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想想,還是去當麵問問何濱比較好。如果他是因為對蓮花有什麼不滿意,這樁親事就作罷吧。
蓮花是個好姑娘。一個好姑娘,經曆一次不幸就夠了。她的餘生,應該否極泰來。不該再給她一個將就的親事。
她也不是道德帝,不會以恩情和世俗的眼光,壓迫何濱去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那是對他的不公平。是對愛情的褻瀆。
經曆過一世的何小西,看了太多對怨偶。這個世界不幸福的婚姻已經太多了,她不想親手製造一對怨偶。
何小西找到何濱的時候,何濱正在跟一塊大石頭較勁。“你來了?我忙完這邊就過去。”何濱說。說話的時候還抱著大石頭。
讓何小西懷疑他是不是就準備跟這塊大石頭相親相愛到天荒地老,不準備娶媳婦了。但是她更知道,何濱這是一種防禦的姿勢。
他內心深處抗拒跟自己麵對麵交流。至於抗拒什麼,毋庸置疑是在抗拒關於相親的話題。他對相親是抵觸的,在消極對抗。
何小西暗自歎口氣,知道今天談話的結果是什麼了。“你乾活吧,吃過晚飯咱們談談,我有話對你說。”說完何小西扭頭走了。
何小西聽到身後“砰”的一聲悶響。是石頭砸在泥地裡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何小西覺得,那一聲響,像是砸在她的心裡。
心臟的位置,悶悶的難受。就像當年清明節的山道上,看著那個蓬頭垢麵的大腦袋逃走的背影。
她沒有回頭,今生換成她逃也似的加快腳步走了。
何濱的感情,是她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
她是何濱錯的時間裡遇到的錯的人,她不能給他看到希望的錯覺。無法回應就該快刀斬亂麻,不能曖昧不清。
晚飯的時候,何小西把一塊蒸鹹魚放在何濱的飯盆裡。陸大妹給他打了一勺燉白菜。何濱低著頭默默的端走了,後頭的饅頭沒拿。
負責發饅頭的陸厚誠老爺子趕緊喊住他:“饅頭,饅頭沒拿,這孩子低著頭想什麼呢?趕緊過來。”
把饅頭給他放到飯盆裡,“乾了一天活了,光吃那些菜就能吃飽啦?”人群裡發出高高低低善意的笑聲。
有人調侃:“還能想啥?想媳婦唄。”
“有了媳婦,光吃菜也不餓。”
“老爺子,你有合適的給大頭介紹一個唄。”
……
老爺子揮著手攆人:“去去去,吃著飯也堵不住你們這一張張嘴。”
何大毛這段日子也過來蹭飯。已經有閒言碎語在私底下開始傳播。“真不虧是村長弟弟的大舅哥,不乾活還能另外掙一份錢。”
何大毛的小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河工工地上幾千口人,他現在走在彆人前頭,做的是獨一份的生意。
這個時代的人不像後世,模仿能力一流。出來一個掙錢的行業馬上出來一大堆跟風的。尤其是這種沒有沒什麼技術含量的行業。
即便是有技術含量的,也很快出來一大堆的山寨品種。
現在人的資訊不發達,信息不流暢。很多人明知道彆人掙錢,也找不著進貨的途徑。所以何大毛這個獨一份的生意,還能做一段時間。