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毛去取驢車,何小西替何大春收拾剃頭挑子。把何小西的攤子一起裝上車,幾個人坐著驢車回去了。
到了渡口的時候,正好是晚飯之前。渡口上人流如織。倦鳥回巢的人們,都在這個時間段往家趕。
何濱沒有找到機會單獨跟何小西說話。隻能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何小西走遠了。
何小西剛走,何濱就把搖櫓一丟:“哥,我有事兒回村裡去,你先自己搖一會兒吧。”不等他三哥答應,就一下子竄到岸上跑遠了。
氣得何涯在後頭罵他:“這臭小子,屁股上綁鑽天猴了,跑那麼快?”
鑽天猴何濱跑到何小西家的時候,何小西還沒有到家。“大頭來了,有什麼事嗎?”馬氏招呼著他。拿出為了過節做的各色炸果出來招待他。
“我有點事要跟小西說。”何濱有點局促的說道。
“他們回來了嗎?”馬氏一邊問著,一邊往大門的方向張望了一下。
“回來了,我看到他們過河了才過來的,可能是先回陸家了吧。”
何小西他們並沒有回陸家。而是路過何大毛的新居的時候,拐去了何大毛家。何小西要拿一些醃蘿卜回去。加工好明天早上再帶去賣。
“陸守和媳婦給你介紹了一個媳婦?”馬氏也聽說了,所以見到何濱就關心的打聽。
借著何家的照顧,他現在也有固定的營生了。有些不要求長相,要求收入的人家或許就願意把閨女嫁給他。
“伯娘,我不願意見,是陸守和媳婦的妹妹,我不想跟那樣的人做親戚。”何濱一臉嫌惡地說道。
這話馬氏就不好接了。馬氏也煩陸守和媳婦。不光煩陸守和媳婦,因為新仇舊恨,他們一家子除了靳大姐,馬氏誰都不喜歡。
但是婚姻大事非同兒戲,是這個時代的本土男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跟侄子的婚姻大事相比,自己的委屈和仇怨,都可以忍。
沉默了一會,馬氏勸他:“機會難得,好容易有個人家給你說媳婦,你差不多就行了,彆太挑剔了,
錯過這個,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再給說呢。她姐姐是她姐姐,她是她,總得見見,不行再不願意。”
何濱坐在那裡低頭不語。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看著他這樣,馬氏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這孩子從小到大都這樣執拗。拿定主意的事,挨打都不會改變主意。
馬氏歎口氣:“不想見就不見吧,我去跟你奶奶說說。”言外之意,把老太太拉過來支持不見,等何濱爹娘發難的時候讓老太太護著孫子一些。
何小西正好進來,聽到了個尾巴,問:“跟乾奶奶說什麼啊?”又問何濱:“你怎麼過來了?”也猜到是有什麼不好當著彆人的麵說的事。
何濱幫著從驢車上往下搬東西。看著空了的榨菜壇子,“賣完了啊?這東西這麼好賣?”轉移話題的意圖太明顯了。
何小西也不拆穿他,回答:“嗯,半上午就賣完了,特彆好賣。”
“好賣今天就多做一點,”柳氏提議。
大家都覺得她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