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友盛被“他老婆”這一聲叫喊嚇得腿軟,差點沒趴倒在地。屋裡人還沒有安歇,聽到動靜開門出來查看。就看到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往遠處跑。然後黑暗裡陸友盛家方向,大門“吱呀”一聲響。
何小東他們走了以後,何小西一邊收拾屋子床鋪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何招娣聊著天。跟前世一樣,何招娣的奶奶還是那樣重男輕女,即使在相親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即使這件事關係到孫女一生的幸福,老太太還是要顯示她的權柄,不忘了拿捏何招娣一家。
何招娣做小保姆的時候,她姑奶奶給她做的衣服都被老太太給沒收了。即便這次相親也不給穿。還把著家裡的驢車不讓使用。
前世何招娣出嫁的時候,婆家給買的一身新衣裳,老太婆都沒讓她穿走。何招娣那時候穿著一身原身衣裳,拎著個乾癟的小包袱出嫁的。
因為這些,她婆婆對她特彆有意見。也讓她一直矮其他妯娌一頭。
何小西:“你奶奶想乾啥?不說這是親孫女,就是兩旁世人,這種事兒要借個車也得給借。你爹怎麼說?”
“算了吧,就是爭來了,也是給她個借口以後為難我娘。”投鼠忌器。從來心有牽掛的人總要受製於心狠心硬的人。
五、六十年代,分家以後很快能發家致富的,都是裡的情節。就算是何小西這樣比彆人多了一世的經曆的人,在現在的社會環境裡都做不到。因為現在的社會環境,沒有賺大錢的機遇。或許等以後改革開放開始能抓住一個機會,但現在不行。
何小西家分家能分成這樣,不是太吃虧,都是占著劉氏是後娘不是親娘的便宜。
像何招娣家這樣,如果被淨身分出來,多了幾十年、少說也得十幾年都翻不了身。何老實家就是現成的例子。
何老實分家以後去了煤窯做下井工,他媳婦帶著幾個孩子在家沒日沒夜的乾活。分家快十年了,如今他家的日子比起村裡其他人家還是墊底的那一波。
所以許多人即使過的像何招娣爹娘這樣,都不願意從家庭裡被分出來,寧願在家庭的最底端苟延殘喘。
隻能熬,至於熬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不說罷了。
何小西氣悶地拍了拍枕頭,說:“不給拉倒,咱自己想辦法,陸友財他大伯和二伯家都有驢車,到時候咱借兩輛。我嫂子才給我做了一身新衣裳,還沒上身,借給你穿。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她想拿捏咱,偏不讓她拿捏。”兩人又商議了驢車在哪裡等,衣服在哪裡換這些細節。
正說著,何小東他們一夥回來了。因為牽掛著這件事,三嬸和乾娘她們都沒有回去,等著聽信呢。聽說他們此行非常順利,大家夥都非常高興。
何小西下巴一揚,傲嬌道:“我說去你們還不願意,聽我的就對了吧?”
何小東就怕她在陸家人跟前這個樣子。讓婆家人反感了,以後日子難過。偷偷覷了覷陸友富的臉色。見陸友富樂嗬嗬的看著何小西,麵色如常才放下心來。
林縣長一行還要去其他村子看看。次日一早,村裡派出兩輛大車去送人。之後,陸友富當上村副的消息就在村裡傳開來子。
陸友富擔負副村長也是眾望所歸,大多數人家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就是疤瘌眼難受了。以前還能靠著職務之便,給何小東他們點小鞋穿。現在他們有了陸友富做靠山,以後再想整治他們就不容易了。
躺床上翻來覆去琢磨了半天。從床上爬起來,拎上半壇子酒,去找村長的弟弟,打算給陸友富上點眼藥。
陸友盛此時的心情,比他也強不到哪去。疤瘌眼到之前,剛剛跟他老娘發了一通火:“讓你注意聽,你怎麼聽的?你不是說罵陸友富了嗎?怎麼還會讓他當副村長?”
如果這項安排是村裡決定的,還能給他攪和黃了,現在是上級領導安排的,就難辦了。陸友盛一肚子火氣沒處撒,隻能對他老娘發火。
村長老娘被罵得唯唯諾諾。她心裡還納悶著呢,這又是狗又是汪的,不是罵人難道還能是誇人?城裡來的人就是不地道,鬼道道忒多。
小心翼翼的辯解道:“我確實聽到罵他呢!”
陸友盛想想昨晚上陸友富他們來的那一趟,疑惑道:“難道他昨天晚上過來是來要官的?”在心裡把昨天壞他好事,害他沒聽到村部裡麵動靜的那個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早知道這要官那麼容易,自己也該開口。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天大的機遇。
疤瘌眼白搭上半壇子酒,什麼用也沒有。想借酒澆愁都做不到。因為酒剛喝上兩杯,酒壇子就被陸友盛媳婦抱走了。陸友盛媳婦嘮叨:“就知道喝,喝醉了彆指望我伺候你。”
這是陸友盛夫妻倆的一貫伎倆。有求著他們的人拎著酒上門的時候。
由陸友盛媳婦扮黑臉,嘮叨著把酒抱走。陸友盛裝作無奈的樣子抱怨:“這老娘們,就是小心眼……。”
陸友盛陪著疤瘌眼說了一會話。把桌上那一小碟用來下酒的鹽豆子吃光了,各自散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