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淩晨,錄音棚也要關門了,喻眠就和鮑聰回了附近的酒店,窩在房間裡,繼續用手機邊錄邊糾正。
這樣念叨了一晚上,喻眠連嘴部肌肉都有點說僵了。
所幸第二天她再去找郎鬆導演,導演的反應比昨天好了不少,“比昨天好多了,進步不小啊丫頭!”
他看向賀野,“是你教的?要不以後你幫我去表演班上台詞課吧?”
賀野連連擺手,“不敢當郎導,是喻眠自己努力。”他指了指喻眠的黑眼圈,“您看您讓她找動物的感覺,她立刻就扮演大熊貓了。”
郎鬆笑了起來,叮囑喻眠,“可以了,不能熬夜練習了,聽說明天能遇到傑克魚風暴,到時候水下狀態一定要好。”
喻眠點頭如搗蒜,繼續念叨“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連做夢都在念稿子。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全組準備開始水下拍攝。
劇組乘著小船到達了適合拍攝的地點後,喻眠就和拍攝組一起下了水。郎導在船上通過監視器,看著下麵的實時拍攝狀態。
潛水員和攝影師都是配備氧氣瓶的,所以可以一直在水下不用上來。喻眠是無設備潛水,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上來換口氣。
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喻眠的潛水時間比大多數專業的自由潛水員還要長,甚至有時候能隔五分鐘才會上來換一次氣。要知道,無設備潛水的吉尼斯最高紀錄也就隻有九分鐘。
郎導在喻眠某一次上來的時候,抓住機會叮囑她,千萬不要因為拍攝勉強自己,水下安全是第一要素。
喻眠乖巧點頭,心想,為了導演的心理承受能力,她還是經常遊上來比較好。·
這一次她的水下裝扮更貼近真實潛水員的樣子:白色的裹胸泳衣和短裙,還有一雙長長的腳蹼。
她很喜歡這樣簡單的裝束,這讓她在水裡更自由,更靈活。拖著長長的裙子凹造型是沒有靈魂的,這大概也是郎導的高明之處。
接近正午的時候,陽光越來越好,可以開始拍第一個鏡頭。
攝像機架在海麵以下,光芒照進清澈的海水,幌漾著神聖的耶穌光。
喻眠以45度角輕盈地躍入海中,她化著極淡的妝容,皮膚在水下柔嫩得如同自帶濾鏡。長長的卷發保持著最原生態的樣子,陽光下泛著微紅的顏色,在她身後自由地飄散蕩漾,像是水母飄逸的外傘。
喻眠向下遊了大概一米,然後隨著水流輕盈地翻轉身體,做了個類似後空翻的動作。
那是一種流動性很強的美,她雖然沒有魚尾,但纖長的雙腿比魚尾還要靈動,纖細柔韌,隨著她的身體曲線彎成一個唯美的圓。
船上的郎鬆高興地拍板,“就是這個鏡頭!到時候放成慢動作,這個身體wave太自然了!”
在喻眠拍攝的過程中,偶爾有一些小魚從她身邊經過。潛水員告訴她,這裡的海洋動物種類很多,如果運氣好的話,今天就能碰到一個大的“傑克魚風暴”。
喻眠大概能懂潛水員說的“風暴”是什麼意思。
魚群為了躲避掠食者的捕食,大片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龐大且密集的“球”或者“龍卷風”,相當壯觀。
但等了許久,一直到導演把大家都叫回船上,她們才知道,由於馬上就要下雨,今天他們可能還要再次錯過魚群。
喻眠抬頭看著遠處的天邊,那一道黑壓壓的烏雲,正像個跛腳的惡魔,緩慢地向這邊逼近。
難怪剛才她在水下,感覺身邊的小魚有些慌張。
喻眠粗略估計了一下時間,離暴雨來臨,大概還有一個小時。
她再清楚不過,如果這場暴雨一來,下次再想找魚群風暴,可就不是等待一天兩天的問題了。
於是,就在船長決定調頭回去的時候,船邊突然出現一道聲音,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那個披著毯子的小美人魚坐在船舷邊,頭發還在濕噠噠滴水。
她對著遠方,似乎是從腹腔發出了一種低低的吟唱。這種吟唱遼闊而悠遠,像是某種召喚生靈的曲調,沿著海麵傳遞千裡,久久不息。
郎鬆隻當她是無聊了在練聲,“小喻,你這民謠的唱腔很特彆啊?”
此刻,蔚藍的海麵如同一塊藍寶石一般平靜。沒有任何人知道,此刻看似平靜的海麵之下,是激流勇進的魚群。
喻眠回過頭,對郎鬆道:
“郎導,可以給我半個小時嗎?
我們今天或許可以完成拍攝。”
作者有話要說: 介是一更,晚一點還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