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明白,她家孩子多掙錢少,這些年孩子都大了,被子都不夠蓋了。幾次跟婆婆提出添床新被子婆婆都心疼錢不願意。
這次新人進門如果能多添兩床被子也是好事。她也不太貪心要新人的新鋪蓋,能把小叔子的舊鋪蓋淘汰下來給她家孩子一些她就知足了。
鞍前馬後的跟著婆婆身後,婆婆要買什麼她都讚不絕口。
看著婆婆買的刹不住手,心裡樂開花。覺得這個新弟妹真是家裡的福星。
其實這是東邊不亮西邊亮的事。楊家送到何招娣家的聘禮比原本預計的少了,楊母手裡寬綽了,可不就要多置辦些嘛。
何小西兩人回去之後,那邊已經都準備好就等著他們回去了。
做戲做全套,這次抽調的都是各地口音的人,在一處彙合好之後,換好軍裝,到武裝部跟他們彙合。由他們接回去。
這個時代的公安人員,基本都是從部隊抽調過來的。所以偽裝起軍人來也是駕輕就熟,毫無違和感。
進了村子,大家都來圍觀。何泥墩家的人也隨著大河堰上乾活的人一起看著熱鬨。一點也沒發現異常。
何小西趁機把何大毛叫回了家。
何泥墩家的幾個在外的兒子也是都需要布控的。理清他們的社會關係,甄彆出哪些是他們特務成員。
所以就要通過何大毛的關係,把他們的落腳地找出來。
陸友富給公安們安排的住處就在何家現在院子的隔壁。通過兩個院子之間的那道角門就能接觸,外麵人還不會發現,隱秘又方便。
何大毛卻支支吾吾,不是很情願。何小東煩他這副不爽快的樣子,踢他一腳:“乾什麼一副娘們唧唧的樣子,有話說話。”
何大毛瞅瞅門外,沒人能聽到他們說話,說道:“不會牽連到大哥吧?”
何小東沉默一息,說道:“真是那樣,也是罪有應得,束手就擒就是,總比現在這樣成日提心吊膽活得戰戰兢兢的強。”
何小西默然,哥哥那日救柳家那孩子,和前世下河救人的時候,都是存了死誌的吧,以命相抵了,過去的恩怨就都了結了。
他的現狀用兩個字總結,就是——贖罪。
何大毛不想何小東會這樣回答,擰著頭賭氣道:“我不去。”
要擱以前,何大毛這樣違逆他,何小東就會提著拳頭教訓他了。今天看著他這樣,把拳頭捏得死緊卻無法抬起來。
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也是為著他好。雖然這種好跟他的意誌相悖,他也不能不識好歹對他拳腳相加,傷兄弟的心。
坐到門嵌子上摩挲著頭。
何小西隻能悄聲哄著何大毛:“去吧大毛哥,隻要能把何二喜扳倒了,春草就是自由身了。”
說著這話,何小西都覺著自己個像是那位在西門大官人和潘金林之間,唆使人謀害親夫紅杏出牆的王婆。
這話說的也太齷齪了,良心隱隱發痛。
何大毛這種歪貨都聽不下去了,怒目瞪著何小西:“亂說什麼呢,我要娶春草也要光明正大的,哪會如你說的那麼不堪。”
何小西往何小東的方向給何大毛使個眼色:“去吧,你去了大哥心裡能好受些。”
何大毛看看,何小東正抱著頭,周身都是頹喪的氣息。到底心軟了,嘟囔一句:“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