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人沒找到,不然,後期何大妞也要受到她爹那段說不清楚的曆史問題牽連。
疤瘌眼機關算儘,卻誤打誤撞給何小西他們找人帶來轉機,不知道他若知道了實情,會不會懊悔的用頭撞牆去。
寂靜的清晨,何大春這種哭法,哭聲傳出很遠。
異地而處的話,早已引來人圍觀了。但這裡是是非之地,加之跟何小西他們也不熟。而且人們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知道他們哭的原因——徹底死心要回去了,孩子沒有找回來的希望了唄。
隻是兩三個人遠遠的看了一兩眼,確定不是其他人家哭的就離開了。
果不其然,兩三個小時之後,這夥人收拾東西,要走了。
倒不是說此地的人沒有同情心,而是這個時候,信息不通暢,通訊不發達,人一旦走丟了,找到的希望微乎其微。
過來能說什麼?無非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的話。如果哭的是個婦人,還能讓家裡的女人來安慰一下,如今哭的是個男人,過來看沒得還臊著他。
何小西他們這邊正在往馬上捆東西。旁邊一個小孩探頭探腦的看了,馬上跑回家去報信。
這孩子正是程老摳家的曾孫子,被派來打探消息的。他跑進家門:“老太太(曾爺爺),他們那邊正在往馬上捆東西呢,可能要走了。”
程老摳打的是半路把他們堵著,把馬劫下來的主意。一群外鄉人擱他們這一畝三分地上還能翻了天去?
往日他這樣想還行,這幾日,程老摳家的氣氛明顯不對。貪心自私的人,那就沒有知足的時候。還真不是因為有什麼大矛盾,還是因為排班做飯。
他家媳婦們,排前頭的不滿意,排後麵的因為還有更後麵的還是不滿意。反正是怎麼排都沒有以前那樣有個使喚丫頭的好。
不滿意就在男人耳朵邊嘀咕小話吹枕頭風。
程老摳站在院子中間安排:“你們做飯的人,抓緊了啊,做好了趕緊吃飯,今天都不要去碼頭了,都跟我走。”
做飯的正因為業務生疏了手忙腳亂著,把這麼一催著,更忙亂了。一個年歲稍大些的婦人就低聲罵道:“老不死的,就知道催,趕著吃了上路去?”
這說的上路,上的可不是一般的路,而是黃泉路。
罵這話的是程老摳的二兒媳婦。這婦人看著五十歲上下年紀,家裡孫子都快能娶媳婦了。如果是分了家的人家,她這樣的就該跟老封君一樣,擎坐著享福的年紀了。
可是如今,因為上頭還有一重婆婆,老天拔地的還得乾活。所以特彆不滿。
鍋屋裡都是她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媳婦,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的,就不避諱的罵了出來。
各個屋裡,媳婦們就嘀咕上了。馬搶回來,那也是公中的財物,落不到自己手裡。去碼頭上工,雖然也要繳三分之一到公中去,但是剩下的三分之二卻實打實是自己的。這樣算來,耽誤這一半天的,耽誤的都是自己的錢。
有人就受不了媳婦的催促,磨磨蹭蹭的上前去跟程老摳解釋:“爺爺,昨天下晌定好的活兒,今天必須得去,不然以後人家就不找我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