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更何況, 這書生唇紅齒白的,看起來就很好吃。

林小酒一路尾隨,小尾巴似的跟著書生, 心想:書生還真是傻, 有人跟蹤都沒發現。

她喜滋滋地悄悄甩著尾巴,一直跟到了私塾,私塾已經下學,隻剩一個須發皆白的先生。

林小酒卻不敢進去了, 她扒住門框,隻探出個腦袋, 露出一雙眼尾微微上.翹的大眼睛,怯生生的。

書生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孫先生”, 孫先生也笑著叫聲“延年”,有時候也稱他“陸生”, 林小酒暗暗道:原來他叫“陸延年”, 名字有點熟悉, 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屋子裡師生二人從“野有蔓草,零露瀼瀼”聊到“忠恕違道不遠”,全是林小酒聽不懂的之乎者也,太陽曬得她昏昏欲睡, 直到日頭西斜,陸延年才終於舍得從屋子裡走出來。

他腳下沒注意,險些被趴在窗前的林小酒拌一跤。

“你怎麼還沒走?”陸延年皺皺眉。

林小酒揉揉睡眼惺忪的臉,擦擦嘴角的口水, 大驚失色:“你發現我了!”

陸延年無奈:“你到底要做什麼。”

林小酒:“我要和你成親!”

“……”

陸延年抬腿就走。

林小酒於是小尾巴似繼續跟著陸延年,書生雖然挺傻的,但有一副鐵石心腸,三更半夜的,竟真忍心把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關在門外,林小酒隻好趁著夜色,偷偷變回小狐狸的樣子,躲在草叢裡縮成一團,第二天又若無其事地變回少女模樣,不忘記瑟瑟發抖地裝可憐。

陸延年依舊麵不改色,心如鐵石,每日私塾和家兩點一線,終於有一天,他改變了路線,要同孫先生,並幾位同窗去郊外遊玩,陸延年已經習慣了屁.股後麵跟個小尾巴,哪知這次“小尾巴”卻扭扭捏捏地對著手指說:“那、那我在家等你。”

陸延年覺得“小尾巴”似乎很害怕孫先生,但他並不關心,照例沒理會“小尾巴”,麵無表情地自顧自離開,隻是,習慣了有個嘰嘰喳喳的丫頭跟著自己,忽然變回孤家寡人,陸延年不大習慣。

出遊路上,已經不止一次有同窗問他“陸兄,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也有人嘻嘻哈哈地調侃“是因為那小嬌.娘嗎?她今天怎麼沒來?”

陸延年甩開折扇,在胸前輕輕擺了擺,一副風流倜儻,穩於泰山的模樣,可很快就證明了自己的魂不守舍,陸延年失足從山崖上跌下,不幸中的萬幸隻是摔傷了腿,性命無礙。

幾個書生將陸延年扶回住所時,便見到蹲在門口的林小酒,大家麵麵相覷,書生們不知該如何稱呼那美貌少女,就見林小酒滿臉焦急地迎上來,“出門時還好好的,我相公怎麼了?”

陸延年聽到這稱呼,登時劇烈咳嗽起來,幾個書生則交換了個眼神,將“陸兄”交給“嫂夫人”後,識趣地退了回去。

林小酒還真擔當起“嫂夫人”的重任,除了每天例行問一遍“你要不要和我成親”外,就忙著洗手作羹湯,沒想到這嬌嬌悄悄的小丫頭手藝了得,燉得一手好雞湯。

林小酒倒有些忐忑,生怕陸延年問自己,這些肥雞是從哪裡來的,好在這位書生似乎好奇心低到極點,若是在家裡,見到林小酒不小心露出來的狐狸尾巴,也視若無睹。

若說改變,也是有的,大約是他終於接受了林小酒這“小尾巴”跟在身邊的事實,默許了她從門口的草叢裡大搖大擺地搬進自己的家。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林小酒就這樣兢兢業業地伺候著病人整整三個月,書生也漸漸放下戒備,隻是還會問:“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林小酒一臉認真地給出念了無數遍的答案:“想要你和我成親!”

她閃動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隻眼尾微微上.翹,既媚且妖,陸延年眸光忽然暗了暗:“你知道什麼叫成親嗎?”

林小酒挺起飽滿的胸脯:“知道!圓了房,才能叫成親!”

陸延年視線從她胸前的飽滿掃過,唇邊忽然溢出一抹了然的哂笑,“你不是想成親,隻是想圓房。”

林小酒:?

“這世間的男子,都是你們的獵物罷了。”

林小酒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忽然便被陸延年一把扯進懷裡,書生摩挲著她的下巴,指尖帶著墨香,輕易就能讓涉世未深的妖狐陶醉,“我其實挺喜歡你這樣故作清純的模樣,也知道你們那一套吃人不吐骨頭的把戲,不過我不怕……”他低低道,“反正也不會壽終正寢。”

那一夜,陸延年扒了林小酒的衣裙,露出凝脂般的胴.體和那條遮遮掩掩小半年的尾巴,第一次進入時,林小酒疼得泛起了淚花,尾巴尖兒上的毛都炸了開來。

可她心中是歡喜的,不全是因為完成了試煉,不會被族長趕出門去,而是跟喜歡的人做親密的事,本身就讓人歡喜。

初嘗**後,林小酒依舊緊緊黏在陸延年身邊,香.肩半露,手臂軟軟搭在陸延年胸膛上,又香又軟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頸處,酥.酥.麻麻的,陸延年看著她因情.欲未退,頭頂上冒出的毛絨絨的耳朵尖兒,心裡又一陣發.癢。

“陸生~”林小酒環住他的脖子,軟軟地撒嬌。

“小白。”陸延年說。

他頓了頓,又道:“我隻知道你姓白,還不知你的名字。”

林小酒把腦袋枕上陸延年的胸膛,耳朵擦過他的下巴,因覺得癢,抖了抖,笑道:“我不姓白,我的名字是小白。”

林小酒悻悻地補充:“我沒有姓的。”

“是麼。”陸延年將手搭在她渾.圓的臀上。林小酒舒服地哼出聲,扭了扭屁.股。

“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陸延年順著臀.肉向上,掐到她的尾巴,“你來自山林,不如姓林。”

林小酒的蹭人的動作一頓,倏然抬起頭來,水汪汪的眼睛瞪著陸延年,下意識抖了抖耳朵,屁.股後麵的尾巴毛都警覺地豎了起來,欲蓋彌彰地解釋:“我、我不是妖怪!”

陸延年原本算得上嚴肅的臉,忽然破功,浮出一抹笑意,語氣也柔和下來,他撫上林小酒右側唇角,“酒窩,不如就叫林小酒。”

林小酒依舊保持著弓著脊背,撅著屁.股的防守姿勢,衣衫半退,她輕輕甩甩尾巴,不可置信地問:“你真不會把我架在火上烤?”

陸延年輕笑:“我們各取所需,你情我願,為什麼要把你放在火上烤?”林小酒總覺得陸延年說這話時,笑意未達眼底,遠不及之前溫柔。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小酒和陸延年感情越來越好,房.事也愈發和諧,儼然一對夫妻,期間,紅狐狸偷偷來探望過林小酒,擠眉弄眼地問那書生滋味如何,有沒有吸到很多陽氣?林小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的媚.術還不到家,而且,我不想吸他的陽氣。”

她認真地解釋;“我想他長命百歲。”

紅狐狸看傻.子似的瞪了林小酒半晌,最後留下一句勸告:“傻小白,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千萬彆陷進去,否則吃虧的絕對是你自己。”

林小酒不以為意,反倒驕傲地挺了挺飽滿的胸脯:“不要叫我小白,現在我有名字了,叫林小酒!”

說到長命百歲,林小酒倒是挺在意陸延年那句“反正也不會壽終正寢”,不由得逮住機會就對他旁敲側擊。大約是被問得煩了,亦或是“事後”容易放鬆警惕,陸延年終於在某一天給出了答案:“我在等我的劫,劫數到了,我就走了。”

林小酒不大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再問,卻被書生整個人翻過去,從後麵擁抱,他似乎很喜歡她的尾巴,喜歡她情動時,不由自主顫抖的尾巴尖兒。

一室旖旎,被翻紅浪。

無論紅袖添香還是白日宣.淫,林小酒和陸延年都嘗試過,日子過得放浪又甜蜜,林小酒以為她會和陸延年一直廝守下去,鎮上就出了事。

接二連三地有人死於非命,且死狀可怖,脖子上被開了血洞,身上全是野獸撕咬的痕跡,而這些死者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讀書人。

官府派了捕快進山獵殺野獸,張貼了告示申時之後,就會關閉城門,可遇難者不減反增,除了讀書人之外,還新增了賣筆墨紙硯的攤販,書店老板,漸漸的,鎮子裡出現了傳言,說這不是野獸出沒傷人,而是鎮子裡鬨了妖怪。

一時間,人心惶惶。

陸延年也坐立不安,不過,林小酒非常理解他,城裡的讀書人,人人自危,即便是陸生也不能免俗。

林小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陸延年危在旦夕。

奈何她隻是個小妖,連化形都不穩定,一把凡火就能燒得元神出竅,灰飛煙滅,該怎麼保護陸生呢?

林小酒愁得尾巴毛一把把地掉,忽然福至心靈:自己雖是個小妖,可族長卻是最厲害的狐王,他一定能保護陸生!

想到就做,林小酒匆匆向陸延年辭行,陸延年知道城中作亂的“妖”絕不是連尾巴都收不起來的小狐狸,聽說她要走,第一反應便是阻止:“現在世道這麼亂,你還敢亂跑?”法力那麼低微,給大妖塞牙縫恐怕都不夠!

陸延年極力阻止,林小酒卻沒時間再耗,生怕第二天早上就看到陸生的屍體,咬咬牙:“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我不想留在城裡了,我、我們一拍兩散!”

放完狠話,便趁著陸延年怔愣的時候,閃身而過,化作小狐狸,閃電似的竄出房子,直奔城外而去。

留下陸延年怔怔發呆,半晌,他才自嘲似的嗤笑一聲,“去。”原本不就是說好‘各取所需’的嗎?

他知道自己苦苦等了那麼多年的“劫”,終於到了,打定主意悍然赴死,忽略了心臟的隱隱作痛,如今也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確定了那“妖”究竟是誰,陸延年大步邁出去。

另一邊,林小酒氣喘籲籲地跑回了山上,直奔族長的洞府,可還沒等說明事情原委,就被兩隻同族押著扔進了鐵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