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還嘩眾取寵的蓄上刮了半個禿瓢的長辮子,穿上明顯在亡了的大清都逾製的,他家真祖宗都沒穿過的黃袍馬褂。
這些人就喜歡這個調調。何小西做的服務行業,沒少接觸。用在這裡,唬唬沒什麼見識的人還算得心應手。
人靠衣裳,馬靠金裝。來之前何小西他們,特意換上出門做客的衣裳。加上何小西抬高了下巴,用朝天的鼻孔裡哼出來的話,還真有那麼幾分唬人。
前世陸二妹兩口子三個五日就要鬨騰一回,何小西沒少跟周母打交道。她知道周母這人是什麼德行。
你越是對她客氣,她越是看不起你。若是彆人看不起她,她反而越是巴結著。整一個攀高踩低的賤骨頭。
幫傭的大嫂猜不透何小西他們的底細,不敢怠慢。所謂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這個大嫂平常照著周母的眼色和指示行事,對客人的態度跟周母一般無二。非常客氣的把他們請進門。
何小西卻沒有忽略這個幫傭,一開始聽到他們身份以後的驚愕。
請他們坐下以後,幫傭去通知周母。周母是半吊子闊太太。這會才剛起,在屋裡描眉畫眼梳洗打扮呢。
“太太,陸家來人。”幫傭跟周母彙報。
“哪個陸家?”周母一時沒有想起來。
還是幫傭的表情提醒了她,讓她想起跟陸家的婚約還沒解除呢。“他們來乾什麼?”拿著的黛筆一抖,把眉毛畫成了兩條。
趕緊拿毛巾擦拭。邊擦拭邊罵罵咧咧:“怎麼一大早就跑來了,也不事先說一聲,真他娘的晦氣。”
語氣粗俗,根本沒有貴婦的氣度。整一個叫罵街的潑婦。“我知道了,讓他們等著吧。”
這是準備給陸家人點厲害瞧瞧,把人晾著了。
她如今底氣十足,反正方子已經到手,房子也到手了。不就是點聘禮嗎,全都給陸家用來打發他們也沒什麼。
何小西他們在周家的客廳裡坐了兩盞茶的時間,也沒有見到正主。不僅沒有人出來招呼,連杯茶都沒給上。
“大伯娘,咱們回去吧。”何小西說,“這樣等下去也沒有用,還是回去想想對策吧。”
何小西心裡已經有些對策了。不過得回去才好說。
大伯娘長舒一口氣,“走吧,回去,回去再說。”再等下去,隻會是自取其辱。
看到陸家的人要走,周家幫傭趕緊跑過來。“先生,太太們要走啊,我們家太太讓你們等一會,她馬上就出來了。”
何小西嗤笑一聲。“不等了,來這裡一趟,我們家已經算是儘到責任了,以後出什麼事,也怪不得我們不講親戚情麵了。”
說完就扶著大伯娘往外走。
幫傭一看攔不住。也顧不得到後院去喊人,在前院就大呼小叫的喊:“太太,姓陸的要走。”
何小西歎口氣:這就是陸二妹費儘心機謀來的親事。在人家眼裡,他們家就隻是姓陸的。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