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新房之內笑語喧闐。
陸大妹要出去忙活,也被何小西按到了凳子上:“趕緊吃兩口再出去,不然等忙活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飯。”
何小西把筷子塞進她手裡,並順手給了她一隻饅頭。
這種流水席就是這樣,吃完一撥人還有下一撥人。隻能趁著客人吃飯的空檔喘口氣。
主家要等到客人都吃飽喝足,歡歡喜喜把人送走了才能吃上飯。
當然也有上菜的半大小子調皮,用“兩雙半”從盤子邊上偷吃一些菜。等宴席結束,基本也吃飽了。
陸大妹這種規規矩矩的姑娘家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就隻能餓著肚子了。
陸大妹乖順的坐下來,就著何小西給她夾的菜,把一隻饅頭吃了。
何小西又給她舀了一碗蛋花湯,她也乖乖的喝了。
把陸大妹送出去,何小西才回身坐下跟孩子們一起吃飯。
還沒待她屁股剛挨到凳子上呢,門外就傳來陸二妹那個討債鬼的聲音。
“我們都忙死了,你跑哪去躲懶了?”她明明看到大妹從新房裡出來的,非要明知故問。
無非就是說給彆人聽,給來的賓客留一個大妹懶惰的印象。踩著姐姐,顯得她勤快。
要是都是本村的人大家知根知底,她再耍這種心機也沒有用。可今天的賓客是各種親朋故舊都有。她這樣說,真會有不曉得底細的人信以為真。
“我沒偷懶,我去給三嫂送些吃的。”大妹辯解。
“還說沒偷懶,送點吃的你在裡麵待這麼長時間?”陸二妹咄咄逼人。
何小西摸摸額頭,每次聽她說話都腦袋大、手發癢。
可是今天日子特殊,不能讓彆人看笑話。何小西對幾個孩子笑笑,做了幾個深呼吸。把紅蓋頭拉下來。
然後拉開門,站在門裡說:“二妹啊,這事都怪我,我拉著你姐姐多說了幾句話。”語氣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一般,讓聽到的人如沐春風。
沒見過新娘子的客人,在心裡感歎:老陸家娶的這房兒媳婦肯定是個性格軟乎的。
隔著紅蓋頭,何小西雖然看不到,也能猜到陸二妹此時的表情。肯定是跟吞了翔一樣,被自己溫柔的聲音惡心著了。
何小西非常理解她。因為她也一樣,被自己的聲音瘮得一胳膊的雞皮疙瘩。儘管如此,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完。
何小西繼續拿腔捏調的說:“你說你這孩子,都大姑娘了,還一會看不到你姐姐就四處找。”
聽了何小西的話,周圍的人自然都善意的笑笑。這件事情就算揭過去了。
就算是有人聽出什麼言外之意,這種場合也都裝作沒聽到。不過,本來想打聽一下陸二妹,給自己家小輩撮合的人,都打消了主意。
做妹妹的,瞪著兩隻眼睛盯著姐姐的錯處,能是什麼好姑娘?如此斤斤計較,錙銖必究的性格,估計跟誰都處不好。
這樣的媳婦娶回去,天天聽她跟妯娌鄰裡咯咯唧唧嗎?不怕家宅不寧?
流水席一直吃到半下午。收拾乾淨,稍微休息一會又開始準備晚上的宴席。
晚上的就是謝客宴了,開的席數比中午少多了。主家也不用忙碌了,也要上桌陪客。
屈伯娘把陸擁軍手裡的酒杯拿下來:“回去陪陪你媳婦吧。”
陸擁軍跟著大伯娘等人身後進了新房。接過大嫂遞給他的秤杆。用秤杆挑蓋頭,寓意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