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眼家可以說是何大春父女倆的第四喜。
尤其是在他們父女倆的日子越過越好,越過越有心勁和奔頭的情況下,疤瘌眼家卻各種狀況不斷。
兩廂一對比,更讓何大春覺得誌得意滿。
我可以不落井下石,但不能不讓我會幸災樂禍吧。這就是何大春現在的想法。
何小西腳上有傷,就站在人群外頭看了一會熱鬨。事情的原委她基本看明白了。
疤瘌眼家當初分家的時候,因為隻他家二兒子家有子嗣。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老兩口就決定以後跟著二兒子家過。
並以此為借口多分家產給二兒子家。就連家裡的那匹分得的地主家的大白馬,都放在二兒子家使喚。
雖然沒有明說就是分給了二兒子,但是另外兩個兒子家要用都等二兒子不用的時候才能來借就說明一切了。
這些日子,老二娘子天天跟著老公公疤瘌眼追問大白馬的去向。本來就對自己一家伺候癱巴婆婆不滿,今天知道大白馬被公公賣了給婆婆看病了,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什麼叫你家的馬賣了給老太太看病?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老公公都是你的,誰跟你搶了。”
老大和老三娘子剛剛齊著夥的把老二娘子錘巴了一頓。老二娘子家的孩子雖然多,但年紀小,上去幫忙就是送菜的節奏。
這會挨了打的老二娘子和幾個孩子坐地上哭罵。老大和老三娘子站在場中對著老二娘子冷嘲熱諷。
老公公都是你的——這話就容易聽出歧義來了。周圍看二閒的吃瓜群眾爆笑出聲。
老婆婆癱巴在床上。二五中實的老公公和年輕的兒媳婦在一個院子裡住著。
尤其那老公公還不是個老實本分的。聽說疤瘌眼媳婦沒癱巴的時候,疤瘌眼就跟後村的小寡婦不清不白的。
大家看老二娘子的眼神都帶著異樣。
老二娘子被看得羞憤,爬起來撕扯說這話的老三娘子。老三娘子長得五大三粗的,哪裡是她能近身的?
何小西也懶得看他們狗咬狗的鬨劇,知道疤瘌眼家的大白馬已經“賣”了,他們家的馬可以牽回來就行了。
她得回家準備晚飯招待佟嶽馳。
順道去地裡砍兩顆白菜,看看有沒有還靑著的豆子拔幾顆。
到了地裡,看著他們家半坡上那塊地的秫秫沉甸甸的往下垂著頭,眼瞅著就能收割了。
豆子也基本都變黃了。找了一通,隻找到幾把還綠著的,拿回去勉強能充作一個菜,還得加點其它的,做個炒三丁得了。
這年頭家裡來客人就是對主婦的一次考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看著日頭差不多到中午了,何小西拿上摘下來的菜趕回家。
進門看到何大毛正抱著安安放在腿上顛著,教著她在喊爸爸。月份還沒到,哪裡會叫人。
無齒小人安安,張著小嘴啊啊著。倒像是何大毛在叫爸爸,安安在答應著。
不過,何大毛一貫沒正行慣了的,大家對他這副樣子也見慣不怪了。
為照顧傷殘人士,小駒趕緊把她手裡的東西接過去。端了個凳子給她坐。
何小西拿出些錢遞給旁邊的何大毛:“看到有人去趕集的,讓人給捎一刀肉,一塊豆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