的呢?感覺你們的聲音合在一起真的非常好聽。”

喻眠有些害羞地接過話筒,先對顏含的誇獎表示感謝, “其實這首《聲如夏花》不是那些孩子幫我和聲, 而是, 這整首歌都是寫給他們的。”

“歌聲裡的童聲是C市小夜鶯合唱團的孩子們唱的,他們其實是有先天性聽力障礙的孩子。我當初看到他們的合唱舞台的時候, 很受觸動, 才有了現在這首《聲如夏花》。

希望每個人聽完這首歌, 都能有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像這些孩子們一樣迎著風雨綻放吧。”

喻眠說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給大家鞠了一躬。

【嗚嗚嗚,妹妹的梨渦裡能盛酒,我已經醉了】

【支持!我就是聽障家庭長大的孩子,不會說話的人真的連去醫院都很困難,希望社會上多一些愛心人士能幫他們吧】

【支持《聲如夏花》!妹妹趕緊出專輯,我包了!】

等喻眠回到候場區,不少選手都起哄著鼓掌,“可以呀喻眠,回回都有新驚喜啊!”

孟惑真誠地看著喻眠道,“妹子,我跟你講,就你剛才的歌聲,鬼聽了都得自我超度,太神聖了~”

喻眠的小臉紅撲撲的,“沒有沒有,大家都很棒的!你也加油啊!”

等後麵的7位選手也依次上場完畢後,公演開始進入最終分數公布階段。

所有的選手都回到舞台前,按照目前的區位站好。身後的大屏幕上,每個人都對應有一個顯示分數的長進度條,暫時被打了馬賽克,等待著下一步揭曉。

衛青拿起話筒,首先問了兩個人,“喻眠,盛聞。”

被叫到名字的兩個人往前走了一步。

“你們覺得你倆這次還會不會在前三名裡?”

盛聞沒做什麼準備,隻是靦腆地撓頭,“這個,我感覺大家唱的都挺好的,兩種都有可能吧。”

衛青又問喻眠,“喻眠呢?”

喻眠用一種類似於“我不知道怎麼說,但你既然問我,我就編吧”的表情道,“我覺得應該......可以吧。”

衛青忍不住笑起來,“哦?是對自己有信心嗎?”

喻眠有點為難,看了看衛青,又看了看正對著舞台的屏幕,小聲地實話實說,“也不是,就是剛才上台的時候,這個小屏幕卡了一下,把分數的馬賽克卡沒了,我不小心......看到了。”

......

【哈哈哈哈哈衛老師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妹妹:我本來還可以看見了裝作沒看見,但你硬要問我,我隻好說了】

【衛老師想搞點事情,沒想到遇到個隻說大實話的喻眠哈哈哈哈哈】

台下一片哄笑,衛青也哭笑不得,隨後主持人公布了成績。

大屏幕上,喻眠和盛聞兩個人的分數條揭曉,喻眠以總分420分的成績獲得了第一,盛聞402分排名第二。

接下來是夏意排名第四,宋聲燃排名第七。

而蔣雲奚看著自己一手想要扶植的兩個選手,一個鄭北排名十一,一個沈佳旎排名十二,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劉導倒是也沒坑她,說保送進決賽,真的讓他們進決賽了。但是這種蹭線進決賽的成績,想要得到最後的6個獲勝名額,又談何容易?

實力相差太懸殊,扶也扶不起來。

不過讓她覺得意外的是,沈佳旎從上次的十七名前進到第十二名,確實是一個不小的進步。本來以她上次的狀況,無論是口碑還是排名,都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機會的。

她還真就小小地扭轉了一下。

蔣雲奚也聽說了一些沈佳旎的事情,她好像是從錄完《挑戰無限》那個綜藝以後,跟喻眠和夏意兩個人走得很近。這次備賽也是被倆學霸帶了一下,比賽狀態和質量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蔣雲奚撐住下巴,不由自主地看向台上那個白到發亮的女孩子。

其實在初考核她剛見到喻眠的時候,她就在五十個選手裡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那種超乎尋常的美,好像去試鏡演員都綽綽有餘。也就是這樣,她當初才誤以為這個簡曆空白的漂亮女孩會是花瓶。

而後來的每一次比賽,喻眠都用實際行動證明,是她判斷失誤了。

程司越,夏意,沈佳旎,好像接近過她的人,都被她給帶跑了。

這女孩真有這麼大魅力?

蔣雲奚還在出神地看著,突然聽到周時渡在旁邊叫她。

“蔣老師?該交表了。”

蔣雲奚恍然回神,趕緊把手裡的記錄表交了上去。

周時渡搖頭失笑:喻眠是有多大的魅力?不僅學員通殺,現在都把導師給看呆了。

厲害。

-

公演結束後,為了給選手們慶祝第三次公演順利完成,節目組在晚上還組織了一個花絮節目,就是邀請所有十八位選手一起聚餐。

綜藝也進行了快兩個月,選手們彼此都有了感情,最後的聚餐也是給大家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蔣雲奚跟節目組請了假,說今天有其他行程,暫時不參加聚餐。

其實今天是程司越爸爸的忌日,她要去陵園一起去祭拜程叔叔。

......順便把之前的事情給理清楚。

蔣雲奚補了妝,迅速換了一套黑色衣服,就開車去了陵園。

路上她還順便給蔣父打了個電話。“爸,我正開車去陵園那邊,你已經到了嗎?”

蔣父的聲音稍顯粗獷,“我已經走了,剛送程老爺子一起走。現在應該沒幾個人在那了,你去了好好陪陪司越吧。”

蔣父頓了頓,又想起什麼般,“還有,你抓緊把自己的事給安排了。你說你,八年前讓你結婚你不結,非說你要出國找更好的,現在找了八年你找到了嗎?我連根女婿頭發都沒見到!你再看現在,程司越事業做大了,想嫁給他的小姑娘我一隻手都攔不住。”

說到這,蔣父話音一轉,轉而開始打感情牌,“老爸可幫你攔不了多久了啊,老爸年紀大了......”

蔣雲奚的聲音帶了些疲憊,打著方向盤道,“好我知道了爸,我先開車啊,你路上也小心點。”

草草結束話題,蔣雲奚掛掉電話,歎了口氣。

她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在開車,不然以她的經驗,這個話題再進行下去,將會牽扯到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曆史,沒有個倆小時是結束不了的。

-

陵園距離C市中心要開近一個小時的車,蔣雲奚開到的時候,天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她拿出一把黑色的傘,撐開來走進陵園。

陵園背靠青城山,園內綠化做得極好,是程家的家族墓地。

離得老遠,蔣雲奚就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墓碑前。

初秋的風帶了些蕭瑟,他沒有打傘,隻在肩頭掛了條方格長圍巾,修身的黑色長風衣一直垂到腳踝,清雋挺拔。

路燈將他的側顏輪廓襯得更加明晰深邃,此刻他站在細雨中,周身都圍繞著一種難以揮散的孤寂感。

蔣雲奚走上前,淡淡喚他,“司越。”

程司越側頭看著來人,勾起一個極淺的笑容,“雲奚。”

霧氣氤氳中,細碎的雨落在他漆黑的發上。眉眼間原本的清朗被平白抹去,卻多了一種豔色獨絕的殘忍。

是殘忍啊。

外界隻知道這個男人事業有成,儒雅守禮。卻不知道,這個男人五歲就失去了父母,二十歲空手創業,五年後憑著果決手腕,親手把殺害父母的凶手——他一口一個“小叔”叫著的程佩山的私生子,送進了監獄。

能忍,有謀,肩負黑暗,卻仍然願意把溫潤的一麵留給外界的男人。

蔣雲奚在程父的墓前行了祭拜禮,又放上了一束鮮花,對程司越道,“我陪你走走吧。”

兩個人散步到了陵園附近,一個視野極好的地方。

從這裡能看到遠處連綿青山,嫋嫋炊煙,是遠離了市區的寧靜祥和。

蔣雲奚道,“那個,我應該跟你道個歉,剛回國的時候,我為了一點虛榮心,找了媒體來報道我回國,沒考慮你的感受。”

程司越淡淡勾起一個笑,“無妨,都過去的事情了。”

蔣雲奚能從程司越的語氣裡,感受到他說的那種“無妨”。他是真的不介意,不介意這種無中生有的緋聞,不介意她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這種不介意,讓蔣雲奚覺得......自己仿佛不曾動搖這個男人一分一毫。

蔣雲奚忍不住問,“我一直想問一下,八年前我出國的前一夜,你說有事要對我說——是我們婚約的事情嗎?”

程司越轉過眼看著她,眸色漆黑,如同深淵般望不到底。他語氣裡有些詫異,“我以為你知道。”

當時他還沒把想法說出口,就被蔣雲奚打斷了,說無論怎樣,她已經準備好出國了,後麵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以為蔣雲奚知道他要拒絕聯姻。

而蔣雲奚的心裡如同有鼓在擂,幾乎從耳朵裡就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當年她是真的以為自己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東西和事實,好像是兩回事。

蔣雲奚試探著問,“所以你當時其實是準備拒絕聯姻的嗎?”

程司越愣了半天,半晌才道,“難道你不是這樣以為的嗎?”

蔣雲奚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我就是這麼以為的。我當時也根本不想結婚,所以才走的,你知道我的。”

程司越似乎沒明白蔣雲奚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件事,輕輕蹙了下眉頭,但既然她這麼說了,他倒也沒有深究。

蔣雲奚吐出一口氣,佯裝活躍氣氛一般,“所以?這幾年有了新情況?我在國外的時候,可聽說你把人家小姑娘養在彆墅裡了啊。怎麼,鐵樹開花了?”

程司越這次倒是笑了出來,“雲奚,你到底是從哪聽來的這些奇怪的消息?”

蔣雲奚帶著期待問,“不是嗎?”

程司越搖了搖頭,“隻是救治了一個孩子。”

救治了一個孩子,原來不是那種關係啊。蔣雲奚鬆了口氣。

半晌,空氣沉默下來,男人身上又重新被那種孤寂感籠罩。

蔣雲奚拍拍他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彆整天搞事業啊,該去找一下自己的幸福了。”

程司越這次沒有笑,他隻是淡淡看著遠方的炊煙繚繞,目光遼遠得又不像是在看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

“幸福,”他像是不認識這兩個字般,重新念了一次,輕聲反問道,“像我這樣的人嗎?”

蔣雲奚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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