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原來緊隨其後的, 還有位年輕女人,兩人並肩而站, 挨得很近,女人忽然抱住陸熾。

林小酒轉身就走,阿姨也忙跟上, 她一路偷偷瞄林小酒的神色, 暗暗怪自己多嘴,不然怎麼會碰上陸總“出軌”?同時又有些氣憤, 有些心疼,怎麼蘇小姐的命這麼苦, 遇到的都是渣男?

等兩人回到家,阿姨終究沒忍住勸道:“蘇小姐,你也彆太傷心,你會遇到好男人的。”

林小酒搖搖頭,挺認真地說:“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想起林小酒這兩段糟心的感情經曆,阿姨心有戚戚地點頭,又聽她道理說得比自己都明白,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 隻暗暗歎氣閉了嘴。

陸熾回來時,林小酒一切照舊,自然得很,像剛剛是什麼都沒看到,一連幾天也該吃吃該喝喝, 心情似乎也威迫愉悅,阿姨以為她是看開了,用句文藝點的話說,就是‘不再相信愛情’,才五味雜陳地放下心。

哪知懸著的心剛放下,新麻煩便找上了門。

這次是個一身貴氣的中年美婦,眉眼和陸總有幾分相似,自稱是陸熾的母親,有了上次“蘇小姐家人”的教訓,阿姨對“家長”心存忐忑,尤其是陸夫人似乎來者不善,阿姨有種豪門狗血劇要上演的預感,憂心忡忡地請林小酒下了樓。

有時候預感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陸夫人看到林小酒的時候,便毫不掩飾地黑了臉,她心裡隻冒出一個念頭:難怪阿熾被她迷成這樣。

而林小酒見到她那一臉“原來就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兒子”的表情,當即興奮起來,悄悄問乾坤鐲:“她會不會把一張大額支票甩我臉上?”

乾坤鐲:“……”主人你少看點電視劇吧。

陸夫人到底是豪門太太,臉色雖不好看,最起碼的禮節還做得周全,隻是養尊處優的生活令她習慣了頤指氣使,在彆人家裡卻像主人似的招呼林小酒:“蘇小姐,坐。”

林小酒沒有任何異議,小媳婦似的貼邊坐在沙發上,怎麼看怎麼像苦情劇裡視錢財如糞土,唯有愛情故的難搞女主角。

陸夫人開門見山:“你和阿熾的事情我知道了,可他不會跟你在一起。”

林小酒學著偶像劇女主角的樣子,配合地咬咬嘴唇,看起來委屈又不安:“阿姨,請不要拆散我們!”

乾坤鐲:“……”

陸夫人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繼續道:“因為他馬上要和鬱家小姐訂婚了,陸家的產業這樣龐大,阿熾的妻子必須門當戶對。”

林小酒一臉錯愕,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夫人,大大的眼睛裡迅速汪出一層水霧,楚楚可憐地絕望道:“我不相信!你在騙我!”

陸夫人卻冷著臉,殘忍地說出了最狗血的台詞:“這是張一百萬的支票,拿著它,離開我兒子。”

林小酒剛剛的情緒醞釀得有些過頭,淚水積攢太多,隻得抽.出張麵紙揩掉,才能看清陸夫人趾高氣揚的臉,她吸吸鼻子,配合道:“阿姨,我和陸熾是真愛。”

見陸夫人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還要勸她‘識時務’,便聽林小酒終於說出一直想吐槽的話:“我們是真愛,得加錢。”

陸夫人:“……”

阿姨:“……”

乾坤鐲:“……”它就知道!

林小酒用麵巾紙抹乾淨臉,侃侃而談:“現在物價飛漲,一百萬在市區連個廁所都買不到,陸家家大業大,不應該這麼摳門。”

“……”

陸夫人離開小彆墅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林小酒倒是喜氣洋洋,抖著支票感慨:“原來做豪門闊少的女朋友錢這麼好賺,堪比從前做明星了。”

乾坤鐲:“主人,你還記得任務嗎?”

林小酒聞言,把支票隨手扔進抽屜:“當然記得,陸夫人來找茬不是最好的契機嗎?左英儒周末就會求婚,我得在這之前把其他事情處理好。”

送走了陸夫人,林小酒便開始準備自己的“身後事”,一邊計劃著順理成章地和陸熾分手,一邊寫“遺書”,隻是換了好幾稿都不滿意,直寫到陸熾回家,她才匆匆將“遺書”收起來。

陸熾最近似乎很忙,回家時看到“全雞宴”,都沒例行抗議,他疲憊地掐了掐鼻梁:“玖玖,我有些事需要處理,最近得搬回主宅,不過我答應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阿姨露出“你這個渣男終於原形畢露”的表情,林小酒卻痛快道:“正好我也有事對你說,陸熾,咱們分手吧。”

陸熾一副自己剛剛出現幻聽的模樣:“什麼?”

林小酒頗有耐心地重複一遍,見她不像是開玩笑,陸熾才沉下臉:“為什麼?”

林小酒也不繞彎子:“我收了陸夫人給的分手費。”

至少跟自己相比,老太太算得上摳門,陸熾才不相信林小酒在收了自己這麼的多禮物後,還會被“分手費”收買,第一反應就是:“她是不是說了什麼?”

林小酒道:“陸熾,我們本來就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陸熾更篤定了,氣得臉色發白:“她是不是說了什麼,蘇玖玖,你自己不會思考嗎?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為什麼不問問我?”

若不是親眼見到他和人抱在一起,說不定林小酒真會因此刻的激動信了他,不過現在她沒時間,也沒興致分辨他是真情還是假意。

最重要的是,林小酒覺得做人要厚道,還是先分手再消失比較好,“陸熾,你跟誰結婚都同我都沒關係,我從來沒打算過嫁給你。”

陸熾握緊拳頭,忽而冷笑:“你根本不在乎對不對?因為左英儒要同你求婚了。”

林小酒沒料到陸熾消息這樣靈通,但也不打算辯駁,正好順勢答應:“對。”

“蘇玖玖,”陸熾氣得眼睛發紅,“你就那麼喜歡那個人渣!”

林小酒車軲轆話說累了,很敷衍地“嗯”一聲,“是啊。”

那一天,陸熾是摔門離開的,直到左英儒求婚的日子,也沒見人影。他這樣三天兩頭換情人的花花公子,大約幾天就會忘了她,林小酒放下心來,自認處理好一樁大事,再無牽掛。

求婚當天,林小酒起了個大早,化了個美美的妝容,打定注意在自己的“大日子”閃亮登場。

左英儒的求婚現場果然聲勢浩大,他租下市中心步行街廣場最大的電子廣告牌,放了漫天彩色氫氣球,當即引起一陣騷.動,惹得行人們紛紛駐足拍照,四處張望想看看是哪位姑娘這麼幸福。

左英儒今天打扮得格外仔細,甚至噴了男士香水,他興奮地牽著林小酒的手,停到一塊布滿花的空地上,單膝跪地,遞出鑽戒:“玖玖,嫁給我好嗎?”

林小酒看著左英儒,又看看精心布置的鮮花舞台,周圍統一穿西裝、禮服的親友,心滿意足地勾起唇角,他果然守諾,鮮花、鑽戒、氣球,還有電子廣告牌,她要求的一樣不少。

在“答應他”的起哄聲中,林小酒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滿足地抒口氣,問:“鐲子,任務達成,我現在怎麼浪都沒關係了吧?”

乾坤鐲:“是的,主人。”

林小酒沒接鑽戒,反而後退一步,看著左英儒的眼睛,搖頭道:“不行呢。”

左英儒完全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林小酒揚聲:“我不會嫁給你!你個渣男!”

還喊著“答應他”的親友們多臉懵逼,都收了聲,左英儒不可置信地站起來拉住她:“玖玖,你在胡說什麼!”

他繼而不確定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圍觀群眾們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底下一片竊竊私語,明顯比剛剛更興奮了,尷尬迅速蔓延,令左英儒又窘又怒:“蘇玖玖!彆鬨了,我說過補償你,就不會食言,不要在這個時候叫我下不來台!”

林小酒卻淡淡道:“不用了,從前掏心掏肺對你好的那個蘇玖玖已經死了,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那你為什麼要我求婚!”左英儒怒吼。

他直覺一定發生了其他事情,才出現這樣的變故,他需要問個清楚。

然而,林小酒理所當然道:“我隻是要你求婚,可沒說要答應你。這是你欠蘇玖玖的,現在還給她,兩清了。”

說罷,林小酒甩開左英儒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左英儒拔腿就追,可林小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還踩著十厘米恨天高,走起來竟步履飛快,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這場求婚場麵宏大,結局出乎意料,很快就被在場的圍觀群眾們上傳到各大平台,八卦總是傳播得最快,陸熾主持的某並購會議開場前,便有人津津有味地討論那個倒黴的‘準新郎’。

原本冷著臉坐在主.席台的陸熾,竟也掏出手機偷偷刷了一會兒,片刻後,他忽然起身,從即將開始的會議中離席,也不管股東們的眼神,自己拿了鑰匙親自開車飛奔出公司。

他就知道,她不會那麼傻!

陸熾興奮得手都在發抖,匆忙撥通林小酒的電話,卻一直占線,他皺皺眉,不再嘗試,直接將車開往左英儒剛剛求婚的廣場。

“求婚”剛過去不久,她應該走不遠。

無獨有偶,左英儒也打不通林小酒的電話,他並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和陸熾同時撥打一個號碼,才令其占線。

陸熾抵達的時候,廣場上看熱鬨的人群散去不少,是以,左英儒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陸熾,這一眼,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左英儒再不顧形象,幾步奔過去就要同陸熾拚命,卻反而被對方輕易扼住手腕。

“姓陸的!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做的!你對玖玖說了什麼?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吼聲引來不少人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左英儒,他也不介意,目眥欲裂得像是要把陸熾活生生盯出個洞。

見他這樣憤怒,陸熾興奮忐忑的心情平複了不少,他甩開左英儒的手腕。

“玖玖不在這兒,應該是回家了。”他喃喃自語時,沒抑製住上揚的唇角。她隻是在報複左英儒,那麼,他就有機會對她解釋清楚,自己才沒有答應同彆人的女人訂婚,陸熾想著:隻要自己足夠強大,接手了陸氏企業,就不用再被家裡人擺布,他早晚有機會娶自己喜歡的女人。

陸熾沒再同左英儒糾纏,興衝衝地驅車回家,甚至沒注意到身後墜著的左英儒的車。

陸熾推門便喊“玖玖”,卻根本無人應答,他顧不上大敞著的大門,找了一圈,才發現家裡安靜得過分,隻有阿姨一個人捏著個厚厚的紅包站在廚房發呆。

“玖玖呢?”

聽到陸熾的詢問,阿姨才轉過頭,她眼眶發紅,“蘇小姐臨出門前給我發了‘獎金’,說她要走了,不回來了,我當時沒多想,可後來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阿姨遞給陸熾一封信封,信封上手寫兩個大字:“遺書。”

的確是林小酒的字跡,陸熾第一反應就是她在惡作劇,卻仍沒有勇氣打開,隻沉聲問:“阿姨,玖玖到底去哪裡了?”

阿姨隻自顧自絮絮叨叨地念:“我報警,結果警察說四十八小時才能立案,但蘇小姐受了這麼多委屈,我可真怕她想不開。”

“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天我就不該多嘴,蘇小姐就不會出門,在小區門口撞到你和那女人親熱,如果沒撞到,她也不會在陸夫人來的時候,賭氣收了她的支票,可能就不會想不開——”

短短幾句話,令陸熾出了一身細細密密的白毛汗,他喉嚨乾澀得厲害,下意識解釋:“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他當時已經和鬱家小姐說清楚了,她說最後要一個朋友間的臨彆擁抱……

陸熾無力地閉了嘴,難怪她會痛痛快快提出分手,接二連三地遇到負心人,她是灰心了吧?

“給我看看!”左英儒不知何時闖了進來,陸熾甚至沒注意到他就站在自己身後。

左英儒伸手要奪陸熾手中的“遺書”,可他哪裡是陸熾的對手,又被一招撂倒,可死死攥著遺書的陸熾卻抖著手,不敢拆開。

他忽然想起視頻中女人最後那個訣彆般的笑容,濃濃的不祥預感揮之不去。

“就看看玖玖在玩什麼惡作劇。”陸熾這樣想著,終於抽.出信箋,裡邊隻有一行小字:“陸熾,我走了,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