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故事是怎樣開始的(1 / 1)

玉子燒,天婦羅,炸豬排,芝麻菠菜,白米飯和一碗紅豆蓮子湯,晚晚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她和戎芥的相識,純粹是場意外。 晚晚其實原來也是個有房有車的孩子來的。雖然房子是租的,車是公交外加11路。但是誰料去年夏天收留了小黑貓一隻,那黑貓半死不活的,還瞎了一隻眼睛。為了這貓,就把自己僅有的一點存款造光了。隻好到單位蹭住,但是誰想到啊,當天晚上就看見這群成精的文物在開party。 說不驚悚不嚇人是不可能的,何況戎芥出場的時候還伴隨這一陣地動山搖,他後麵跟著一排金閃閃的吐魯番乾屍。至於吐魯番的乾屍為啥是金閃閃的?古時候人家那塊屬於西域,陪葬品大多都是黃金的,和中原地區還是有點區彆。 雖然現在晚晚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了那群乾屍的土豪畫風,但是當時卻嚇得不成,戎芥把她拉出來的時候還是哆哆嗦嗦的。 往事不堪回首啊,還是眼下飯盒裡的飯菜最重要。其實晚晚並非一向對飯菜如此執著,而是因為今天正好是她生理期的第一天,就特彆饞。 晚晚飛快的扒著飯,其他幾個同事吃完午飯回來了。 同晚晚要好的阿玉湊過來八卦,小聲問晚晚:“今天那個小帥哥又來給你送飯了?” 她說的自然是戎芥。 另外一個同事也湊了過來,說:“對啊,我記得上次好像也是他來送的飯呦。” 那個小帥哥身材比例實在太好了,往那兒一站,好像整個廣場都成了他的t台。 雖然都十二月底了,晚晚還是有點出汗,同事們的記性要不要這麼好啊,她記得上次戎芥來送飯也是她生理期的時候,這都一個月好伐?!! 晚晚趕緊揮手說不是。嚇死人嘍,她可還沒有對象呢,萬一被同事們誤會她名花有主那豈不會錯過很多機會?相親對象一般都是靠身邊的同事啊、朋友啊介紹的…… “江晚晚!”猝不防及,那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大美女出現在店門口,同事們和晚晚都趕緊站起來了。 該美女不是彆人,正是紀念品店的二把手,也是紀念品店所屬的文創公司的總經理的外甥女,名副其實的太子女。 “注意點!不要把飯粒掉在桌子上!”二店長的臉色特彆難看。 呃,這是什麼情況啊?晚晚狂汗。她明明在桌子上墊了好幾層報紙了耶。 二店長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真是奇怪啊。 晚晚剛把飯盒刷乾淨,另一個同事就開始不住的哀嚎:“食堂的主任真是要命的很,剛才保衛科的同事八卦給我聽,說那主任竟然在館長吃午飯的時候碎碎念,說這個月食堂超支了是因為我們剩飯太多了。拜托,我們才幾個人啊,而且要不是因為他菠菜又洗不乾淨、熬魚全都是刺,我們哪裡會剩飯啊。” “一個廚子半個賊,他自己搬家裡去了,就到處亂賴人唄。”另外一個同事一邊幫孩子檢查作業一邊說。 同事們也就是隨便說說,隻有晚晚比較難受。那個在幫孩子做作業的姐姐和晚晚關係不錯,安慰她說:“吃口飯還要看人臉色,是會憋屈。我們都是這個歲數了,折騰不動了,你還年輕,能找彆的工作就找彆的工作吧。” 晚晚低下腦袋,垂頭喪氣,剛剛因為美食而產生的幸福感又消失了。 “要不你先找個兼職掙點錢吧。”說這話的是在旁邊西餐廳打工的橘子。 橘子是個超級能乾的姑娘,白天在這裡當咖啡師,晚上去健身房當瑜伽教練,最近還在學西班牙語,爭取考完證書就利用休息日去教課,“或者,你有什麼特彆想乾的事情嗎?就比如說想開個蛋糕店啊,去畫漫畫之類的。” 晚晚鬱悶的用腦袋撞著柱子,說道:“我沒什麼夢想。” 一個一直混吃等死的人,怎麼會有夢想這種東西呢? 晚晚的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 橘子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她最看不得同年齡的女孩子掉眼淚。她從農村考出來在城裡打工掙錢,每月交往房租還要給家裡寄錢給弟弟交學費。她都沒掉過一滴淚呢。 “沒有特彆想做的事情呢,就先想想怎麼多掙點錢自食其力。”橘子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夠直白的了。 晚晚委屈的對了對手指,有點不太自信。她太嬌生慣養了。 不過好在下班時間馬上就到了。一想到要出菜市場買菜,晚晚感覺就好多了,作為一個曾經勵誌成為賢妻良母的姑娘,菜市場和廚房就是她的天下。 冬天裡綠葉菜少,晚晚精心挑選了幾個賣相最好的櫻桃蘿卜,又買了點洋蔥和生菜,回去之後用冰箱裡的黑山豬肉和土豆做個排骨湯,煎一塊三文魚,然後再拌個菜就可以了。 戎芥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吃,晚晚懷疑他之所以臉上總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其實就是因為沒吃飽。好在被晚晚投喂了一段時間之後,戎芥明顯胖了一些,露出那種不耐煩神情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戎芥家離晚晚單位很近,坐公交隻有四五站地。晚晚靠著公交上的玻璃看著外麵來往行人,高樓大廈,有種在看浮世繪的錯覺。以及她甚至有一刻產生了非常貪心的想法,要是能這樣,天長地久的過下去就好了。 “滋啦啦”,電梯下來了。戎芥的房子是市中心裡一個廢棄的工廠,進去之後裡麵很陰暗,隻有朝北的方向有一扇特彆大的玻璃窗,看上去跟個監獄似的。戎芥把最上麵那一層稍微裝修了一下,倒是挺寬敞挺整潔,就是晚晚每次上去都得搭一部老式的電梯,感覺自己好像在拍民國時期的諜戰片一樣。 晚晚一邊等電梯,一邊看著路邊開的黃色小雛菊,竟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大約一個鐘頭後。 “如果沒有你,日子怎麼過,我的心也碎,我的事也不能做……” 老式的留聲機裡,一個女人的聲音嫵媚而沙啞,淒婉的唱著她的心事,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遮住了光線,一架鋼琴睡在暗影中,好像童話中被詛咒的天鵝。 而江晚晚抱著雙臂,鼓起兩腮,決定自己一有錢立馬就搬出去-這日子實在是沒法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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