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覺著曲柳村這個地名特彆熟悉。“曲柳村,曲柳村,”不停的咀嚼著這三個字,思考著在哪裡聽過這個地名。
何小東聽到這個村子也一愣。“我姥娘家就是後亭鎮曲柳村的,不過我們姥娘家沒人了,但是應該還有些親戚,我可以幫你去打聽打聽。”
聽了哥哥的話,何小西才想起來:哦,我說呢,這個村子這麼熟悉。前不久要回他們親娘的陪嫁的時候,還問過她哥的。
相隔還沒有多少年,仔細打聽打聽應該還有希望找到。十幾年的時光,當初的一些知情人應該還都活著。
何小西記得,前世八十年代的時候,他們村收養了一個跑反丟了的女娃娃那家,女娃娃的家人就找來了。
那都過了四十多年了,有些知情人都去世了。
就怕被拐賣到外地去了,那樣的話找到的希望就渺茫了。
何小東又問了佟嶽馳一些關於他弟弟的年歲,丟的時候穿的什麼樣的衣裳,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標記等問題。
“丟的時候六歲,穿著一雙草鞋,一身灰土布的棉衣,個子不太高,很瘦,大眼睛,後腦勺頭發裡有一片黑漬(jì)。”
丟的時候應該是初春,天氣乍暖還寒的時候。有些人家就會給孩子換上草鞋穿省鞋子,鞋子裡穿上布襪子。小孩子皮,跑動起來的時候也不是非常冷。
灰土布的衣裳,是家裡織的或是買來的原色布,放在河泥裡毆上一些時間,然後把河泥洗掉。布就變成了灰色。
戰爭時期物資緊張,草鞋和灰土布衣裳是那個時候孩子的標配,這些都算不得特征。
那個時代的孩子都不高,也都很瘦。人瘦的時候就顯得眼睛特彆大。所以這些也算不得明顯的特征。
還好還有最後一條。但是在頭發裡麵,也不太明顯。總不好扒開人家頭發去看吧。
顏色深的,在皮膚上凸起的,麵積小的叫做痣。顏色淺一些,麵積大一些,沒有凸起的皮膚上的異色,本地人稱為漬。讀音jì。
不過,能不能找到,總得幫忙試試。
“行,我們一回去我就去曲柳村打聽著,你也彆太難過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找到了。”說的都是安慰人的套話,不過聊勝於無。
佟嶽馳直接從小院去上班。走的時候,心情明顯好了一些。
送走佟嶽馳,何小西他們也要收拾收拾回去了。這一次回去,過兩天還會再來,所以也沒有離彆的悲傷。
這一次不用拐去大姑家,所以回程很快。這個時代沒有高大的建築遮擋,沒到中午,煤城已經遙遙在望。
不過望山跑死馬。何小西有了一次經驗,知道就算能遠遠看到,走過去也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就在這時候,何小西突然看到遠遠的田地裡圍了一圈人。其中有兩個背影特彆像是何小南和柳金柱。
何小西拿手肘搗了搗坐在她邊上的何小東,往那邊指著:“哥,你看那兩個人是不是何小南和柳金柱?”
眾人聽到,都順著何小西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是他們,”回答的是陸友財。他上次看到過何小南梳著婦人的發髻,所以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趕車的陸友貴和王老泉相繼把大車“籲”停。騾馬之類的牲口,能聽懂簡單的口令。
想讓騾馬走起來的時候,要說“駕”。而想讓馬停下來,則需要說“籲yu”。所以停車叫籲停。
幾個人從馬車上跳下來,往人群那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